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江亭又说:“但那晚属下正好任务失败也被带到那里受罚,听到持续一刻的惨叫声,是痛到极致的嘶吼。”
“还有大婚次日一早,不是主子睡过头,而是伤势未好,又强撑着折腾了一整天,导致昏迷不醒,所以后来在前厅,主子在大人面前不是……”
到此,宣落堇不想再听,嗤笑一声:“你们不愧是主仆,谎话连篇信口拈来,所以你想说,他不是装的对不对!”
宣落堇这不按套路的话,让江亭呆愣不已,他以为宣落堇听了他说的真话,不说有多心疼秦疏,最起码也会可怜可怜,再稍微对秦疏好一点点,好歹两人都已经互许过终生,情分总归还是有的。
不然也不会好吃好喝的养着,还让住主屋!
主子过的好,对他也有利无害,他也不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那他也不算多管闲事。
可现在算怎么回事,好似不如不说。
他想再挽救一下,可宣落堇已经站起往屋外走去,只丢给他一句话:“自以为是。”
好吧!是他自作聪明了!
一个死扛不辩解,一个怎么说都不信,他还能怎么办!
江亭所说,宣落堇并非不信,而是她不敢相信秦疏到底遭受了什么。
心目中那个明媚开朗爱笑话多粘人的小少年真的都是伪装吗?
但现在是不是伪装已不是首要,重要的是每个人的说法做法不一,真真假假说不通串不明。
若再给他服用一颗透心醉,他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说明一切吗?
但若问不到关键也是惘然。
一时想不明白,宣落堇也没有心思再待在府里,想不透彻的问题,她从来不会一直纠结,会选择去做另外更重要的事。
而且,待在府里总会忍不住去看看秦疏,此时的她心绪不稳,再见秦疏说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暂时远离才能安心去查朝中细作。
可是,十日过去,也未收到秦疏出房门找她的消息,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轻而易举掀起层层波澜。
气恼!怨恨!心疼!爱怜!
到底该拿他怎么办?
终是抵不过心底最柔软的一面,也压不住想见他的心思。
她踌躇的在这十日里第一次回到宣府踏进揽兮阁,走进以往日日都会回去的乘风院。
院内护卫见她回来,整齐划一的恭敬行礼,门口护卫更是极有眼色为她轻轻推开门。
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皎若明月的人儿身着一身月白衣袍坐在凳子上,脑袋枕着双臂静静的趴在桌上,白皙而修长的手描摹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盒,甜静略显苍白的面庞朝着门口。
这样安静的秦疏是宣落堇从未见过。
过去一年多的相处,秦疏总是那个活蹦乱跳,笑声不断,耳边永远都是他纯净如泉水般的声音,一如粘人的小孩子走哪儿跟哪儿,还是最乖巧懂事不讨嫌的那个。
门开的瞬间,微风轻抚过面庞,秦疏弯唇浅浅一笑,端正坐好,这舒心的笑直入宣落堇心房,连日不分昼夜办差的疲累尽在此刻消失殆尽。
因秦疏没有去找她拿解药的气愤也化为云烟随风散去。
她如平常般走到桌边,看着秦疏那双无神毫无色彩的双眼,抬手想要触碰时,秦疏伸出手指在桌面上写着:“谢谢,我还不饿,晚饭不用再送,也不用让江亭来陪我。”
看到秦疏若无其事写出的话,宣落堇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仿若时间凝滞,秦疏没听到回应,但他知道身边的人还没有走,脸上依旧挂着浅笑,继续写着:“对不起,让你为难,听姐姐的就好。”
僵在半空的手转而对外挥了一下,门外护卫立马关上门,她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放在秦疏的手边。
身边的人没有离开,门却被关上,来人若是江亭,早该说话了,而且这房间除了江亭会每天来陪他几次,根本不会有旁人逗留,所以现在身边的人会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吗?
他的手试探性的顺着茶杯探了探,当轻触到茶杯上还未收回的指尖,他的手停顿了片刻,心猛的下沉,丝丝凉意涌上心头,但更多的是喜悦。
很高兴宣落堇会来看他,没有如上次一般冷言冷语,可这次来是要废他武功还是单纯的来看看。
但不管是哪种,他都欣然接受,因为欠下的债总归要去还,怎么还都可以。
他记得宣落堇说过,让他每次见到宣落堇的时候都要笑,虽然他此时看不见宣落堇的神色,不知道宣落堇如何看待这样的他,但他好不容易等到宣落堇,就算再受惩罚,他也要如以往一样蹭蹭宣落堇手心的温暖。
温热的掌心附上脸颊,他很感激宣落堇没有即刻抽回手拒绝他,但他却不敢贪恋太久,恋恋不舍的放开宣落堇的双手,然而宣落堇依旧双手捧着他的脸颊,温柔的说:“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小疏儿到底想姐姐如何对待你。”
他愧疚的闭上那双无光无采的眸子,温热的掌心骤然收走,片刻,有什么东西喂到嘴边,他乖顺的张嘴吞下,苦涩的味道弥漫整个味蕾,至于什么药又有多么苦的难以下咽,他都平静以待。
门一开一合,宣落堇走了。
他端起宣落堇刚才给他倒的那杯水,迫不及待的喝下。
苦到令人发指的药,忍不住为之颤三颤。
整个人也昏昏沉沉,坐立不稳。
江亭按惯例来陪秦疏时,见秦疏安静的趴在桌子上,他自顾自的说了好多解闷的话,可都不见秦疏有任何反应,平时秦疏虽说不了话,但也会适当的给一个微笑证明他在认真的听。
此时太过安静的秦疏让江亭有些担心,他走到秦疏身侧蹲下,紧盯着秦疏试探的轻声说:“主子,你睡着了吗?还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回应,他伸手轻轻晃了晃秦疏的胳膊:“主子你给个反应,这样安静的游戏不好玩儿!”
静默片刻,看着依旧没任何反应的秦疏,江亭着急的摸上秦疏的脉搏,紊乱又微弱的脉象令他百般无奈。
他垂着头沉思良久,拿出一个鲜红欲滴的小瓷瓶,打开盖子倒出一粒同样赤红如米粒大小的药丸,犹豫再三还是喂进秦疏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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