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尽欢低头往自己身上看,啧,还挺料,都挤出沟了,齐胸襦裙就是显胸啊。
彼时还是以交领深衣为主,齐胸襦裙刚兴起,除了部分爱赶时兴的,穿的人并不多。
裸露在外的胸口有些冷,她下意识伸手捂住。
襄阳见状啧一声,“多好看啊,捂什么?本宫都没捂。”
她穿的也是齐胸襦裙,这衣服多轻便透气,比深衣凉快多了。
阮尽欢结结巴巴道:“回长,长公主,我,我只是有些冷。”
萧承熙轻咳,“——姑母,你再拿件外袍给她。”
他快要待不住了,少女皮肤白得发光,美好的身姿让人避无可避。
襄阳懒洋洋的倚在车壁上,眼波流转,“不拿——太子脱了衣服抱着她,她不就不冷了?”
取暖还不简单?人的身体是最好的热源。
萧承熙:......
阮尽欢瞳孔放大,什么?这,这——也不是不可以......
偷瞄萧承熙一眼,身材很好,宽肩窄腰,双臂修长,身上肯定暖和。
襄阳看她通红的小脸,还以她在害羞:“放心,咱们太子是正经人,坐怀不乱,不信你试试?”
阮尽欢:......我信,但我怕控制不住寄己不安分的手手。
咳......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默念一遍,驱赶脑中废料。
萧承熙深吸一口气,半晌后才道:“......请姑母莫开玩笑。”
他很怕下一秒阮尽欢会哭出来,她该有多害羞啊。
襄阳噗嗤一笑,丢了件外袍给小脸通黄的阮尽欢,小女孩家脸皮就是嫩。
“阮小姐是不是觉着本宫放荡无状?”
际尽欢披上衣服,诚恳道:“怎么会呢?若我日后谨守妇道,那肯是因为贫穷所致。”
襄阳一怔,尔后抚掌大乐,“好啊,好啊,这话本宫爱听。”
萧承熙:......白担心了。
际尽欢看看他,心里有点慌张。
在她看过的小说里,若女子落水被男人救上来,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不是被关进寺庙青灯古佛,就是被草草嫁人。
她恨这该死的设定!
太子该不会为了负责,要收她做妾吧?
不不,她足足穿了四层衣服,被水浸了也不透,太子千万别有这念头啊。
当他母亲可以,给他睡一次也可以,但做妾不行!
悄摸摸将齐胸襦裙往上拉,这衣服有点露啊,怪不得时下还是以深衣为主。
定定神,对两人一礼:“多谢太子殿下与长公主相助,臣女已无碍,这就告辞。”
说完扶住惊蛰的手下了马车,顾不上脚心疼,跑得飞快,生怕萧承熙提出让她做妾。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襄阳大笑:“太子啊,她似乎把你当登徒子了,你救她时,是不是趁机非礼她了?”
萧承熙收回目光,“姑母不要胡言。”
“哦,你借用我的名义送东西给她,那是何意?”
“母后私库里的东西用不完,放着可惜,不如给有用之人。”
“你母后才不会嫌东西多呢,你怕不是——”
“孤只是觉得她有些可怜罢了。”
“......可怜之人多了,你为何不个个都送东西过去?”
太子的嘴真硬啊,天塌了都不怕,反正有他的嘴顶着。
照她看,萧承熙年轻气盛,对美貌少女动心再正常不过,喜欢纳入东宫便是,谁敢不从?眼下他无妻无妾,不知多少人排队求着进东宫。
阮尽欢回到家,院中静悄悄的,邬氏哭情郎哭累了,睡得晕晕沉沉,苗容儿也跟着在外间睡去,没人发现她回来了。
阮尽欢回到屋里,立时换回自己的衣服,她略带惊恐道:“惊蛰,我是不是得给太子做妾?”
惊蛰一惊:“做妾?怎么,小姐爱慕太子?”
“不不,他救了我,还抱了我,在你们看来,算不算失身?”
惊蛰失笑:“小姐瞎想什么?这哪至于?太子救你是义举,至于失身——”,她想了想,“你们脱光衣服在榻上抱着睡一宿,才叫失身。”
阮尽欢松了口气,“是,你说得在理。”
感谢神佛,这个朝代的礼法没苛刻到变态,就说嘛——妖精打架才算失身,落水被救算个逑!
裹着薄被,她发出灵魂拷问:“惊蛰啊,这次为何不是你跳水救我?你变心了?”
惊蛰急得摆手,“才不是呢,是太子抢着跳下去的!他比奴婢快多了!”
她那时脚步刚一动,萧承熙已经跳进水里了。
甘州,黄沙莽莽入云天,便是暮春时分,也少见有绿意,远远比不上京城。
收到女儿来信的阮奋很激动,将短短一行字看了半天。
将信拿给妾室徐氏看,“看到没有?欢欢说她想我了,让我回去看她。”
徐氏笑道:“小姐是将军的亲生骨肉,她自然是想念将军的。”
阮奋揉揉眼睛,“欢欢长大了,懂事了。”
他之前回过京中,夫人待他疏离,天天诵读佛经,很少与他谈话。
儿子女儿对他也不亲近,尤其是女儿欢欢,看到他怯生生的,摸摸头发都不让。
他觉得无趣,之后便鲜少回京,一心守着边境,带将士们浴血奋战,朝廷赏下的财物,他大半送回了京城家中。想着邬氏虽然对他冷淡,但肯会照顾好他的一双儿女。
“将军打算何启程回京?”
阮奋眼一瞪:“你糊涂了?这哪是我说回就回的,得向陛下请旨。”
“将军多年未回京了,又立下不少功劳,陛下应该会同意咱们回京探亲。”
阮奋点头,“我一定会回去的,这样,你让厨房准备下,我请几个兄弟过来喝酒。”
他心中高兴得很,得让兄弟们知道,远在京中的嫡女满心惦记得他呢。
阮尽欢屋里换上了新家具,新窗纱,又添了一些风雅摆件,明亮许多。
院中也已修整完毕,铺了新石砖,栽了花木,看着就舒心,比她刚来时强多了。
但令人苦恼的是,这几日她总睡不太好,老是做梦,梦到陷进淤泥里挣扎不出来,有人在拽她的脚,将上上签放在枕头边也没用。
据惊蛰猜测,那河里大概淹死过人,缠住了小姐,她建议去清华观求张安神符。
阮尽欢同意,道观驱鬼什么的最在行了。
惊蛰赶马车上了瘾,这次也要自己驾车,车夫乐得清闲,自然随她。
到了清华观,却见观外面围了一群人,门口还有一队禁军把守,面色冷肃。
“皇后与太子在此,今日清华观不接待外人。”
人群议论纷纷,“哟,可让咱们赶上了,能瞧见太子与皇后。”
“瞧见什么?人家还在里面呢,你有千里眼啊!”
“我就在路边等着,总能远观一眼。”
“你想得美,等皇后和太子出来时,肯定会肃清道路。”
阮尽欢想皇后总不可能住在道观里吧,等她走了,她再进去。
松间溜出来玩,看到阮尽欢后,忙跑到她面前。
“阮信士,你又来带人求签?”
上次他们合伙坑了阮家不少钱,但阮尽欢告诉他,那不叫坑,那叫为自己的信仰付出代价,他觉得很有道理。
阮尽欢将梦讲给松间听,“我好像梦到水鬼了,它抓住我的脚往水里拖。”
松间吃惊道:“哎呀,你这怕是招了水鬼,他们要拉你当替死鬼。”
“我也这么想,能不能让松风大师给我画张符,我贴在床头镇邪?” 鬼神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行,你等着,我去替你问问。”
虽然他想放阮尽欢进来,但没有太子的命令,门口禁卫是不会放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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