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
谭京承认,在自己脑海里,有那么几个瞬间确实浮现了韩晗的影子,同样,他知道,坐在他对面床上的郭艾文更是如此。两个人均陷入了尴尬的境界,深知彼此的痛楚却无法安慰,谭京只是望着窗外,任凭手中那颗烟在指尖燃烧,滑落。
直到这间房间沉寂的接近于冰点,谭京先忍不住转过头来,“好了,文文,我们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可不是来自责,忏悔的,如果你真的无法释怀,我们可以接着回去。”
郭艾文没说话,只是不停的低着摇头。
“那我们出去走走?总比在这里尴尬要强一些。”谭京接着说。
“像在学校一样?”
“好。”
郭艾文把手机扔了出去,拿枕头压在下面,势要不再理他一般。
“我先下楼等你换衣服。”谭京拿了随身物品去开门。
“京!谢谢。”郭艾文在谭京跨出门的瞬间还是叫住了他。
“别磨蹭了,我等你。”
郭艾文下楼与谭京汇合后,两个人结伴而行,看到旅行团经过,他们就会跟在团队后面蹭着听导游的讲解,在走过几家特色住家之后,便觉得无趣了,绕出来,看路边的小摊点。饿了,两个人就买点小吃,渴了,就找个茶社,喝喝茶,听当地茶社的人闲聊。
直至夜幕降临,两个人坐在村头湖边,他们像在学校一样,看着远方,看着暮色下的村落,红红黄黄的映在湖水中,在波澜中不断的整合然后又碎开。他们又能像在学校时那样,可以没心没肺的聊天,说着宿舍的故事,隔壁班的故事,儿时的故事,他们留下很多张照片,好在多年后有机会再来到这个地方时,可唤起此时的记忆,只是不知那时,又会如何评价这荡漾的青春。
天色实在太晚了,两个人才一同回住所休息,谭京等郭艾文安寝完毕,才从屋外进来,怕惊扰了郭艾文,连灯都没有开,摸着躺下,旁边床上的郭艾文一点动静都没有,应该已经熟睡。谭京心神不定,因为他在利用等郭艾文睡着前的这段时间,在旅馆对面的小超市里用公共电话给韩晗宿舍打电话,仍然是联系不到人,是不是她也出去玩了,是不是她交男朋友了,想到这里,谭京审视现在自己的所作所为,这倒也符合逻辑,像是上天对自己的报应,早已注定。
第二天一早,谭京叫醒了还在睡梦中的郭艾文,留然后下郭艾文穿衣洗漱,自己先去楼下买早点。
郭艾文换了一身休闲运动装,扎了一个干练的马尾,因为昨天谭京告诉他今天要出村子,去一个叫鸳鸯谷的地方,需要爬山涉水,所以还是穿简单点的行装比较好。收拾完毕后,郭艾文走下楼,在大厅中,谭京一个人坐在一张桌子前,已经摆好了稀饭,米糕,茶叶蛋等西递当地可寻的早点。
“我们一会儿去哪坐车?”郭艾文靠着谭京坐了下来。
谭京拿了一个芝麻较多的米糕递给郭艾文。
“还真没有直接去那里的车,不过我跟老板打听好了,有个交通工具可以过去,一会儿你肯定喜欢。”
“小火车?滑竿?”郭艾文听谭京的口气,就知道这交通工具肯定够特殊,但是面前的谭京正在狼吞虎咽,没有理会郭艾文,再看看在吧台跟客人忙着打招呼的老板,算了,现在他肯定是要卖官司了,就算晚一点知道也无妨。
两个人吃完饭,从村子里的老路出发,走了约十多分钟,终于见到谭京说的所谓的交通工具,一辆辆在路边等候游客的马车。
“你说的就是这个?”郭艾文问。
“挺有意思的吧。”
“虽然算不上惊喜,时常见到过,但是从小到大,还真没坐过,看上去挺有意思的。”
郭艾文扫视着所有的马车,样式都是一样的,仅有一匹马牵引的一个平板车,没有顶棚,没有扶手,也没有座椅,只有一些布或尼龙袋铺在上面充当坐垫罢了,马就更普通了,不高大也不英俊,好像很久没有洗澡的样子,扫着尾巴,悠然自得的等着客人。郭艾文左右巡视着,最后在一辆比较干净的马车前停了下来。
“就它了。”郭艾文指了指车。
谭京忙着跟车夫一番讨价还价后,终于成交上车,按照车夫的要求,两人分坐在马屁股的左右两侧,车夫没上车,因为怕驮不动。车夫一只手牵过马来,用鞭子在马屁股上象征性的一戳,他们就这么在车夫的带领下慢悠悠的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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