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如约升起,山林里又迎来美好的一天。
睡了几天的地板,陈月还是不习惯,总觉得地板硌得她腰酸背痛。
地上潮湿,一直睡在地上也不是办法,她决定做一个简易的木床。
她将松木砍成合适的长度,再对半劈开。
木材全部对半劈开后,选取三个较为粗壮的做床腿,平铺在地上。
然后利用榫卯结构,将其余木材嵌合在床腿上。
利用相同的方法,给张玦也做了一张。
以后玉儿就跟她睡,张玦自己睡。
张玦看着自己的新床,开心到飞起,“娘你真厉害,终于不用睡地板了!
“我去山下割些茅草回来。”
“家里的柴火都烧不完,好端端的割茅草作甚?”陈月有些迷糊。
玉儿说:“娘你忘了吗?茅草可以用来铺床,茅草铺在上面,床会变得软软的。”
“现在稻子还没收割,等稻子收割完,把晒干的稻杆铺在床上,又软又保暖!”突然,张玦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可惜,我们家没有稻子。”
张玦一番话,陈月思绪被带回小时候——
从她记事起,就跟着年迈的奶奶的生活,下田插秧收稻子,种菜喂鸡拔花生,对她来说都是些小意思。
不过印象最深的,还是奶奶拿稻杆铺床。
那时候她家里穷,住的是土砖瓦房,睡的是硬邦邦的木床。
每逢入秋,奶奶就会将晒干的稻杆,剥出稻杆芯,一层层平铺在床上。
铺好稻杆,会在上边铺上凉席,再在凉席上铺上被褥,床就会变得又软又暖。
回想着小时候的点滴,泪珠不禁从眼角落下。
眼瞅着博士马上毕业,竟来到这个鬼地方,也不知道家里人看见自己冰冷的尸体......
会是什么反应......
玉儿见状,默不作声,上前抱住陈月,“娘,你眼里进沙子了,玉儿给你吹吹。”
“都没吹风,哪来的风,玉儿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
玉儿奶凶,瞪着张玦,“哥哥住嘴!”
“会有稻子的,我们不光会有稻子,还会有果树、小鸡、小鸭、以及......大房子!”陈月整理好思绪,“娘和你一起去。”
“玉儿也去!”
大花:“嗷呜——”
三人一狗,画面唯美。
茅草在桃溪村分布广泛,山坡、丘陵或者河岸两边都有。
属河岸两边的长得最好。
他们刚到河边,就碰见了正在砍芦苇的柱子娘。
陈月向前打了声招呼,“这么巧啊嫂子,竟在这碰见了你。”
柱子娘继续砍芦苇,面无表情,“村里就这么大点地儿,想碰不见都难。”
陈月被柱子娘噎住,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道:“谢谢嫂子上回替我们娘仨说话。”
张老三媳妇莫不是傻了?
还真是听不懂好赖话,她上回是在添油加醋。
怎么到自己耳朵里,竟成了帮她说话。
这该死的罪恶感,瞬间斥满柱子娘的脑袋。
她着挠头,不好意思说:“就见不得那老东西欺负人,大家都是邻里,应该的。”
转念又一想,张老三媳妇已经不是张家人了,又跟那老太婆不对付,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而且接触下来,感觉也还行。
试着跟她相处一下好像也不是不行?
要是能处成好姐妹,就她那泼辣劲儿,以后自己受人欺负,她还能站出来护着自己!
柱子娘酝酿一番,主动示好:“这不天气越来越热了,我瞧着这芦苇长得甚好,就来剥些芦苇芯,准备编两张苇席。”
陈月:“我们来割茅草。”
柱子娘:“哦,那你们割,我砍芦苇。”她又指着河岸对面,“对面的茅草好像长得更好。”
“哦,好的。”
空气突然尬住……
河岸的茅草长势喜人,陈月挥舞着镰刀,转瞬就割倒一大片,茅草整整齐齐平躺在地上。
这会儿日头正盛,等茅草晒干,再带回山上,铺在床上,别提有多舒服。
许是氛围太过尴尬,陈月打破沉寂,“嫂子,你是说这些芦苇能编成席子是么?”
“是啊,谁家席子不是用这个芦苇编的。现在的芦苇长得好,编席子最合适不过。”柱子娘拍着胸脯,“放眼整个桃溪村,就我编的苇席最好,我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庄户人家节俭,会的手艺也多。
能自己动手,绝不花钱,大钱基本都是留着看病用的。
陈月稍加思索,请求道:“嫂子,你可以教我怎么编苇席么?以前都是我男人编的,现在他走了,只能我自己来。”
柱子娘不假思索,爽快应下,“成,两天后你上我家,我手把手教你,学不会可不许走。”
两天后——
柱子娘正在用石磙碾压苇条,陈月带着两个小家伙如约而至。
刚到院子外,柱子就兴奋地跑出去,“婶子!阿玦!玉儿!你们来啦!”
柱子已经有好些天没跟张玦上山掏鸟蛋,心痒痒的,“阿玦,玉儿,你这几天上哪儿去了,想找你们掏鸟蛋都找不到人。”
张玦说:“我们搬家了。”
柱子:“那还跟我去掏鸟蛋不?”
张玦:“你一天到晚能不能干点正事儿?就知道掏鸟蛋。”
柱子:“?”
自离开张家,张玦就像转了性子,一心只想着怎么给陈月减轻负担,掏鸟蛋是一点也勾不起他的兴趣。
孩子们在交谈,陈月径直走到院内,轻声问候:“嫂子。”
柱子娘边碾边回应:“玉儿娘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哩,你现在又不在张家,想去找你又不知道上哪儿找你去。”
陈月打趣搪塞过去,“所以我这不是找嫂子来了。”
“来的正好,编苇席也没什么工序,正碾篾片呢。”
晒干的芦苇比较脆,制成草席之前,要先将芦苇杆削成苇条,再在苇条上洒水,然后碾压,碾压完毕即可开始编织。
柱子娘刚好到碾压这步,下一步就是开始编织。
前面的工序都是次要的,听一遍都能学会。
最主要的,还是着手编制这一步。
从芦苇杆到一张成品苇席,工序繁多,做工也讲究。
柱子娘来回碾压苇条,待它变得柔软且有韧性,她才开始吆喝陈月。
“玉儿娘,咱们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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