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微风拂动,树影婆娑,林间的鸟儿欢快啼叫。
用过早饭,陈月在院内寻一空旷的地方,把做好的书案、椅子整齐地摆放。
今日是开课的日子,等柱子上来,就可以正式讲学。
一直被一些琐事耽搁,可算是把这事儿推上日程,不过还没去找教书先生。
《三字经》、《百家姓》以及《千字文》,早就熟读于心,这几本书的教学,陈月自己就能完成。
等给三个孩子做完启蒙,再请教书先生也不迟。
毕竟,挣钱不容易,能省一点是一点。
狼王夫妇过完节回来了,慵懒地躺在草窝上沐浴阳光,两夫妻依旧是琴瑟和鸣。
大花那死孩子,还是一样,见着鸡就兴奋,一直撵着鸡跑,后院被搅得鸡犬不宁。
玉儿如蔫巴的白菜一般,倚在回廊的栏杆上。
“玉儿,可是身子不舒服?”陈玦伸手,探了探玉儿的脑门,“也没发烧啊,怎么这么没精神?”
“唉,还以为娘是说说而已,看来真要吃学习的苦了!想哭!”玉儿叹气,两眼望着院外。
“额......”陈玦语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玉儿不爱学习,从第一次娘教他们写字开始,他就看出来了。
半天只憋出一句,“我觉着挺好的,可以长见识。”
玉儿无奈,再次叹气,“唉,哥哥觉得好,那便是好。”
读书本来就好啊!玉儿怎么莫名其妙的……
陈玦:“......我去帮娘了。”
“玉儿、玦儿,干啥呢你俩?”陈月吩咐道,“玦儿帮娘把要讲学的书籍搬出来,玉儿去院外看看柱子来了没有。”
两兄妹异口同声道:“好的娘。”
山下柱子家——
柱子一家也是起个大早,为讲学的事情里里外外忙活。
柱子娘催促王猎户,“孩儿他爹,你上房梁看看,咱去年晒的野猪肉还有没有,挑两块大的。”
王猎户放下手中的红枣,“得咧,我这就去看看。”
见柱子还在慢悠悠地喂鸡,一点也不着急,柱子娘满脸焦急:“哎哟我的老天爷,真是儿子不急老娘急。”
她抢过装着鸡食的木桶,“别忙活了,上地里拔一把芹菜来。”
“娘,我一会儿就喂完了,给我吧。”
柱子接过木桶,柱子娘马上又抢回去,“你这死孩子,让你拔芹菜就拔芹菜去,哪儿这么多废话。”
“好吧,听娘的。”
王猎户提着两块腊肉,“媳妇儿,最大的就是这两块了,你看成不?”
柱子娘接过腊肉,掂量两下,五斤左右,才满意点头,“成,就这两块了。”
“孩儿他爹,我让柱子去地里拔芹菜了,你回屋里看看还缺啥不,我把鸡先喂了,等柱子回来咱一块上山。”
“成。”王猎户回屋,清点放在桌子上的物品,“莲子、红豆、红枣、桂圆、腊肉......”
就差柱子的芹菜,等柱子把芹菜带回来,就可以上山。
王家的菜地就在不远处,走几步路就能到。
柱子回家把芹菜洗净,甩干水分,拿稻杆捆好,和其他物品一同放进背篓。
所有物品准备就绪,柱子娘又吩咐柱子换了身干净整洁的衣裳,这是去学知识的,可不能一身泥点子就去,污了课堂。
一家三口,刚踏出院子,抬眼就碰见抱着一把青菜的徐慧娘。
徐慧娘问:“王大哥、嫂子,这一大早的,你们这是上哪儿去啊?”
柱子娘直言不讳,“去玉儿家,这不今天玉儿娘要给孩子们讲学,我领柱子上去。”
“原来是这样。”
徐慧娘听陈月提起过,她本想把张启兄妹接回,一起跟着学习。
刚试探一嘴,张老太就骂骂咧咧,死活不依。
说家里的空屋子,是要留给老大的两个儿子娶亲用的,谁也别想惦记。
张家就六间屋子,刘翠苹、老大夫妇、老二夫妇、张仁、张义各一间,加上陈月母子之前住的柴房,刚好六间。
厨房、澡房、茅厕,都是简易的草棚。
“是咧,玉儿娘是个心善的,生活这么苦难还想着我们。”王猎户又说:“慧娘,时候不早了,我们先上山,你也快回家,老太太知道你在这闲聊,又该骂你了。”
刘翠苹跟顺风耳似的,尽管王猎户说的很小声,还是被她听了去。
她扯着嗓子,“姓王的,你说谁老太太呢!”
柱子娘白一眼王猎户,小声嘀咕,“你少说两句,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我可不想和她吵。”
转头又和徐慧娘说:“回去吧慧娘,改天再唠。”
“好。”
田里的稻田相继抽穗,风一吹,稻浪滚滚。
稻子长势良好,就是一些穗颈上,有水渍状的淡褐色斑点,不仔细观察,还真发现不了。
“娘,王大伯和大娘和柱子哥都来了!”玉儿兴奋喊道,朝陈月跑去。
陈玦起身,招呼道:“叔,婶子,快进来坐。”
柱子双手环抱,用手肘撞了一下张玦,“好啊阿玦,你真是偏心眼,怎么不让我进去坐?”
陈玦嫌弃地看着他,“都十二岁的人了,能不能干点十二岁该干的事儿,一天到晚就知道瞎咧咧,娘等着了。”
“阿玦,你竟敢说我瞎咧咧!”
王猎户将准备好的物品拿出,整齐摆在桌子上,“月妹子,这是我们家柱子的束修,别嫌弃。”
红枣、红豆、莲子、桂圆、肉条、芹菜......
“六礼束修!”陈月惊呼。
她从来没想过要收什么束修,更没想到眼前朴实无华的夫妻,竟如此注重讲学这件事情。
“玉儿娘,收了六礼束修,无论以后柱子在不在这学了,都是你的学生,要念着你的恩。他要是敢对你忘恩负义,我定饶不了他。”
柱子娘又唤柱子上前,“柱子,给先生行礼。”
六礼束修是学生给先生的相见礼,该收。
“大哥,嫂子,束修我收下了,行礼就算了。”陈月连忙起身,将下跪的柱子扶起。
王猎户说:“玉儿娘,你别拦着,这礼无论如何都要行的。”
柱子行完礼,便开始正式教学。
陈月面对三个孩子坐在前面,三个孩子并排坐在后面。
她拾起书案上的《千字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孩子们跟着念,朗朗读书声环绕于耳。
王猎户和柱子娘在一旁暗暗点头,把柱子交给玉儿娘,错不了。
朗读完毕,陈月问:“谁来解释一下这是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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