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长张还是满脸茫然。
陈大海的出现倒是让白羽轻松了许多。
他直接拽着龚长张跑到了附近的绝X鸭脖，指着上面的菜牌：“来，跟我念。”
“鸭脖，二十七，二百五十克，一斤五十四。”
白羽面带着微笑：“你那一根鸭脖多重？”
龚长张如数家珍：“四两多点。”
白羽脸上笑容更甚：“也就是说，人家从你那买根鸭脖带到自己店里卖，就能赚二十块钱。”
说罢便捂着头蹲下身子：“你卖的也太便宜了吧...”
他却被龚长张扶了起来：“但是我也有得赚啊。”
很喜欢白羽的一句话：“啊？”
龚长张目光清明：“你看啊，我的店铺是我自己的，所以我不用给租金，活也是我和徒弟一起干的，累归累，但是学到的东西也是真的。”
“江海书生点心铺有自己合作的原料供应商，我能拿到江海几乎最便宜的货源。”
“我也不愁销量，有某音在我的货一小时内就能卖空。”
他指向绝X鸭脖的店：“但是他们不行。”
“无论是加盟费，还是店铺的租金，哪怕是水电，还有货源，各种成本只能体现在售价上。”
“开店不就是为了赚钱吗？我能赚，他们也能赚，如果算下来我赚的还比他们多，被他们买走也没什么，对不对？”
白羽感觉自己的三观正在被龚长张充满人性光辉的发言中按在地上摩擦。
龚长张的话却带有着一股无比朴素的清醒。
“都是为了生活。”
“我在江海书生有年薪赚，卖点卤味更多是为了开辟下副业。”
“没准他们一家的生活就指望这个店了呢？”
白羽感觉龚长张都快成鸭脖圣人了。
事实上现在网上称呼龚长张，也是鸭脖圣人。
倒也不是没有人因为他卖的太便宜而攻击他，说卫生无法保障之类的谣言。
奈何网友们是清醒的。
“拜托诶，他一根卖我七块，上面还都是肉。”
“我就算吃窜稀了，我也得夸他劲大！”
当然，有关龚长张与鸭脖卤味的故事后面还会聊。
现在最重点的事...
“那你过来干嘛来了？”
白羽问向龚长张。
.
原本只卖捞汁海鲜的小摊，旁边支起了一个大锅。
龚长张也换上自己的厨师服，在面包车上搬下来几箱小龙虾。
“给你看看我们楚省人的手艺。”
龚长张如是说。
华夏最出名的小龙虾确实出自楚省，甚至楚省还有专门的龙虾学院。
龚长张虽然没有在龙虾学院进修过，奈何楚省的小龙虾确实好吃且便宜。
（作者还受邀参观过，那边上课就是炒小龙虾，还能随便吃的那种）
现场炒制的小龙虾倒也确实为小摊吸引了更多的目光。
只是苦了负责收银的小徒弟和黑泽。
金言在龚长张出现的时候就跑了。
仿佛已经猜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小徒弟和黑泽却跑不了。
甚至卖小龙虾还和捞汁海鲜不一样。
捞汁是论份的。
小龙虾...论斤。
三十块钱一斤，买两斤送一斤。
本来龚长张是打算卖二十一斤的。
奈何白羽实在是不同意。
“你不怕同行过来给你把摊掀了？”
白羽如是询问。
可即使是三十一斤，放在江海这个物价偏高的地方也足以让食客们疯狂。
排队的人越来越多。
白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他拨打了之前留下的亚当电话。
“计划有变，速来。”
很快，亚当就到了。
起先人们看到这个健壮的光头老哥还有些茫然。
直到亚当按照白羽的安排，从车里取出了一份又一份的烤肉。
甚至还有一个便携的烤架用来现场烤制。
“让你看看华夏人民的购买力。”
白羽恶狠狠地咬着牙开口。
原本的摆摊计划随着陈大海与龚长张的到来，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一骑绝尘。
白羽原本想的很简单，大家热热闹闹的刷刷评分，把复赛糊弄过去就好。
反正百行录不管怎么说也得保着江海几人晋级决赛。
别的不说，流量他们还得蹭。
奈何白羽还是低估了华夏人民凑热闹的决心。
起码到现在，那捞汁小海鲜已经卖出了一千多份。
黄瓜就用了十来筐。
既然如此，那就都别活辣！
白羽目光中闪过几分凶狠。
于是刚才本就火爆的小摊，越发火爆了起来。
原本还有些对这种小摊不屑一顾的亚当。
莫名发现自己准备好的一百多斤烤牛肉。
说没就没了。
连带着排骨都没了许多，只剩下了寥寥几块摆着，很快就被食客们所买走。
亚当：？
不是哥们，这些肉放店里卖也得一整天啊？
更何况我卖的价格也不低啊，七十一斤啊！
“你们华夏人是怎么回事？”
亚当凑到白羽旁边，低声问道。
白羽嘴角翘起：“这还只是个开始。”
亚当面带着迟疑，一边重新烤着肉一边看向白羽这边。
更恐怖的事情随之出现。
龚长张每炒好一锅小龙虾，没有三十秒就会被横扫一空。
甚至里面用来调味的紫苏叶都被刮到干净。
夜市也有自己的丛林法则。
当食客们看到码了许多的食材的时候，都会面露迟疑地观看，不知道吃不吃。
但当人们看到排队很长的摊位，任何食物出锅就被抢购一空之时。
那我楚云飞必须得来帮帮场子！
人间烟火说白了就是热热闹闹。
不为了凑这个热闹，我又来逛什么夜市？
亚当带着茫然，思索着华夏人的心态。
漂亮国不是没有小摊，奈何那边的夜晚也确实不支持夜市这种东西的存在。
夜晚是属于黑帮火拼的时间。
又怎么会有这种觥筹交错的热闹？
只是预处理好的肉烤起来倒也不慢。
美式烤肉说是烤，其实本质上也是焖熟。
亚当莫名发现，虽说之前的肉也是被横扫而空。
但随着自己现烤的动作出现，小摊前的食客也随之越来越多。
食客们看着挂在铁篦上的肉目射精光，甚至更多人已经打着电话开始摇人。
露天的饮食场所带有着自己独有的魔力。
喧嚣，狂野，秩序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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