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渊走后,程锦抒又回榻上合上眼又休息会了。
等程锦抒再次醒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身边没有人,也不知道衣裳在何处,程锦抒便将春华唤进来了,春华进来就看到程锦抒穿着里衣站在屋内,立即就将门关上,四五月的天,还是有些风的。
“春华,我的衣物平日里放在何处”?
春华见她这副样子站着,发热才大好,别又染上风寒了,春华赶紧带程锦抒去里面的隔间。
“娘娘,您的衣裳皇上都命人做好了放在此处,不曾落灰,您看看穿哪身”。
程锦抒看着隔间里满满的衣裙,说不感动是假的,手指落在挂着的衣裙上,是极好的触感,做的人定是费了许多心思。
春华看出程锦抒此时的心绪,“娘娘,您看看穿哪件”?
程锦抒的眸子处处看着,视线落在一旁被红色布料盖着的东西,程锦抒有些好奇。
“那是何物,为何还盖着”?
春华寻着程锦抒的手指看过去,莞尔,“娘娘自己看看便知晓了”。
程锦抒被春华这句话弄的更是好奇,便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把拉下上面红色的绸布。
程锦抒正惊叹眼前看到了两套红色的嫁衣,春华的声音就传过来了,“娘娘,您身前的一身是您当时与皇上大婚时穿的,旁边那身是皇上为您封后着绣娘制的,这几年皇上日日都会来看,终于一日您也看到了”。
程锦抒早已满脸泪水,泣不成声,“都怪我”。
春华扶起蹲在地上的程锦抒,有些心疼,“娘娘,不怪您,要怪就怪那些恶人,害您的,你快些将衣裳穿上,当心风寒”。
程锦抒最终选择了一身淡粉色衣裙,外披白色纱衣,将泪水擦干,走出隔间。
程锦抒换好衣裳后便让秋实上妆,秋实打开妆匣,映入眼帘的是各式各样的海棠花发簪,这下程锦抒知道自己以前有多爱海棠花了,自己竟收集了这么些。
“我原来这么喜爱海棠啊,这倒是和我现在一样,搜寻来这么多海棠试样的簪子”。
秋实本想说些什么,被进来的傅怀渊打断,“是啊,阿抒还是想以前一样,一样的喜欢海棠花,也一样的喜欢我”,只不过傅怀渊最后一句话是在程锦抒耳边说的,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女子的耳尖,女子的脸变得绯红。
“参见皇上”,身后的婢女还行着礼,半跪着。
“都起来吧,都出去”。
程锦抒听到傅怀渊的话想要拦住秋实,“你让她们都走了,我自己也不太会宫廷的样式,怎么办”?
“我会,我帮你画”。
程锦抒半怀疑的看着傅怀渊,“真的”?
“阿抒看看便知晓了”。
傅怀渊拿起梳妆桌案上的黛给程锦抒描眉,不一会儿,女子的远山黛已经初具雏形,程锦抒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对傅怀渊的技艺很是满意。
“长离,你还有这技艺呢,你都给谁画过”?程锦抒变脸,佯装生气。
“只给你描过,仅有你一人”。
程锦抒这才嘴角溢出笑意,“你给我选一个发簪吧”。
傅怀渊看向那个被自己装满的妆匣,这么些簪子,终于有人戴了,傅怀渊将最靠边的白玉海棠簪拿出来,“戴这个吧”。
程锦抒也很喜欢这支,很特别,颜色透亮,一看就是极好的,“嗯,好”。
程锦抒与傅怀渊出来时,膳食已经摆放在桌子上了,傅怀渊将程锦抒牵过去落座。
许是傅怀渊特意嘱咐了,今日的菜都是些辣食,程锦抒是肉眼可见的开心,还没坐好就拿起筷子去夹碟子里的菜,傅怀渊替她理了下袖子。
“你才好,少吃些辣食”,傅怀渊都有些后悔给她准备这些了。
众人看着皇上这副拿娘娘没办法的样子都忍俊不禁。
傅怀渊摇摇头,嘴角含笑,给她舀了一碗素鲜汤在一旁凉着。
“用完早膳去紫宸殿陪我吧”?
众人看到皇上怎么有种求宠幸的样子,想想就后背发凉,更恐怖的是娘娘还拒绝皇上了,站在旁边的宫婢有些冒冷汗了。
“不去”,程锦抒将一口菜咽下,差点呛到。
“你慢些,我在这陪你也行”,傅怀渊将手放在程锦抒的后背,替她顺气。
“不用,你要不就在此处批奏折等我,我要去收拾吴氏”,程锦抒说话丝毫没有避讳,她也不需要避讳。
傅怀渊摸摸她的头,语气似是能掐的出水来,“好,那你玩的开心,有事就派人通知我”。
用完饭后,众人都出去了,屋内就剩下这两人,这次早膳,让第一次服侍程锦抒的内监宫婢都惊的嘴都合不拢,原来东宫的人却习以为常,他们表示已经习惯了。
其实程锦抒刚刚就想问傅怀渊,还是忍住了,如今时机正好。
程锦抒握着傅怀渊准备拿起朱笔的手,傅怀渊顿住,看向程锦抒,“怎么了,阿抒,是又想我陪你了”?
“不是,我想问你,之前是谁害我坠崖”。
傅怀渊将手中的笔放下,回想令他窒息的那一日。
程锦抒在他的叙述里听到了一个和自己同姓的女子。
“云镜是何人”?
“你的堂姐”。
程锦抒非常诧异,在她的记忆里,自己只有程锦鸣这个哥哥,两人感情一直都很好,自是不敢相信竟然有亲人相害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是傅怀渊不会骗她。
“她为何要害我”?
“此事你怕是只能问她了”。
程锦抒有些诧异,以傅怀渊的性子,云镜差点将自己间接害死,岂会放过。
“她没死”?
“没有,当年她说出傅承信的位置,父皇没有杀她,将她关进地牢,如今已有五年了”,其实傅怀渊没说的是,相比于让她痛快的死去,傅怀渊更想让她日日受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能去看看吗”?
“我让人将她带出来,地牢阴冷,你还是别去了”。
“不必,我也想看看她住了五年的地方,不知五年都牢狱,她如何了”。
“好,到时候我派人陪你”。
程锦抒有些低落,看着远处,有些失神,“长离,我过去是不是很失败啊,连同族人都想杀我”。
傅怀渊觉出她情绪不好,起身将人拥在怀里,“不是的,你一直都很好,好到让我自惭形秽”。
“我有这么好吗”?
“当然,不然父皇也不会给我们赐婚”。
“也是”。
程锦抒窝在傅怀渊的怀里,贪婪的吸着他身上的龙涎香,心也慢慢趋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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