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高悬,阿蛮小金二人沿着乡间小路,一边走,一边看。
一片片郁郁葱葱的青色小麦种满了道路两旁的庄稼地,在前方村庄的村口,还有几个妇女在河边洗着衣裳。
“你听,他们在唱歌”,小金开口说到。一阵悠悠扬扬的歌声在河流两岸回荡着。
“遵彼汝坟,伐其条枚;
未见君子,惄如调饥。
遵彼汝坟,伐其条肄;
既见君子,不我遐弃。
鲂鱼赪尾,王室如毁;
虽然如毁,父母孔迩。”
译:沿着汝河堤岸走,用刀砍下树枝叶。久未见到心上人,如饥似渴受煎熬。沿着汝河堤岸走,用刀砍下细树枝。
已经见到心上人,千万别把我远离。鲂鱼尾巴红又红,王室差遣如火焚。虽然差遣如火焚,父母近在需供奉。
“她们这唱的什么?”,小金开口对阿蛮问道。
阿蛮和小金边向村子走去,边开口对小金解释道:
“她这是唱的思念,意思是丈夫在外,妻子在家独守空房,还要照顾父母子女。
对于丈夫在外的妻子来说,精神上最强大的支柱,莫过于盼望丈夫早日平安归来。”
“那她们过得挺艰难的”,小金开口到。
随后,阿蛮小金穿过了这座村庄,一天后,两人穿过了无数的村庄,来到了一座城市,天南城。
天南城属于离火王朝天南郡的郡城。阿蛮小金二人行走在天南城的大街上,城内的路上车水马龙,大街上人来人往。
“走,前边有家酒楼,我们进去坐坐”,阿蛮开口到,随后和小金一起走了进去,来到了酒楼的二楼。
点了一桌子菜后,阿蛮小金两人一边慢慢地吃着,一边听着酒楼中的其它客人聊着这片地域上最近发生的新奇事。
在众多和阿蛮小金二人一样,前来酒楼吃饭的人中,有两位老者引起了阿蛮的注意。
两位老者坐在二楼靠窗的那座,在二人身后,还分别站立着六名护卫。
阿蛮一边夹着菜,一边喝着杯中的酒,毫不费力地把二人的谈话清清楚楚地听在耳中。
“王远兄,你看如今这天南城,车水马龙,一片繁华的景象。由此可见,王远兄这些年来,没少下功夫”,身着紫色绸缎的白须老者说到。
“李兄过奖了,东都城可比这天南城,繁华多了”,名叫王远的老者开口说到。
两位老者,一位是东都郡的郡长,李毅。一位是天南郡的郡长,王远。
“时隔二十年,如今我们这两位老朋友才见上了一面。我们今天开怀畅饮,我也有几个问题,要向老哥请教一番”,李毅看着王远,开口说到。
“李兄客气,尽管说来,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叫王远的老者说到。
“王远兄,以你之见,要怎样的一个郡长才算一个合格的郡长呢?”,李毅开口到。
王远喝了一口杯中酒,开口说到道:
“李兄觉得,用木棒打死人和用刀子杀死人有什么不同吗?”
李毅说道:“没有什么不同。”
王远又问:“用刀子杀死人和用政治害死人有什么不同吗?”
李毅回答:“没有什么不同。”
王远于是说:“厨房里有肥嫩的肉,马房里有健壮的马,可是如果老百姓面带饥色,野外躺着饿死的人。
这样的结果,那这就等于是在上位的人率领着野兽吃人了。
野兽自相残杀,人们尚且厌恶;而我们作为一郡之长,如果施行政治不得法,那就相当于率领野兽吃人。
所以,以我之见,只要我们的施行的政策是对的,然后按部就班地实施,那我们就算是合格了”。
“王远兄简单几句话,提纲挈领,让我收获颇多啊。
我还有一问,以王兄之见,为政之术的要点是什么呢?”,李毅开口继续问道。
王远端起酒杯,看了看窗外,开口说道:
“以我之见,治理天下的办法,首先是消灭‘四患’,然后要推行‘五政’。
四患是指:以虚伪败坏风俗;用私心破坏法纪;行为放荡而超越正常规定;奢侈靡费而损坏国家制度。
不消灭这四种现象,就无法推行政令,所以称之为‘四患’。
五政是指:振兴农业与桑蚕业,以保障百姓生活;
分辨善恶,以纠正民间习俗;
推行文化教育,以改善社会风气;
建立武备,以维持朝廷的威严;
赏罚分明,以统一法令,这就是‘五政’。
百姓不怕死,就不要以刑罚来恐吓他们;百姓没有生趣,就不可能劝导他们向善。
所以,身居高位的人,要先使百姓富足起来。使他人安居乐业,这就是保障民生。
对于善、恶,要以功、罪为标准来判定;对于毁谤与赞誉,要用实际效果来进行检验。
对人不仅要听他的言论,更要观察他的行为;不被他的名声所困扰,要考察他是否名实相符;不能让虚伪狡诈的人得逞,免得人们去纷纷仿效。
因此,没有奸怪的习俗,民间没有淫乱之风,这就是纠正民俗。
奖励与羞辱是赏赐、惩罚的核心,所以礼教规定,荣誉与羞辱只能施加于君子,以改变他们的内心;枷锁与鞭笞则专用来对付小人,以改变他们的行为。
如果不推行教化,就会使中等资质的人也堕落成小人;而推行教化,就能使这些中等资质的人升为君子;这就是改善社会风气。
作为统治者,必然要拥有军队,以防备不能预料的变化,平时用来管理内政,战时则效命疆场,这就是维持威严。
赏赐与惩罚,是执政的权柄。君王不随意赏赐,并不是爱惜财物,而是因为,随意赏赐,就不能用赏赐来劝导人们行善;君王五不随意惩罚,并不是姑息怜悯,而是因为,随意惩罚,就不能使惩罚来打击犯罪。
赏赐而没有起到劝导的作用,就是阻止人们行善;惩罚而没有起到打击的作用,就是纵容人们作恶。
作为统治者,能够不阻止下面的人行善,不纵容下面的人作恶,则国法确立,这就是统一法令。
除去了‘四患’,又建立了‘五政’,诚心诚意地执行,长期坚持,简要而不懈怠,疏阔而不遗漏。这样,不需劳神费心,天下就能太平了。”
随着王远开口越说越多,李毅的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手中握酒杯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当王远说完,李毅用火热的眼神看着王远说道:“以王远兄之大才,如果再进一步,乃是我离火王朝之福。
如今北寒郡郡长叶寒起兵,屯兵北望关外。而朝中那位依旧无心朝政,夜夜笙歌,只知逐狗捉鸡之乐,与我离火王朝,乃大凶之兆。
古之圣人有言:知机之神乎,机者,吉凶之先见也。君子见机而作,不迤终日!如今之势,正该是你我东南两郡联合,平定乱局,还百姓一个清白天下之时”。
王远开口道:“东南西北四郡,名意上虽为郡,如今实际上也和一个独立的国差不多了。
王庭所在的中都郡,如今乱局以起,已经不能管控我们四郡。
北寒郡叶寒早闻野心不小,如今看来众人对他的评价也倒是没错。这件事事关重大,待会我们回府再仔细斟酌,先喝酒。”
吃饱喝足后,两位老者和各自身后的护卫,一起下了酒楼。
小金看着阿蛮道:“这两人看来都是郡长”。
“有意思,这个叫王远的郡长,好生厉害。如果我们是平凡老百姓,跟着这位叫王远的郡长,日子应该会好过许多”,阿蛮喝了一口酒,微笑着说道。
阿蛮小金二人吃好了酒菜,也走下了楼,没入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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