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觉刚一进屋里,正打算向林陈叶施礼,手还没伸出来呢,袖子就被人给抓住了。
“阿兄,带我去城墙上骑马吧?”
说话的不是他亲亲五妹妹谢禧又是谁。
谢觉本来是打算跟林陈叶行礼的,因此身子已经先低了下去,眼睛看得也是地面。谢禧一过来入眼之处便是一双没穿鞋子的脚赤裸在外。
谢觉眼皮子狠狠一跳,气急败坏地说:“进去穿鞋!”
谢禧还想再说话,谢觉脸色已经很不好了,她欲言又止,最后坐到了林陈叶身边。
“我不冷。”
眼下才几月,当然知道你不冷,关键是你在外面不穿鞋合适吗,像话吗。
“进去穿鞋!”
“还热!”
“用不用我亲自给你穿?”
“去就是了。”
这么凶做什么。
谢禧朝内室走了一半,又回头问,“阿兄,我想上城墙上骑马。”
“你看我像不像马?”
不如你亲兄长给你当马骑啊?
“真讨厌!”
谢禧没达到目的,怏怏去后面穿鞋子去了。
谢觉看她进去不免向林陈叶抱怨:“陛下也太娇惯她了,比之前还不像样!”
林陈叶不语,谢觉不依不饶,“你瞧瞧她那个样子,所说是在居室之内,但万一有人来瞧见了可怎生是好。今天幸好是我,若是被那些个御史瞧见,阿禧便成祸国妖妃了。”
谢觉见林陈叶还是不说话不免急了,“陛下!你好歹给个态度。”
“你当我之前没个态度吗,说了也说,骂也骂了,人家一概不管,难不成真要我打她?若我真这么做,那你得第一个不同意吧。”
果然,谢觉立刻说:“又不是什么大事,顶多失些体统,倒不用动手。”
说可以,骂也可以,他妹妹可从小没挨过一个手指头。
谢觉说起正事,上将将袖中的军报拿出来递给陛下。
“天佑大兖,萧大人大获全胜,陛下心事可成。”
此前林陈叶派左仆射萧斌去牵制南楚的兵力,萧斌也不负所望,短短时日斩断南楚和大兖南面的联系,隔绝两地,给林陈叶提供了迁都最强大的先决条件。
“如此一来,迁都势在必行,只等朝中那些老大人按捺不住,先来问陛下安。”
两人俱都胸有成竹,一时气氛大好。
谢禧过来之时听谢觉说了一句什么迁都,不觉疑惑,“迁都,什么迁都,是陛下要迁都吗?”
谢觉立即开口训斥:“不该听的别听,不该说的不说。此等大事也是你能议论的。”
谢禧只想把刚穿上的鞋扔到自家兄长头上,你自己说的还怪我听到。真是什么机密,怎么不见你让我出去,能让我轻易听见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吧。
“又不是我要听的,不听就是了。”
说完就要往外走,以免又被说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林陈叶叫住她,不让走。
“阿觉说笑的,别当真,回来就是。”
“我还不听了。”
谁稀罕似的,一扭头真走了。
“阿禧……”
对于陛下在后面的呼唤,谢禧充耳不闻。
眼见谢禧真出去了谢觉又怪起林陈叶来,“陛下,阿禧最易恃宠生娇,陛下切不可对她太过优容放纵,不然她就要爬到你头上去了。”
“连你都这么说,我倒真想看看她恃宠生娇是个什么样,还没见过呢。”
“陛下!”
林陈叶把金粟叫了进来,金粟静等吩咐。
“阿禧呢?”
“回陛下,谢昭仪正在外面,陛下可要谢昭仪进来?”
林陈叶点头。
金粟虽不知谢昭仪刚才才出来,一扭头陛下又要她进去是何缘故,但也赶紧请人进去。
那边谢觉坐下茶还没喝一盏,谢禧气冲冲又进来了。
“不能出这个院子也就算了,连外面都不让我待,干脆弄条金锁链把我锁在你脚上好了!”
“谢禧!”谢觉终于忍不住厉声喝止,“本不欲和你吵闹,可瞧瞧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陛下面前安敢失仪!”
谢禧冷哼一声不说话。
谢觉却没想放过她,继续训斥:“陛下将你带在身边是为你好,相宜城你又没来过,城中一概不知,出去保不齐什么人看你无知哄着你做事,陛下让你伴在身侧是为你好,不然受了旁人挑拨与陛下生了嫌隙可怎么好?”
虽是责骂,内容却不假。陛下南巡突然停在相宜城不前已是惹人注目,特别是中途还接了一个娘子过来伴驾,这个娘子还是谢家的。
是谢家的人固然重要,就算不是在这个关头陛下身边随随便便出现一个人无论是男是女,都会成众人焦点。
虽然因为林陈叶的心思主要是在迁都一事上,于谢禧而言并无多大关系,所以谢禧的事可大可小,但是不能说没有人注意到她。相反,别说是平城那边消息不通因此对谢禧议论纷纷,便是现在所处的相宜城,对突然出现的谢娘子,城中官兵心里也有一番计较。
远的不说,林陈叶自来之后除了只是刚来那会儿陪谢禧出去走了走,便一直处理政务便闭门不出,谁也不见,底下人便打上了谢禧的主意。
城中不少官兵借家眷的名义邀谢禧出去赴宴,要不是林陈叶看得近紧,称得上寸步不离,谢禧早被人请出去了。
宴席之上任你再小心谨慎,几杯水酒灌下去,不经意间透露的只言片语就能让有心人推测出陛下的意图,不得不防。
谢觉说完之后看谢禧低着头,以为自己说得太过复又和缓语气安慰她:“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让你在陛下身边妥帖些,别给陛下惹事。”
谢禧低着头呐呐几声,谢觉没听见凑近问她说什么。
谢禧抬起头来,眼中竟满是愤恨之色,又说了几句。这次离得近,谢觉听见她说什么了。
“又不是我要来的,到头来又怪罪我,都说为我好。”
谢觉心头大震,还想再说什么,林陈叶发现了两人端倪。
“阿觉,别说太过。”
他不说还好,一说谢禧眼睛朝后瞥去,满是埋怨。林陈叶看不见,谢觉可看得清楚。
“阿禧……”
谢禧不听他说,转身跑到内室去了。
谢觉无法,只能代她和林陈叶赔罪:“小妹无礼,是臣娇纵太过,万望陛下海涵。”
出乎意料的,林陈叶反倒有些惆怅:“我倒真希望她能对我如对你一般,也好过我整日猜她的心思。”
谢觉勉强笑道:“陛下这是说得哪里话。”
“我不信你瞧不出来,”林陈叶仍是瞧着谢禧离开的方向,“与其说阿禧是恃宠生娇,不知进退,不如说她是故意惹事,想让我生气。”
“陛下……”
“或许是我想多了,”不待谢觉劝慰的话说出口,林陈叶又推翻了刚才的结论,“阿禧没那个心力故意惹我生气,只是不想在我面前装得乖巧,让我开心罢了。”
这次谢觉无论如何也不能为自家妹妹开脱了,都是见惯了风雨的人,如何看不出谢禧的心思,只不过是连装都不愿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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