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抒回到宸安宫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程锦抒走进去的时候还板着脸,傅怀渊听见脚步声抬起头,“回来了”。
程锦抒似乎没看到傅怀渊揽过来的手,还是故意躲开,自顾自的坐到一边,也没接傅怀渊的话,留傅怀渊一脸茫然。
傅怀渊这下看出程锦抒的不对劲了,不免疑惑,怎么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变了副样子,谁说圣心难测,依现在的傅怀渊所想,女人心更难测,但谁叫他乐意呢。
傅怀渊走到她身边,蹲在程锦抒面前,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询问,“怎么了”?
程锦抒偏过头,故意不去看他,冷声冷气,“没什么”。
傅怀渊极有耐心,又转到程锦抒面前,“阿抒这是生我的气,能和我说说吗”?
傅怀渊这副样子,程锦抒再生气也气不起来,但是想捉弄他一下,故意气鼓鼓的看着他,“我怎么敢生皇上的气呢”?
傅怀渊捧起她的手,语气很严肃的说,“阿抒,在你面前我永远只是你的夫君,不要说生分的话”。
程锦抒是彻底气不起来了,傅怀渊握住她的手,她也不挣扎了。
傅怀渊给程锦抒倒了杯茶,自己也喝了口,还没等咽下去,就听到程锦抒的话,顿时就呛到,连着咳了几声。
“长离,你后宫有多少女子”?程锦抒笑意盈盈看着他。
傅怀渊擦干嘴角的茶水,人还是呆愣的,“啊,我也不记得了,没有注意过”。
“皇上真是艳福不浅,到哪都有佳人做伴”。
“原来阿抒是吃醋了,不若我让苏合将人都遣出宫”。
若不是傅怀渊说的认真,程锦抒还会以为他说笑的。
“长离,你不用这样的,我就是突然那一下子”。
“阿抒,你不用委屈自己”。
程锦抒双手环住傅怀渊的脖颈,“长离,我不委屈,我可不想成为众人口中祸国的妖妃,更不想你成为纵容我的昏君,叫世人耻笑”。
“不用在意别人”。
傅怀渊将人揽在怀中,这一刻他突然很想昭告天下,她是他的妻,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从宸安宫离开后,傅怀渊回到了紫宸殿,写了两份诏书,一份昭告天下,一份放在正大光明牌匾之后。
“朕之发妻云氏云棠,为国祈福今始归,众人见她如见朕”。
诏书颁布后,满朝堂哗然,却无人敢违逆傅怀渊。
日子就这么日复一日过着,又是这么平静的过了几日,上官姝和姜兰也都取消禁足,被放了出来,宫里的日子和程锦抒回来前也差不了多少,因为傅怀渊一封诏令,也无人敢去找程锦抒的不痛快。
这日,赵以宁递了拜帖求见程锦抒。
“臣女拜见娘娘”,赵以宁行动有些不便,被喜儿扶着进来。
在程锦抒刚刚回宫时,赵以宁就想着进宫见一面,听闻云棠失忆,她更着急了,只可惜当时她胎象不稳,宋今不放心她出门,便等了些时日,稳了些才被准许离开家。
“起来吧,我不是什么娘娘,你也不必多礼”。
程锦抒扶着赵以宁坐下,“我知道,春华与我说过,闺中时我们就是好友”。
“是啊,棠儿,五年了,你终于回来了”。
“嗯,时间真的好快,你都做母亲了”。
赵以宁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嗯,是啊”。
赵以宁给程锦抒说了很多以前的事,却丝毫没有提起赵以安,这不得不让程锦抒更好奇了。
程锦抒忍不住问了,“以宁,赵以安与我相熟吗”?
赵以宁明显是愣住了,没想到程锦抒会问。
“以宁,不必顾虑,你直说便是”。
赵以宁将那些个往事一一说了,赏花宴乱闻,宫宴旧事,程锦抒惊的都睁大了眼睛,“云镜竟如此丧心病狂”。
“是啊,可能是嫉妒吧,嫉妒之心是最难平复的,还有哥哥她也对不起你,听闻你回来了,他想见你”。
“都过去了,但是见就不必了,我不想原谅他,也不想长离多想”。
“是我失言了”。
程锦抒本想留赵以宁在宸安宫里用饭,谁曾想宋今与傅怀渊一同来了,说是刚聊完国事,来接赵以宁回去。
宋今给程锦抒请安后就和赵以宁走了,程锦抒看着离去两人的背影,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些这五年没有的记忆。
“以宁,我不知道你……”
“没事的,他自己都没看出来”。
……
程锦抒问站在身旁的傅怀渊,“长离,你说以宁幸福吗”?
“我虽是在皇宫里,可宋今的事也听过些,他宠妻京城人尽皆知,这婚还是他亲自找我求的”。
“那就好”。
傅怀渊过来时正好午时过了,秋实已经备好了菜,傅怀渊将程锦抒带过去一同用膳。
程锦抒没有和往日一样,大快朵颐,撒欢儿的吃,像是有心事。
“怎么了,阿抒有什么心事”?
程锦抒放下筷子,“也不是心事,就是有些好奇,为何云疏哥哥和嫂嫂只是定了婚约,一直没有完婚”?
“那我说完,阿抒可不要哭鼻子”。
“自然不会,我也没那么爱哭”。
傅怀渊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眼角还带着笑,“好,没有没有”。
“本来当时阿疏和景姑娘确定心意后,岳母就想让两人完婚,怕一直误着景姑娘,景姑娘不愿,她想你回来见证”。
“那嫂嫂为何一直没进宫见我,我以为她不愿见我,也不曾回去见她”。
“你想出宫我陪你去,阿疏现在在准备婚礼,两人准备下个月完婚”。
程锦抒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人有些兴奋,“是吗”?
“我何时骗过你”。
程锦抒准备就这几日去云府看看,回来了这么多日,一次都没有回去,与其说是不愿,倒不如说不敢,不敢面对那么多曾经朝夕相处,现在却认不出的人,不敢面对他们惊喜的笑容和炙热的眼神,更不敢面对云父云母的爱意。
程锦抒一直都觉得自己与云棠根本就不像,云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没有顾忌,也没有害怕,从他们的话中,云棠永远都张扬热烈,自己胆小懦弱,完全都是两个人。
其实程锦抒自己都没有发现,她不管怎么变,都是那个云棠,她敢直接收拾害她的吴氏,也敢警告妄图多事的温霜言。
可能越是在意,越是顾虑,越是顾虑,越是不敢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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