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旭莫名感觉孟愁这句话有些熟悉，好像是两人初次见面时，在咖啡厅自己对后者说的第一句话。
真是造化弄人啊……
“主祭，你说我现在的样子还算是人吗？”杨东旭口齿不清地问道，似是提问，又似是自问。
“是不是那得要看你的心。”孟愁淡淡回复道。
“好了，言归正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杨东旭耷拉着脑袋，丑陋的脸庞似乎在沉思，过了几息后方才开口。
“我被基金会暗算，他们似乎有无形中影响人心的方法，我成为了他们的实验体之一。”
“同一批的实验体中只有我幸存下来，成功与异端融合，变成了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基金会现如今算得上名亡实存，那天晚上之后便消失在大众视野里。”
孟愁微微颔首，他知道接下来杨东旭要说出他一直困惑的事情了。
杨东旭顿了顿，看着缓缓抬起来的皱巴巴的右手握了握拳，又放了下来。
“基金会无论是科技研发，还是收容异端都是一流的。”
“他们可以充分地利用异端的特性来强大自身，补给自身。”
“如今呈现在外人眼里的基金会还算是光鲜亮丽的，可他们永远也无法想象这群疯子背地里在研究计划什么……”
杨东旭的胸口略微起伏，感觉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清楚的知道，就是这股力量长久以来遏制着所有基金会成员吐露基金会内部信息的想法。
孟愁仍旧安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并没有催促，在这个初春的夜静得有些吓人。
“其实基金会的人一直都在，不过被一股力量所影响，隐藏了起来。”
“那股力量的源头应该是一件特殊收容物，具体地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知道，它近乎能影响蓝星上的所有人类，让所有现存的基金会成员出现的痕迹在人类的视野中淡化消失，模糊每个人的记忆。”
孟愁闻言挑了挑眉，当真是细思极恐。
如果真像杨东旭所说的那样，这件特殊收容物那还真是不得了了。
照他所说，基金会的存在会在每个人类的记忆中模糊，也许没当有身边的人提起，那也就是：啊，最早的时候世界上有两大组织，有一个叫基金会的，后来在暴动中覆灭了……
上个月你还被基金会成员所拯救，这个月偶然在街头看到了那一袭基金会标志化白色风衣，却又跟本没往基金会身上想，因为在你的记忆中，基金会已经消失，潜意识地会认为那只是茫茫人海中的一员。
“基金会……”
孟愁感觉基金会他愈发地看不透了，似乎整个世界都掩藏在基金会的阴影里。
假如有一天异端和诡异神明们消失不见了，或许他们才是这个星球的真正主宰者。
而GOC的话，孟愁感觉各有千秋，不过真要对比，还是基金会的水要深一些。
“关于接下来基金会的计划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我可以确定一点，他们都是一群疯子，不论什么他们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杨东旭深吸一口，随即转过了身，背对着孟愁。
“主祭，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对了，林队……他现在可能在盛京市……”
“还要提醒你一句话，基金会无处不在，它是永存的……”
说罢，他便向着反方向走去，消失在孟愁的视野当中。
孟愁并没有施加阻拦，他还在原地思索着杨东旭留下的话。
基金会并不仅仅只是一个组织，它还是一种精神。
孟愁摩挲着下巴，朝着南方望去，“盛京市……”
翌日。
昨天夜里自从和杨东旭会面之后孟愁便偃旗息鼓，结束了对【深潜者】们的操控。
这种大规模的操控还是会对孟愁的精神产生影响的，理智掉的飞快。
即使理智可以通过【精神洗涤剂】来恢复，但仍会精神疲惫，这是【精神洗涤剂】无法恢复的。
所以他暂时先放弃寻找“狂欢国”的源头，前往和东湾市处于同座岛屿之上的盛京市。
盛京市可谓是东湾市及其周边众多城市当中最为声名远扬的存在了，其地域之辽阔更是远超其他城市。
在失序之日尚未降临时，此地便吸引着络绎不绝的游客前来观光打卡。
此刻，孟愁形单影只地踏入了盛京市的土地，并未将闻风带在身边。
尽管两地相距不算太远，但家中总得有一个靠得住的人留守。
盛京市目前的状况与东湾市并无太大差异，习惯了这群劫后余生的市民们发癫就好了。
不过这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习惯的了的。
在“狂欢国”内，一切欲望和贪婪等恶意情绪都将被放大，当街教培的都在这种环境下已经排不上画面了，杀人、抢劫都算小卡拉米。
在“狂欢国”内，最受众的还是那些患有心理疾病，或者有着变态心理的人。
剥皮表演、性.虐待、杀人竞技、米其森顶级“做人”大厨、糜烂派对、自杀演出……
要想在这庞大的盛京市里找人绝非易事。
此时此刻，孟愁正立于一座已然倾斜坍塌的大厦废墟之巅，俯瞰着下方那些眼神迷茫、四处摸索的市民们。
这些已经恶事做尽的人意识深处已遭受严重侵蚀，可想借助潜意识海洋来矫正恢复，既费时又费力，而且也并没有帮助恢复的必要了。
不到一周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就是在这段时间内足以剔除掉大部分海啸过后仍幸存下来的市民，而现在还存活下来的，至少手上都或多或少沾了几条血淋淋的人命。
当然，借着巫神教会强大的影响力，在盛京市内，亦分布着数十只【黑羔羊】。
这些【黑羔羊】有着不俗的战力，既可以维持人形找人，又可以变身去除那些和市民同样发癫的弱小异端。
大厦废墟下方。
“那个人好像是……【祭司】?”灰头土脸的张北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语气不太确定。
“你管他是不是【祭司】?你刚才没看见吗，几十只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黑羔羊】围着他转，就他么像是看见主人的狗一样。”
岳齐峰白了张北一眼，一把薅住后者的衣领，将他提回阴影下。
两人都是GOC的成员，隶属于机动先遣队，两人都身怀异能，还是不弱的那种，要不然恐怕也开始像那些市民一样丧心病狂地发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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