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就到。”
柱子娘不愿意,陈月也不强求,笑道:“正好里正叔来了,我问问他去,嫂子,你先去忙。”
“成。”
陈月迎上去,“里正叔,怎么今儿有空上这来了。”
“来的正好,我正准备上你家找你去。”
里正停下脚步,“刚才村子有人看见你了,我想着你这会应该在工地上,我就过来了。”
“我来和你说税收的事情,过两天朝廷派的税吏就要下来了,你这抵税的银子,借到没?”
陈月一家上半年是没有粮食收成的,不想服徭役,只能拿银子抵税。
里正心里边一直记挂着这个事情,刚听到些风吹草动,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陈月听闻,马上腾出一只手,艰难地从腰间掏出二两碎银子,“叔,给,这是二两银子,收税的小吏要是来了,劳烦您替我转交给他,”
里正没推辞,接过二两银子,“成,等税吏来了,我替你交给他。”
“对了玉儿娘,你找我可是有什么急事?”
陈月左右观望,确定周围没人后,才道:“叔,我想拜托你个事儿。”
小心翼翼地打开木匣子,匣子里,是满满当当的铜板,在阳光的直射下,显得无比耀眼。
里正到底是见过大钱的人,脸上并没有一丝惊讶,同时猜出了陈月的用意。
“依玉儿娘的意思,是想把这些个银钱交给我保管?”
陈月轻声“嗯”了一声,把木匣子合上,指着工人道:“这些都是他们的工钱,之前不是承诺他们,工钱日结么。”
“我之前都是在太阳下山前,把一天的银钱交给周工头,下工之后再由他结给乡亲们。”
“我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就想着先预十两银子给周工头,也省的我每天山上山下来回跑。但他还要监工,我就想着,这银子能不能先放您这。”
“每天下工之后,周工头再带着工人去你家领工钱。”
里正听明白了,玉儿娘这是让他代发工钱,十两银子也不算多,便爽快应下。
“成,这事儿我应下了。”
啊?也不拒绝一下?陈月咂舌,“叔,您就这么应下了?这可是十两银子!”
普通农户得挣好几年才能挣到这么些个银子。
里正双手拄着拐杖,瞪着眼睛挑着眉,语气带些不屑,“十两银子咋了,再多的钱我也能管过来,放心吧,丢不了。”
要知道,村里的公账上,少说都有五十两银子,全在里正手上攥着。
陈月的小心思被戳穿,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是叔,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解
“我不是那个意思,您误会我了。”
“行了行了,这银子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我老头子只是年纪大,又不是傻,我保证这些个工人,每天都笑眯眯地来,然后笑眯眯地走。”
陈月把银子交给里正,又交代了周工头几句,才去给王掌柜送菌子。
此时周工头正带着那些泥瓦匠兄弟们,挥着铲子和锄头,有条不紊地把地皮,慢慢弄平整。
送完菌子,陈月买了几匹棉布,又去棉花商铺买了很多棉花。
棉花本身就是金贵的东西,加上现在又不是棉花成熟的季节,更贵。
买的棉花刚够做两床棉被的量,就花去了她六两银子。
中午她是坐牛车回的,不过赶车的不是牛大力,是牛老爹。
“玉儿娘,你咋这会儿就买棉花了,过段时日再买,会便宜些。”
牛老爹不理解,现在天气只是有点转凉,还没到要加衣裳的地步,更没到要买棉花的地步。
在他看来,现在买棉花,纯属是花冤枉钱。
牛老爹继续道:“等北地的棉花产出了,不少棉花贩子就会走街串巷地去卖,那会儿的棉花才便宜。”
陈月擦着额头的汗珠,调侃道:“叔你说笑了不是,我家啥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山上要啥没啥,不先备着点,冻死都没人发现。”
这倒是真心话,牛老爹没有反驳,当初上山救火他也在,虽没和陈月打照面,但还是蛮震惊。
“也是,现在你们娘仨日子好些了,这下山一趟也不方便,是该备着些。”
陈月扯开话题,“叔,咱们村不产棉花吗?”
牛老爹赶着牛车,摇头道:“也不是不产,土地富足一些的人家,每年也会种些棉花备着,等到了冬天,打棉衣、棉裤什么的。”
“苛捐杂税繁重,像咱这些小门小户,能吃饱就不错了,哪儿都有多余的地种棉花。”
棉花耐旱,适合在比较缺水的地方种,陈月突然改变想法,那四十几亩旱地,她准备拿出十亩种棉花。
幸运的话,十亩棉花产量下来,应该能做不少棉衣棉裤以及棉被什么的。
陈月又问:“可是,买棉花应该也要不少银子不是,一年下来本就挣不上多少银钱,还要拿一部分出来买棉花......”
牛老爹叹着气说道:“哎,我们庄稼户,确实没有多少银钱,买的都是些品相孬的,或者春天,多攒些柳絮。”
“再穷一些的人家,那棉衣棉裤,都是轮着穿。”
听到这,陈月并不惊奇。
因为以前小时候,就没少听奶奶讲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的事儿。
奶奶曾说,以前穷,冬天御寒的衣物不够,谁要下地,谁就穿棉衣棉裤,不下地的,就在家围着炉子烤火。
想来牛老爹说的也差不多。
陈月不再说话,而是笑笑。
不过听牛老爹完,更加坚定了要种棉花的想法。
到村口时,牛老爹便把陈月放下,自己则打算再接些要去镇上的村民。
陈月掏出两个铜板,“牛叔,给。”
牛老爹摆手,黢黑的脸颊衬得一口大白牙,亮的刺眼,“玉儿娘,这银子你拿回去,大力说了,你坐牛车不用钱。”
“这怎么行?快拿着,这事儿一码归一码,大力是大力,我是我,你要是不拿着,我明儿就让大力别上我那干活了。”
见陈月如此说道,牛老爹不再推脱,为难地接下两枚铜板,“这......你说这事整的。”
又红着老脸含蓄道:“对了玉儿娘,我姓李,不姓牛。”
“额......不好意思李叔,我以为你姓牛。”
牛老爹笑:“不过牛叔听着倒也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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