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上午。
靠山村假币窝点被端,轰动了大牛镇,进而轰动了整个古焦。
四海镇流光锤特意给我爸打电话,问是不是真的?
我爸说,棋哥,你这么问有点荒唐,古焦境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会不知道?我倒是想问问你,幺鸡跑了,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
流光锤用怪异的声音喊,冤枉啊。
然后强调,靠山村没有他的煤窑,他跟靠山村不怎么打交道,更是没有吃过幺鸡的蜜。如果让他看到了幺鸡,他一下子就报警了。
同时。
六扇门派人跟张月菊接触过了。
杨海梅也在家,正是寒假。
早就预料到杨保全不在了,可是得知了真相,还是崩溃了。
张月菊大哭着嚎叫:“保全,你给我回来……”
杨海梅哽咽着大喊:“爸,你命苦啊……”
警察只能一边录口供,一边安慰。
承诺一定会抓住在逃的主犯何彩云。
目前。
最暴躁,最癫狂的就是汽修厂大老板任银桥。
他不怎么在乎被抓的女婿何有粮。
但是,他很心疼女儿任丽蓉。
夜里,任丽蓉有了流产征兆,先被我们送到了惠民医院。
可是后来,任丽蓉发生了大出血,惠民医院处理不了,担心出人命,只能联系了某大型三甲医院。
连夜让任丽蓉转院,抢救了很久,才把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任丽蓉活了,但是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她的身体,尤其是妇科方面,受到了严重影响。
恐怕以后会丧失了生育能力。
……
此时。
我家里刚吃过午饭,打算去看望张月菊。
父亲再次接到了任银桥打来的电话。
“许宝库,我在汽修厂等你,如果两个小时内没见到你,我就带人冲到南店梧辰路,砸了你的饭馆和火锅店。”
“桥哥,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我的麻烦,啥时候都行,但是今天我没时间,我得去看望保全留下来的女人和孩子。”
父亲这么说。
电话那头的任银桥,明显迟疑了。
母亲接过电话,冷声道:“任银桥,你个老板鸡,保全没了,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罪魁祸首就是你家女婿何有粮!”
任银桥老气横秋,无奈道:“王秀琴,你这话咋说的,当年何有粮跟她姐何彩云合谋绑架杨保全时,他还没有倒插门到我家呢。
如果知道何有粮是这种东西,我怎么会让他当养老女婿,去他娘个蛋!”
母亲:“老任,你该感谢我家里,幸亏我们为了寻找杨保全,提前查到了靠山村的幺鸡,让你们看清了何有粮的真面目。
如果再等个一年半载,你和你家闺女都会被连累,六扇门也会把你们都给抓走了。”
电话那头,任银桥又开始了沉默。
似乎在琢磨,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
片刻后,任银桥一声吼:“放你娘个屁,我就知道,我家闺女大出血,然后流产了,医院说了,以后蓉蓉再也不能生养了。
我就蓉蓉一个闺女,你们闹了一场,够英雄的,够仗义的,就连六扇门都夸你们顶呱呱,可我他娘的要绝后了。
今天,你们先处理自己的事,等明天,我非要拾掇了你们不可!”
通话之后。
母亲把小手机扔给了父亲,叹息道:“不管怎么说,任银桥也算讲道理的人。”
父亲低沉道:“如果汽修厂的桥哥不讲道理,早就带人冲到咱家来了。”
母亲说:“杨保全的尸体被挖出来了,任银桥心里也会难受。”
父亲点了点头:“那肯定,银桥汽修厂找不到修车比保全更厉害的人。”
我们带上了礼物,开车赶到了张月菊居住的小区。
提前打过电话,杨海梅走出单元楼门迎接。
她满脸苦涩,眼圈泛红看着我。
似乎最想得到的就是,来自我的安慰。
我轻声道:“海梅,你节哀。”
走进单元楼门,上楼梯的时候,杨海梅哽咽道:“早就想到,我爸已经没了,可看到结果之后,还是受不了,我就一个爹……”
我轻声道:“谁不是一个爹一个娘?海梅,你爹不在了,以后你更要坚强,照顾好自己的娘。”
到了家里。
看到张月菊坐在沙发上,面容呆滞,双手不停的在膝盖上摩擦。
“保全……,哎,保全……”
我们来了,但是她并没有看过来,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
我们把礼物放在了茶几旁,然后坐了下来。
“保全,如果你不会画画该多好啊。”
张月菊嘴里说的是杨保全,手却放在了我爸腿上。
“是。”
我爸沉声道。
张月菊嘴唇急促的抖动:“老许,秀琴,这可咋办?”
我的父母,只能沉默。
张月菊颤抖说着:“先是亮子没了,然后保全没了,我家里一共四个人,就剩两个了……”
我妈将张月菊搂在了怀里,怅然道:“月菊,知道你心里苦,你恨不得死了算了。
可是不行啊,你还有海梅。家里出了个大学生,多不容易啊。
你得强忍着活下去,亲眼看着海梅从大学毕业,然后找个好工作,结婚生子。”
面对遭受了悲剧的人。
任何劝慰的言语,都是苍白的。
甚至任何真诚的祝福,听起来都是风凉话。
意识到杨海梅抓住了我的手,我才朝着她看了一眼。
“海梅,你多劝我张姨。”
杨海梅点了点头,就一直抚摸我的手。
不分场合吃我豆腐?
似乎不是,也许,她的行为是因为心里太痛苦了。
我不去怪她,也没有拨开她的手。
“小强,来我的房间。”
杨海梅的眼神,像是在提醒我,不要影响了大人们说话。
我跟着杨海梅,去了她的房间。
看着床上散落的内衣和牛仔裤,我没说什么。
“不好意思,忘了收起来了。”
杨海梅扭着屁股跑到了床边,抓起了内衣和牛仔裤,然后打开柜子门,扔了进去。
这个卧室没有沙发,只有书桌和椅子。
杨海梅坐在了书桌旁,噙泪看着我:“造假币这是大案子,事情很快就在龙城传开了。
我都不敢去想,等年后开学了,我该怎么去面对自己的老师和同学。
之前我哥没了,就有很多人对我指手画脚,现在,我爸也没了。
就好像,我家里没一个好人,我家里人都该死,呜呜……”
杨海梅的言语和哭声,让我心里有种炸裂感。
我脑子里的灵感,像是清冽的汾河,像是冬天飞舞的雪花。
忽然就想到了很多大道理,可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杨海梅忽然起身,迎面扑到了我怀里。
我倒吸了一口热气,只感觉这妞儿真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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