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连卢峻都有些不忍心了,这个誓言......这个誓可比刚才那个狠多了。
阮尽欢催他:“叔父,快别愣着啊,反正你又没做过,怕何?”
郑氏一把将他拖到院中,中气十足吼道:“没错,你对天发誓,来啊!”
看着气势汹汹的夫人,满脸殷切的侄女,以及抱臂看戏的卢议郎。
阮叔父将一心横,发就发!反正没做过,罚不到他身上。
就是这誓词说出口时艰难了些。
卢峻听他发完誓,登时对阮叔父信了八九分,哪个男人都不想做太监或龟公。
转头对表姐道:“你说阮将军碰过你,要不你也发个誓?”
又对阮尽欢道:“阮小姐,你看这誓言的词儿,是不是也请你帮个忙?”
阮尽欢马上提供誓词:“若说谎,便永坠阿鼻地狱,天天下油锅,日日割鼻拨舌,再被一万条毒蛇咬,再被一万把刀子凌迟,永世不得超生。”
莲莲面露惊恐之色,在众人注视,颤颤伸着手,脸色发青,张张合合半天,却憋不出一个字来。
卢峻吐出一口气,他知道谁在说谎了。
对阮叔父一抱拳:“阮将军,实在惭愧,此事请阮将军不要张扬,我卢家自会承将军的情。”
阮叔父解决一个大麻烦,哪里会与他计较,当下表示绝不会外传,此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卢峻将道谢出门,粗暴的莲莲塞上马车,吩咐人将人带回卢府,交由母亲处理。
这坑人的表姐!
若直接将她赶走,他担心她情急之下,会到处乱说,坏了卢家的名声。
一拱手,“殿下还在清华观等着,请阮小姐同我前去复命。”
阮尽欢自然同意,她得向萧承熙道谢。
到了清华观,卢峻恭敬一礼,“殿下,事情已经处理妥当,我们回去吧。”
萧承熙不理他,看向阮尽欢,温声问:“阮小姐可还满意?”
阮尽欢不停点头,“满意,满意,十分满意,多谢殿下。”
萧承熙笑了笑,“你满意就好。”
卢峻也跟着主人一笑,“殿下满意就好。”
萧承熙收住笑容,对他淡淡道:“借着你卢峻的名头在外横行,这是第几次?”
一个议郎的权力有限,但他上面是太子,实则借的是东宫名头。
卢峻面上一凛,忙伏地,“殿下明鉴,卑职从来没有为亲朋徇私过。”
“不必你徇私,他们只需借你的名头,事情也就成了。此次是闹出来了,若是没呢?”
卢峻额头上开始冒冷汗,家中都以他在东宫任职为傲,私下族人有没有用他的名头去做什么,他还真说不准,但,应该不会吧?
他马上道:“卑职知道怎么做了。” 等他回卢府,定要彻查一番,绝不可纵容此类事情。
萧承熙道:“罢了,你去外面等着。”
观中只剩他与阮尽欢,以及松风与松间。
阮尽欢朝他深深一礼,“此事多谢殿下,不然我叔父家定会鸡犬不宁。”
她盘算着,这次该如何谢他呢?总麻烦人家,有点不好意思,要不让他亲一下自己这张漂亮的脸?
萧承熙却郑重道:“说起来,此事是孤该谢你才对,若非你带信给孤,就让人借东宫之势作威作福了。”
“殿下真这么想?”
他退后一步,对阮尽欢一礼:“是,孤在此谢过阮小姐。”
阮尽欢那点不好意思马上消散了,她郑重道:“殿下真是个讲道理的。”
妈呀,太子这人品这三观,怪不得卢峻如此粉他,这种偶像不会塌房!
咳,既然说到要感谢她,那能让她亲一下太子好看的脸吗?
松间用衣袖遮住脸,阮信士看二师兄的眼神,实在不清白啊。
萧承熙从袖中取一块令牌递给阮尽欢,“这个给你。”
阮尽欢奇道,“这是什么?”
“是出入东宫的令牌,你以后若有事,可去东宫寻孤。”
他有些紧张,担心阮尽欢不会收。
但见阮尽欢双手接过,掂了掂,惊奇道:“纯金的啊,是不是?”
“......是。”
阮尽欢嘴角咧开,金子是硬通货,她看过一个电视剧,里面的人将金牌切去一块换钱,只要留着上面的字,切了也能继续使用,真是妙极。
她将金牌珍而重之的放在怀里,“多谢殿下,我就当是谢礼了。”
太棒了,太子这条粗腿她彻底抱上了!
萧承熙看着她的动作,莞尔一笑:“令牌不是谢礼,这个才是。”
他朝外面唤了一声,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走进来。
“殿下。”
迎着阮尽欢不解的目光,他解释道:“她原是东宫宫女,到了年纪要遣出宫,但她不想回家,孤便想起你身边缺婢女,她为人忠厚,且会些拳脚功夫,你可愿收留她?”
惊雀心中大骂,胡说,什么叫 ‘到了年纪’,放屁!
她很年轻好吗?你是太子也不能胡说!
殿下啊殿下,知道你是想讨美人欢心,但你不能谎报我的年纪,女人都介意这个!
嘴上却得配合主人:“是,奴婢名唤惊雀,家中已无人,求小姐收留。”
折梅阮小姐已经见过,所以太子挑她前来。
阮尽欢见她高挑纤细,容貌气度皆是不俗,有些为难:“可我眼下没多少钱,你月钱要多少?”
惊雀想了想,刚要报个数,却听萧承熙道:“既说了是谢礼,她的月钱由孤来出。”
惊雀也道:“是,殿下已预支了奴婢一年的月钱,不必小姐再钱。”
阮尽欢想了一会儿,“那便多谢殿下,等我父亲回来,我再将钱还你。”
“好。”
惊雀心中直翻白眼,谢什么谢,这人分明想睡你,你可当点心吧!
见自家殿下还在看阮小姐,她暗暗想,真没出息!
你可是太子,想要她就纳入东宫呗,用得着玩这招吗?
她随阮尽欢上了马车,掀开车帘一角,还能看到萧承熙挺拔的身影。
马车上,惊蛰由衷感慨,“太子殿下真是好人。”
阮尽欢再赞成不过,摸出金牌,“是啊,他还给了我一块金子做的令牌。”
惊蛰接过用牙齿咬了一下,“小姐,是真金呢。”
惊雀觉得这主仆二人好像误会了什么。
这是令牌,东宫令牌!
它的价值不在于是金的,而是手持它,可以自由出入东宫,阮小姐没意识到这个?
这脑子,莫名与太子有点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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