“姑爷来了…”
“小安来了!”
见到来人,双方不约而同出声喊道。
黄龙观弟子见对方不仅没有退缩,还直呼自家姑爷小安,立刻感觉事情不简单。
特别是风亦翎,左右两边的牙,都快掉光了,全被他捡起来放在了储物戒中,就等着下值后重新装上。
“完了完了,怎么又栽在他手上了?”
“此人难道天克我风亦翎不成?”
来不及想太多,他麻溜的从地上爬起,又丝滑的跪在当场。
“姑爷…都怪弟子有眼无珠,不识得您家恩师,还请姑爷您饶过弟子,我…我再也不敢了。”
纪绍安独自一人前来,哪有空理会他,径直走到杜仲面前。
“都是弟子办事疏忽,不想却让师父遭受这等冤枉,还请师父责罚。”
说话间,他竟当着众人的面,跪在了杜仲面前。
“小安你真是的,怎么能让师父被人笑话。”
“好啦瑶瑶,我想他也不是故意的。”
俞楚儿见方瑶瑶还在指责,连忙拉住她。
杜仲倒是脾气好,还不等纪绍安跪下,就抬手扶住了他。
“这是干什么,为师是来喝你喜酒的,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要给为师下跪,也应该在大婚当日嘛。起来。”
杜仲带着温和的责备之意,缓缓说完,这才转头看向张览。
“张览公子,这下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张览尴尬一笑。
“不想这位道友身份真实无误,是在下眼拙,这厢给您、给大家赔不是了。”
杜仲带着十几个人,跟着张览的指引,拉着纪绍安络绎上山。
当所有人都陆续离开,看守大门的风亦翎和邦滔,才开始说起了悄悄话。
“没想到姑爷的师父,竟然这般废物,让自己弟子反超了…”
“就是,这谁能想得到?哎哟,可惜了我一口牙…”
风亦翎漏风的嘴中,含糊不清的说道。
邦滔白了他一眼,心里暗爽道:
“哼,活该!谁让你跳的那么欢?”
风亦翎见对方没再说话,自然也不想再交流了,运转了些灵力先消了肿,自顾自站在大门一侧。
“老天爷,别再耍我了…”
大婚当日。
碧蓝的天空飘着一片片白云,阳光和煦,微风不燥。
一大早,黄龙观就响起了炮仗和锣鼓,迎亲的队伍,从一座山连到另一座山,宗门上下一片喜庆。
老爷子张不羁好酒,因此在宗门广场上,还是摆了一大片的餐桌,所有愿意吃喝的人,都能有机会坐上一会。
张文鹤专程命人去黄龙城,找了十几个酒楼帮厨,不论凡人修士,只要能做好菜的,都给请了来。
纪绍安让黄崇善当了个婚礼主事,让他大出风头了一回,算是将两人前几天的不快给揭了过去。
修士结婚,讲究的可就多了。
除了天地父母,还有好多需要参拜的对象。
为了表达这对新人的诚意,这山那山的拜个没完,还要跟凡人一样走着去。
一天下来,所有山头的祖先、道、法、规则、前辈、恩人…等等一切拜完时,天都已经黑了。
夜里的广场上,才算迎来了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
两个新人先是一圈圈的敬了酒,什么地炎宗、白山宗等等就不说了。
数不清的小门小派、江湖有名的散修、亦或者玉坤城这等超然的势力、吴汇桥这等依附于其他势力但个人依旧闻名的大人物等等,都成了他们敬酒的对象。
敬完了酒,两个新人没有选择洞房,反而一同陪着张不羁等一群酒鬼,吆五喝六的划拳嬉闹。
“纪小子,老朽没什么好送你的,你这家伙也什么都不缺,不如你自己说说,想让爷爷我送你点什么东西?”
张不羁指着纪绍安,带着酒兴问道。
“爷爷,您就别拿孙儿开涮了,您给什么,孙儿就要什么!”
纪绍安右手挡下张不羁的手,左手顺势举杯:
“来!再走一个!”
“咕噜…”
“哈哈哈…好小子!其他的老头子我可能还要掂量掂量,喝酒?我从没怕过谁!”
“咕噜…”
“嗐~嗝!”
“哈哈哈…”
张妙婉实在看不下去,拽住张不羁的手说道:
“爷爷,你就不能慢点喝?绍安那葫芦里都要空了,明天又喝啥?”
不等张不羁说话,张文鹤出来打圆场道:
“我说闺女,你爷爷啥都能劝,你可千万不要劝她别喝酒啊。”
“为什么啊爹?”
“你越是劝她别喝了,他喝的比谁都快。”
“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过后,张文鹤突然神秘兮兮的凑到老爷子跟前。
“父亲,今日我还有一个惊喜,要送给你、送给黄龙观!”
张不羁疑惑的问道:
“什么惊喜搞的这么神秘?”
张文鹤没直接回答他,双手啪啪拍了两声,只见一道女子身影,身着大红色锦袍,从广场上方缓缓飞掠而来。
张不羁转头看去时,手中酒碗没拿住,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场中竟无一人关注那酒碗,尽皆看着来人,露出诧异神色。
“秋儿她…”
张不羁颤抖着手指向来人。
“父亲,秋儿的毒,已经解了一大半!”
张文鹤激动的解释道。
“哈哈哈…好哇!好哇!”
张不羁双手抚掌,不停夸赞道。
许云秋慢慢从空中落下,朝众人轻轻一礼。
最后看向张不羁,满目含泪道:
“父亲,秋儿让您老担心了…”
张不羁仔细打量了她一眼,脸色看起来还有些病态,不过比之前,确实好了不少。
“不担心不担心…恢复了就好!等你完全康复,让文鹤马上把观主的位子还给你。哈哈哈…”
“父亲,你也太偏心了些,好歹我才是你儿子,她就是你儿媳妇…”
张文鹤难得露出一丝不服之态。
张不羁哪里还听的进去他说话。
许云秋本就资质上佳,老爷子最是看好,当年也正是她,从张不羁手中接过的观主职位。
如今眼见要恢复正常,黄龙观接下来定会重回巅峰,哪还顾得了自己儿子服不服气?
“贤婿,岳母中毒四十余年,多亏了你施以援手。今日我亲自出来恭喜你们,顺便对你表示感谢…”
许云秋轻轻施了一礼,却把纪绍安吓够呛。
“岳母大人不可!这都是做晚辈的应该做的。”
他连忙还礼,着急忙慌的又让众人一阵大笑。
“好了夫人,你的毒还没有解完,我先送你回去吧。等彻底恢复过后,咱们有的是时间…”
张文鹤正与许云秋说着话,杜仲这边却吵闹了起来。
本来杜仲等一众近水宗弟子,都正兴致勃勃的,看着张文鹤一家的温馨戏码。
不想纳戒之中符文闪动,取出一看是钱辰发来了消息。
他将其中内容看完时,脸色已经变得无比难看。
“师父怎么了?”
俞楚儿见势不妙,立刻问道。
“宗门被贼人攻破,如今正在被大肆屠杀…”
“什么!”
其他弟子闻言大惊,不由的喊出了声。
“杜小友,可是发生了何事?”
张不羁转头看向他问道。
“不瞒前辈,在下所在的宗门,此刻正在被双刀门门主带人围杀…请恕晚辈无礼,这便告辞!”
杜仲焦急的说完,就要驭空而去。
周围不少黄龙观弟子长老们,见有人要驭空,正准备出言呵斥,却听张不羁大骂起来。
“全部退下!今日黄龙观允许杜小友带人驭空!”
“文鹤,挑几个帮手,随为父去一趟!”
“宵小之辈,也敢坏老夫兴致!”
说完,张不羁的身影,便已经消失不见。
“妙婉先带你娘回去休息,我去看看情况!”
张文鹤只来得及与张妙婉交代一声,看了许云秋一眼,转身便点人去了。
纪绍安哪还顾得上喝酒?
在听到杜仲的话后,第一时间就已经驭空而去。
黄龙城,近水宗所在大院。
外围被撑起一座隔绝阵法,里面纵然火光冲天,杀声鼎沸,外面也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
“狗东西!赶紧把少阴体给我交出来!”
郝清满目狰狞,右手抓住钱辰左肩,五指已经掐进了肉中,血流汩汩,一片殷红。
“我…说了,她不在宗门…”
钱辰艰难回答道。
郝清听完他的回答,自然不满意。
只见他邪恶的笑了一声,抓起钱辰的右手,轻轻拧动间,竟是将其生生拧了下来。
“啊!!”
钱辰痛呼一声,青筋暴凸,嘴里满是血水,脚下地面也早已被鲜血染红。
“你还不老实?”
郝清拿起断臂,将断裂的位置凑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血液中的腥味,让他更加狂躁。
钱辰双眼已经变得沉重,嘴唇被疼的直颤。
“我…说了…她…不在…”
“噗!”
郝清显然没打算再问下去,松开抓住钱辰肩膀的右手,对着他胸膛位置,直直抓了进去。
“给我仔细搜!找不到少阴体那娘们,你们一个都别…”
他正转身发号施令,一股莫大的威压,突然降临在隔绝阵法上空。
“不好!”
感觉到有危险气息,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身影一闪之间,便消失不见。
还在大院当中四处搜寻的双刀门弟子,以及还未被杀的近水宗弟子们,在感受到这股威压后的第一时间,便躺倒在了地上。
“轰!”
隔绝阵被一掌破掉,突然出现的轰鸣声,在夜空中传出很远。
“逃?我倒要看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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