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是他,她就拧着眉头不适地挣扎了起来。
帝北珩好笑地勾唇,双臂微微用力:“别动,为夫的腿还不能用力。”
凤浅这才发现,这男人身上的寝衣半阖,结实紧致的胸肌若隐若现,十分勾人。
一想他那不知用什么秘法保养的身材,凤浅的鼻头就有些紧:“那还不放开我?”
帝北珩含笑耍赖:“不放,以后都不放!”
凤浅又浅浅挣扎了一下,奈何他臂力太大,又担心动静太大会伤到他的腿,于是果断放弃了挣扎。
好在那人将她捞起来后,便随手取过毛巾将她牢牢裹住了,然后抱着她往床榻走去。
就在她以为这男人会有所动作时,他却只是温柔地在她额头印下一吻,然后趁她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被窝,与她共枕而躺。
还不忘拉过被子,贴心地为她掖好:“睡吧,今日累坏了!”
凤浅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心里却想他果然守信。
最出格的动作,也只是搂着她的腰。
就这样,凤浅在他怀里呼吸渐沉,很快便做起了梦来。
梦里白雾森森,思绪回笼那刻,她竟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诡异的祭台中央。
四肢被千斤铁链缚着,身下是一片翻涌着的血海,细细密密的痛感传来,她才发现竟有无数虫蚁正啃噬着她的身体。
黑暗中似乎有双眼睛在窥视着她,这样的发现让凤浅呼吸都陡然一滞,未知的恐惧和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
“啊……”
随着一声惊叫,凤浅倏地睁开了眸子。
出声的一刹那,眼底就已蓄起了浓烈的杀意。
“浅浅,你怎么了?”
直到一声轻唤,凤浅才猛地从噩梦中惊醒。
喉间的窒息感消失,手却不受控制地掐上了某人的脖子。
命脉被扼的那一刻,帝北珩只剩满脸的错愕。
他死死盯着她,艰难出声道:“浅浅……是我!”
听到这声浅浅,凤浅才勉强从恐惧中抽离出来。
她松了松酥麻的手,不确定地问:“帝北珩,我怎么了?”
“我在,你方才做噩梦了?”
见她眼底浮现出迷茫之色,帝北珩连忙轻声安抚,眼底满是化不开的疼惜。
凤浅敛了敛思绪,回想起方才那梦,她心里无端笼上了一层阴郁。
方才的梦……实在是太过诡异!
虽然确定是梦,可那种身体失控的感觉太过真实了。
真实到她现在还感觉心有余悸。
还有那万虫啃噬的痛楚,那隐藏在暗处的窥视感,竟是如此轻易就挑起了她内心本能的恐惧。
能让她身体失控的,凤浅并不相信仅仅只是一个无厘头的梦。
她曾做过专项训练,心理素质不说无坚不摧,却也是常人无法轻易摧毁的。
而方才在梦里的那种恐惧,却让她连招架的力气都没有。
“我想休息一会儿。”
她得回基地好好休整一番,顺便平复一下心绪。
帝北珩扯了扯嘴角,轻轻拍拍她的背:“睡吧,一切有我在。”
这回凤浅没有矫情,偏着脑袋往他怀里钻了钻,还抬手环抱住了他精瘦的腰。
帝北珩僵直着一直没动,听着她的呼吸由浅入深,平静的眸色才渐渐暗沉下去。
浅浅不信他。
方才她眼底的杀意是骗不了人的。
或者说,她连她自己都不信。
很想知道,她在异世的那七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还有她身上的那些秘密,什么时候,她才会跟自己说?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对他而言,只要她人还在自己身边,就已经很知足了。
至于感情和信任,他会用实践向她证明,自己是值得她托付的。
凤浅并不知道帝北珩在她睡后一夜未眠,也不知道因为她的这个梦,在他心里已经敲响了一记警钟。
翌日清晨,凤浅是被一阵诱人的香味勾醒的。
一睁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膳桌旁朝她举勺的男人:“厨房炖了鱼羹,浅浅快起来尝尝。”
凤浅的目光落在他眼底的青黑上,不由狐疑道:“你昨晚没睡好?”
帝北珩一怔,随即挑眉:“温香软玉在怀,你真当本王是柳下惠吗?”
凤浅:“……”
大清早的,这男人一言不合就开黄腔是怎么回事?
又见他身上还披着昨日那件寝衣,她不由皱眉道:“今日不打算进宫?”
据她所知,皇室宗亲娶亲次日是要进宫谢恩的。
“昨日皇宫失窃,大理寺还在宫中查案,皇上特意下旨闲杂人等不必进宫。”
凤浅恍悟,娇声道:“这样啊?”
见她难得露出一丝娇态,帝北珩眉梢染上一丝宠溺:“不用进宫谢恩还不好?”
想到自己前天夜里的杰作,凤浅只笑不语。
“只怕没这么轻松。”
半晌,她又叹了口气,丢下这句话就去一旁洗漱了。
她猜的没错,很快便有宫人来传旨宣他们入宫觐见。
凤浅倒是没什么,帝北珩却对着传旨太监发了一大通脾气。
不仅是破口大骂,还砸了东西,茶盏还差点砸破那传旨太监的脑袋。
早就听闻龙渊王自腿断后便性情暴戾,喜怒无常,一言不合便会杀人泄愤,就连皇上和太后的面子都不会给。
据说这桩婚事又是太后硬塞给他的,再加上昨日在太庙承王妃还惹恼了这尊煞神,难怪他会当场发飙,吓得他连陛下的旨意都没说完就逃命去了。
开玩笑,他出宫时陛下就曾有言:“倘若九弟不高兴,那便算了吧!”
此时不跑,难道等着给这个残暴王爷送人头吗?
看着传旨太监那副见鬼的模样,凤浅在后面哑然失笑。
不曾想,这男人发起怒来竟然是这样一副凶悍模样。
宫中的人一走,帝北珩就命人关了府门,还吩咐陌凛让龙麟卫去守着,任何人都不许放进来。
凤浅见他这副防贼模样,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也好!她说过大婚后会尽快为他把腿治好。
如今这样正好方便她为他清除余毒,用不了多久他的身体就能恢复如常了。
于是她道:“收拾一下,我们去山庄吧。”
帝北珩眼底的笑意都快溢了出来:“听到没有,本王与王妃新婚燕尔,要出去欢度新婚,还不速去安排?”
一盏茶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王府后门驶出,直奔城北的温泉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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