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点头:“刚刚传来的消息,追风阁今日一早来了一位贵客,瞧那通身的气度应该就是岚陵那位太子殿下。”
“去追风阁!”帝景宣当即就带着人出宫去找慕容凛了。
与帝景宣同时收到岚陵太子抵京消息的,还有龙渊王府。
帝北珩与凤浅刚从外面回来,就听陌影说慕容凛去了追风阁。
消息是风月楼那边传来的,凤浅一听就忍不住追问道:“可是亲眼见到他进去的?”
陌影一怔,随即从怀里取出一张小像递给她道:“这是秋月姑娘送来的,说王妃一看便知。”
凤浅接过来打开一看,只是一眼就眯起了眼睛:“原来是他!”
画像上只是一个侧影,那人脸上还戴着一张金色的面具,可无论是身形还是面部轮廓,都与她那日在万佛寺遇到的银面男别无二致。
银面男就是慕容凛,原来他早就到了!
想起他偷偷摸摸去盗了她母亲的墓,凤浅就气不打一处来。
正准备骂两句,却听陌影又道:“王妃,承王也去了追风阁。”
凤浅深吸一口气,抬脚就往外走。
见她一脸怒气,帝北珩连忙把人拦住:“浅浅要去追风阁?”
凤浅的语气很冷:“我要去会会这位岚陵太子。”
帝北珩连忙道:“我陪你去。”
怕她担心自己没有正当的理由,帝北珩连忙补充道:“逆侄顽劣不懂事,只怕会冲撞贵客,我这个做皇叔的有义务看护一二。”
凤浅被他这话逗笑了,这男人还真是走一步看三步。
她忽然就冷静了下来,笑道:“既是去看护小辈的,不如把睿王也叫上吧?”
帝北珩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还是王妃思虑周全。”
凤浅当然不想他露面,倘若帝景宣与慕容凛真要谈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有睿王这个正人君子在,说不定还能做个证人。
为了不被认出来,凤浅还刻意为她和帝北珩都做了伪装。
这次帝北珩没有坐轮椅,她把他易容成了一个羽扇纶巾的儒雅书生,她自己也扮作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身形和面容都做了改变,保证亲娘见了都认不出来。
他们一踏进追风阁,就有识趣的管事围了上来。
睿王的车驾还没来,帝北珩用的是六皇子帝景宴的名义,还给他单独订了个包厢。
订好包厢,帝北珩又随手递出去一锭金子:“给爷找最好的郎君来伺候!”
管事笑得眉眼弯弯,亲自带着他去了上等的厢房。
由于出手阔绰,管事的直接将他领上了三楼的贵宾阁。
凤浅用太白感应了一下,发现帝景宣他们就在隔壁包厢的密室里,只不过包厢的隔音极佳,他们两个习武之人竟也听不到半点声响。
帝北珩遣走管事,她便趁着上茶的功夫穿上隐身衣摸出去找慕容凛了。
凤浅穿门而进,看到两个头戴面具的男子正在屏风后面饮茶。
她忽然心念一动,从基地里取出一枚微型摄影器,准备录下来一会儿拿给帝北珩看。
按下开关,她便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观察起来。
屏风后面,两人已经简单的寒暄过了。
只听慕容凛直奔主题道:“不知承王想与孤谈些什么?”
帝景宣爽朗一笑:“太子殿下,不如咱们来做一桩交易如何?”
一听这话,慕容凛顿时就来了兴趣:“什么交易?”
帝景宣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替我扶持胞弟上位,我帮你把那批赃物运出城如何?”
慕容凛一怔,金色面具之下是一脸的无辜:“赃物,什么赃物?”
以为他在故意装傻,帝景宣也不拆穿,只是神秘一笑道:“只要殿下能帮本王达成所愿,我便助殿下拿到想要的东西如何?”
慕容凛一顿,忽然意有所指地道:“看来凤家那个孤女,让承王殿下这次栽得很惨啊?”
谁知他这句话,却让帝景宣胸口那把火腾的一下就烧了起来。
帝景宣脸上笑意一收,表情有些狰狞地道:“若不是那个贱人,本王早就拿到了太子之位!”
慕容凛看着他狰狞的模样,眉梢染上了一丝笑意:“听闻承王还曾与她有过婚约,她既是你的未婚妻,你们又何以会走到这一步?”
“她就是个不要脸的扫把星,有什么好提的?”帝景宣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似是在责备他不顾道义揭自己的伤疤。
慕容凛并不在乎他的恼怒,其实他不是不知道他们的退婚之事,他就是想给帝景宣添堵。
毕竟那位凤姑娘身上,可还藏着很多让他感兴趣的秘密。
昨日,他从柳乘风那里知晓了她的身份,也从中隐隐猜到一点她与自己的关系。
只是他还没想好要如何面对。
至于倾城所说的那个与他长得一样的妇人,待到宫宴过后,他会亲自去见见。
可他的身份摆在这里,想见凤甯就只能从帝景宣身上入手。
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听闻承王已娶妻,怎么不见王妃?”
提起穆诗妍,帝景宣心里就是一阵悸痛:“妍儿她……终究还是我害了她。”
他是真的想娶她,也是想真的与她共度一生。
只是那晚她突然闯入他的房里,见到他身上化脓的伤疤,就像魔怔了一样。
她当时的眼神,令他心里生起了一丝害怕。
就是从那一刻起,他才对她起了杀意。
只要一想起那晚穆诗妍看他的眼神,他心里就觉得发毛。
想起慕容凛还在,帝景宣这才强迫自己收回了思绪:“往事不提也罢,太子觉得本王的提议如何?”
不动声色地将他的神色都收入眼底,慕容凛笑了笑道:“殿下想要天下,总要许些实质性的好处给孤吧?”
帝景宣沉吟了片刻才道:“倘若殿下助我胞弟为帝,我便让太子边境三城如何?”
“三城?”慕容凛闻言轻笑了一声,眸中的笑意也消失不见了。
看出他似乎不大满意,帝景宣脸上的笑意也淡了淡:“太子觉得不够吗?”
慕容凛盯着他脸上的面具,倏然一笑道:“实不相瞒,孤的摄政王皇叔一直与贵国的太后娘娘有书信往来,承王殿下觉得本太子会为了三座城池而与皇叔作对吗?”
帝景宣闻言蹙起了眉头:“皇祖母果然与岚陵有勾结!”
“殿下这话说的,皇叔与太后娘娘这叫各取所需。”慕容凛失笑,一本正经地纠正他。
帝景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思了一下才开口问道:“本王能知道为什么吗?”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慕容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半晌才幽幽道,“殿下可还记得十年前南疆外夷入侵之事?”
帝景宣皱眉:“那件事与你们有关?”
“殿下这可就冤枉孤了!”慕容凛的语气有些无辜,“我们只是负责把人引进来,至于刺杀什么的,那可都是太后娘娘的手笔。”
“所以皇叔的腿真是皇祖母害的?”尽管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帝景宣心里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慕容凛没说话,但他的眼神已经给了他答案。
帝景宣想了想,又问道:“那当年的谢家嫡子被俘又是怎么一回事?”
慕容凛勾了勾唇,尾音里是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这就要问太后娘娘的龙甲军了。”
听他这么一说,帝景宣顿时就不接话了。
不是没怀疑过皇祖母偷偷养着私兵,可当他从旁人口中得到证实时,又不是那么想接受事实。
过了好一会儿,帝景宣才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皇祖母……她到底许诺了你们岚陵什么好处?”
慕容凛道:“好处便是那处铁矿。”
帝景宣讶然:“偷盗国库的还真是你们?”
慕容凛笑得有些夸张:“殿下说话可要讲证据!”
帝景宣也不反驳,他心里已经认定偷盗国库的人就是他。
凤浅听到这里,倒是觉得有些意外。
帝景宣说他偷盗国库,这个慕容凛居然没有反驳。
难道他真对她放进废宅里的那些东西起了心思?
或者他本就是冲着北离的国库来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神色复杂地看向了帝景宣。
反正他迟早都是一死,还不如给他安排一个有意义的死法。
倘若北离的亲王死在岚陵太子手上,不知道这亲还和不和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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