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里。
我妈很不高兴,冷声道:“海棠只是拿小强和乔娜开了个玩笑,乔春生的脸就快黑成木炭了,他也想伪装,可他控制不了心里的仇恨。”
小狐狸点燃一支烟,脸色像是在回忆往事,轻飘飘说着:“就咱们,都跟老白家争斗了多少年了,从满堂活着的时候,一直到……”
我妈打断了小狐狸,愠声道:“拐子李活着的时候,是你们在跟河西老白家斗法,我和宝库可没参与。”
小狐狸不开心:“秀琴,你一直强调这个,很没意思,咱们已经跑到了一条船上,如果现在你要下船,只能掉水里,水深一万多米,就是那个什么海沟?”
小狐狸朝着我看过来,“强哥,我认可你是高材生,你来说,大风大浪的太平洋,有个啥海沟?”
我不得不回答:“如果说太平洋,那是马里亚纳海沟。如果说这山晋的江湖,那就是人的海沟。”
小狐狸很用力的拍了我的肩,啧啧道:“强哥说的真好,今年就让你当老大,我老二。”
“不敢不敢,不呀不呀。”
明知道小狐狸在开玩笑,我还是吓得不轻。
我才在道上混了几天,暂且没实力挑大梁。
阅历和威望,都不够。
小狐狸欣赏我,所以身边的人才敬重我,喊我强哥,愿意听我吩咐。
可如果我忽然站到了小狐狸前面,恐怕会有不少人不服。
毕竟,小狐狸身边的骨干,以及背后的关系网,大部分都是拐子李留下来的。
小狐狸懒得理会我的惶恐,而是看向了我的父母。
“你们家小强,天生就是道上混的材料,就他对江湖的理解,甚至超过了蔺凯龙。”
在黑金俱乐部闹了一场,但是没见到蔺凯龙。
只是蔺凯池一直在兴风作浪。
听到小狐狸拿我和蔺凯龙做比较,我对山晋江湖上的蔺大少更好奇了。
我的内心有种被人吹捧之后的膨胀感,歪嘴笑着说:“蔺凯龙牛什么逼呢?”
父亲深沉说:“小强,你可要有点自知之明,人家蔺大少,比咱们这帮人加起来都厉害。
蔺凯龙,那是蔺子川的儿子,负责给蔺家传宗接代,继承产业,继承江湖地位。
不管蔺子川多么宠爱闺女,蔺凯池都只是个丫头片子,可蔺凯龙这后生,绝对是蔺子川的逆鳞。
谁要是把蔺凯龙给伤了,那可了不得了!
小强,以后你少不了会和蔺大少见面,到时候就算他很倨傲,你也客气点,咱不跟人家争高下。”
我没怎么响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就犹如,在山晋道上走,蔺凯龙是我无法逾越的高山?
可我心里就是想爬山,想骑在蔺凯龙脖子上,尿一泡。
小狐狸微眯眼睛看着我,说着:“老许,秀琴啊,就你们家小强的心气,傲着呢。”
“二十来岁的后生,免不了年轻气盛,等以后找了婆姨,过上半年,邪火就降下来了。”
母亲这么说话,我心里有点怪。
就好像,我心高气傲是不经常跟女人睡觉导致的。
小狐狸嗤嗤笑,想到的画面一定很火辣。
毕竟之前我捶她的时候,没留情。
父亲说:“道上混,有城府,有谋略,能屈能伸才能走得更远。
小强,你师父够不够狠,但是面对蔺子川,他哪次不是退让。到如今,夜明珠和天青烟雨宋瓷,都归了蔺子川。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咱们这两次遇到的事真不小,如果没有蔺子川帮忙,那就坏了。”
我重重点头。
很认可父亲的说法。
就眼前冲到医院干死了钢缺的事,如果不是蔺子川给兜住了,我和父亲都要坐牢。
为了教导我,母亲又加了一把火。
她嘴角的微笑很温润,可说出来的话分量却很重。
“小强,你觉得自己年轻,可这次你真进去了,等放出来的时候,恐怕就三四十岁了。
至于你爹许宝库这老混蛋,如果把他定成了主谋,估摸着他的下场比蒜头都惨。”
我不免心有余悸。
不去反驳,而是在心里总结经验。
父亲却是无所谓说道:“如果哪天我被处决了,我就去地府找杨保全喝酒了。
三教九流的朋友不少,可我最喜欢跟两个人喝酒,一个是大胜,一个是保全。
保全,我的好兄弟,你到底去了哪儿……”
“老许,你这说话的腔调像是哭灵,要不你就在这烟花场所烧纸哭几嗓子,给杨保全说,海飞花来了不少二十岁出头的妹子,有脸蛋,有身材……”
小狐狸这番话,有喜怒也有哀乐。
气氛忽然不是那么沉重了。
父亲很认真的看着我:“乔娜对你有点意思,但是,你跟她走不到一起。
眼下,咱们是一伙的,但是,成不了一家人。
最开始,你李叔,江湖上的拐子李,跟老白家几乎就是人脑子打出了狗脑子。
后来,白银山和白银凤利用加了冰糖的烟,导致你李叔染上了毒,一步步的,就把人给阴死了……”
父亲开始了沉思,一定是回忆往事。
良久之后,一声感慨,“白银山脑出血死了,可白银凤还活着。
大彩电现在听咱们的话,可这女人,可以说是河西第一阴,那可真是阴险到家了,善于阴谋诡计,善于逢场作戏……”
母亲懊恼说着:“大彩电更善于脱了裤子放屁,被她的臭屁熏晕的男人,真多啊。”
包房里一阵哄笑。
笑声最泼辣的,似乎就是黑妹秋海棠。
我瞟了她一眼,却不敢调侃。
秋海棠冷声道:“小强,看你妈蛋!”
“我不跟你争吵,以后我对你就一句话,好男不跟女斗。”
我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
忽然想到了黑金俱乐部主管司马燕。
当时蔺凯池吩咐燕子,照顾我泡瑶浴,然后给我用了外伤药。
整个过程,我没怎么吃燕子的豆腐,可是,燕子差不多把我给研究透了。
此刻。
小狐狸说:“老许,看你家小强的脸,嘴角笑眯眯的,这是好梦常在,小强的理想就跟汾河一样,流淌着呢。”
我爸嘴角飞过了轻淡的微笑,继续恩怨情仇的话题,“原来东北出了个悍匪,叫啥有着?”
小狐狸说:“老许,我知道你说的是谁,那个人,名字里也带个强字,个子很小,看起来很瘦弱,可他真弄死过不少人。
那些人,大部分都跟他无冤无仇,他冷不防把人给弄死了,就是追求一个刺激。
走在路上的,哪怕五大三粗的汉子,那都是防不胜防,忽然就挨了刀子。
后来法庭拿出了相当多的证据,起码能证明,那个货干死了四十五个人。
后来法官对那个人的评价很江湖,也很沉重,说他是东北第一阴。”
我爸撇了撇嘴。
对小狐狸的这番诠释很满意。
然后,父亲说:“以后相当长的时间,咱们要面对三个非常阴狠的人,乔雪晴、白银凤、乔春生。
乔雪晴的儿子白少流咋死的,咱们心里都明白。弄了老白家的人,相当于报了仇,打击了老白家,但是人家只要还有一口气,心里就恨着咱们。
再到后来,砸了老白家的洗煤厂,抢夺了不少的股份。虽然老白家有错在先,但他们不会过多的考虑前因后果,只会在心底记仇。
这都是埋在心里,一辈子忘不了的仇恨,等哪天,咱们不行了,老白家立马就会直愣起来,干了咱们!”
母亲补充道:“小强,你听明白了吧,你跟乔娜一辈子都不能搞对象。”
“知道了。”
这三个字,我说的很沉重。
现实就是,我和乔娜的家族是仇人,我和乔娜成不了恋人。
本来,我有点头昏脑涨,可是点燃一支烟,忽然就想到了一个人。
白银凤的老汉儿颜学斌,诨号老花眼。
之前在五湖茶楼唱大戏,给小狐狸送六百万鬼票子。
这肯定都是老花眼的主意。
我说:“河西第一阴肯定不是白银凤和乔春生,而是老花眼。老花眼喜欢看三国演义,喜欢说评书,以为自己是凤雏。”
父亲笑了:“小强,你还真没说错,你师父大胜也是这么想的。”
清晨六点多。
在海飞花附近的饭馆吃了早饭。
我和父母才回到大槐村家里。
在客厅坐下来,我笑着说:“小狐狸挺够意思的,非要给提升股份,以后,咱家里占了15%,我师父占了25%。这一年,咱家里能分不少钱呢。”
父亲说:“煤窑和洗煤厂都有了,肯定赚啊,年后,咱家里再买个越野车,我看上酷路泽了。”
母亲看似懊恼:“宝库,你真能糟蹋,咱家里又是面包车又是切诺基,你还买酷路泽啊?”
父亲:“赚钱就是为了花,道上混,风险大,更要犒劳自己。秀琴,你反对也没啥用,我非要买酷路泽。
以后,少不了在河西的洗煤厂和古焦的煤窑露面,我不能开着面包车,肯定要开着酷路泽。”
母亲没憋住,笑了出来。
家里又要买大越野,她心里高兴着呢。
我则是在心里算账。
海飞花歌城、娱乐城,以及煤炭矿业的收益。
小狐狸在打点过关系网,处理了人情世故和突发事件后,她自己剩下的纯利,肯定没有我家和高志胜加起来多。
我回了屋,躺床上准备睡懒觉。
身体却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
有种强烈的直觉,春节前又要冒出来一个很不好惹的人。
家里拿到的分红越来越多,又要买车,这是好事,可道上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小狐狸的实力一直在提升。
但是目前,小狐狸在山晋道上,排不进前十。
只看龙城,小狐狸也不敢说自己的江湖地位能进前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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