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乘没有参与苏晨煦的官司,更没让酥酥知道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犹如没发生一样。
这几天她发现苏晨煦总是早出晚归,甚至消失几天,神神秘秘地在干什么。因为总错过时间,凤乘几次只能和酥酥两人吃晚餐。
一天清晨。
凤乘敲响苏晨煦的房门,没人立即开门。
她又敲了一遍,里面才有动静。
门打开,苏晨煦穿着真丝睡衣,头发意外剪的很短,让凤乘觉得好久没见他,其实前天还一起过吃饭。
卧室的布局也大变相,那些好看的摆件统统不见,地上堆了几个行李箱。
凤乘怀疑他要搬家。
可不能啊。
一周后,他就要和酥酥出国。
她想了想没有直接问,而是拐了个弯。
“你还有钱吗?”
苏晨煦把所有资产都转回了她名下,包括他户头上的流动现金。她现在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吃饭钱。
“有,我这几天在做兼职,赚了点。”
凤乘心头被扎了一刀,还真的做离开的准备。
“后面去国外的钱汇到酥酥账户,不要给我。”苏晨煦补充。
“你官司不是结束了吗?汇给你不会被拿走。”凤乘说。
苏晨煦摇头,“断就断地彻底点。”他希望凤乘狠心,就像他对白小飞一样。
凤乘一块石头哽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哎,人就是这么贱。
“你这几天在干什么?”她转移话题。
“在申诉改年龄。”苏晨煦看向凤乘,“我年龄是错的,我想改回来。”
凤乘一愣,差几岁对成年人没什么影响。但可恶的是他们相遇时候,身份证上的他不成年。
这事成为了她这一生中最大的污点。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无所谓了。
“我想还你一个公道。”苏晨煦说,“即便现在这事已经过去,可我想修改历史,我想以后大家都要为骂过你感到脸红。”
“我倒是没这么在意。”凤乘实话实说。
她现在重新爬起来,谁还会当着她的面提她的黑历史。当然如果她再次失败,这些污名又会冒出来。她也算看透了,反正左右不影响她。
“我在意。”苏晨煦眼睛中闪着坚定的光。
凤乘这时意识到,有些时候受害者不是最痛苦的,反而加害者才是。
她看向桌上的文件,有一份是诉状,起诉派出所必须给他改年龄。
看翻一番附带的证据,emmm,全是老乡的口头证明。
到这里她算明白了这么一件小事,为何需要苏晨煦跑这么多天,依然跑不下来。
“没有你上小学的证明吗?或者出生证?”
苏晨煦低下头,“出生证在进季家的第一天就被销毁了。我们那里的学校籍不入网。”
原件销毁,应该还有电子记录。苏晨煦不是笨人,他一定也找过。
“他们串通了当地官员?”
“嗯。”
“那要我帮忙吗?”凤乘问。
苏晨煦脱口而出,“不用。”
说完看凤乘,发现她表情是一种难以描述的伤心。
“你要为了我平反,我帮你就是帮我自己。”凤乘淡淡说。
苏晨煦大吃一惊,发现自己是挺作的,明明知道自己办不下来这事,还为了面子不找人帮忙。
“我需要帮忙。”
凤乘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日常表,“后天,我带着你和酥酥去一趟你老家。”
“不要!”苏晨煦站起来,他不想让凤乘看到他那个破败的出生之地。
“真不让我去?”
这句让苏晨煦又陷入为难,他渴望凤乘了解,又害怕凤乘知道自己的卑微。
他们都要分开了,苏晨煦想保留一个体面。
他感觉自己这些摇摆的小心思,就像一个小丑。
什么体面,他本来就没什么体面。
他和凤乘的破裂就是因为欺骗,事到如今为什么还不选择坦诚呢?
“不是,我是说一起去。”
凤乘看到苏晨煦脸色发青,伸手去摸。苏晨煦这次没躲,任由她动作。
第三天早晨,凤乘带着苏晨煦和酥酥乘坐直升机抵达北方的一个市里。
用时不到4小时。
他们没有停留,直接租了一辆车踏上崎岖的山路。
行驶三小时抵达一个小村庄。
这种光速,让苏晨煦感到钱的力量。
他用公共交通来一趟老家至少要一天一夜。
他一路上很怕酥酥会难受,可这个天使还是如去天文台那时候一样,没有一点晕车反应。
车子不好进入居民区,于是他们停在村子的宾馆里。
只是下车的时候,酥酥说屁股麻了,硬赖在苏晨煦背上。他毫不含糊,背着她进入村庄。
村子不大,一条笔直的六行道马路横穿其中,把村子一分为二。
可对比起马路,房子逊色了很多。基本都是二层小楼,墙壁斑驳掉皮,有些屋顶上长满了杂草,窗户玻璃有破的,但没人换。
凤乘以为没人,可透过窗洞看到有人影闪过。与此同时小楼下堆着小山一样的生活垃圾,也证明是有人的。
村子的感觉很怪异,不是很穷,但又过的很颓废。
“阿煦,他们没什么把垃圾堆在家门口?”
“这里没有环卫工人。”
酥酥很不理解。
因为他们的到来,一大群小孩从小楼里出来,站在路边看他们。后面更是大人也出来围观。
酥酥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心里发毛,脸往苏晨煦背上靠。
“别怕,他们不是坏人。”
在一众吃瓜群众中,他们到一个二层小楼前,大门上全是黄褐色的铁锈。
苏晨煦拿出钥匙打开门。
屋子里空荡荡,别说家具,连把椅子都没有。
墙角有一个很大的破铁锅,里面有几个破碗。
凤乘知道苏晨煦在被季家收养前,一个人照顾生病的外公。她看到那个破铁锅,眼前浮现出一个小小身影,端着比他人还大铁锅。
窗户上没有玻璃,用木板钉起来,光线只能用木板之间的缝隙透进来。
苏晨煦看凤乘的表情,还好她没皱眉头。
“阿煦,你就是在这里出生长大的?”
“嗯。”
“怎么什么都没有?”
“当时家里穷,我把能卖的都卖了,卖不掉就拿去换吃的。”
“哦。”酥酥似懂未懂。
“你亲妈当时不管她爸吗?”凤乘问。
苏晨煦无奈摇头,“从这个村子走出的人,是不会再回来的。”
凤乘带着酥酥走进一旁的卧室,只有一个地铺,上面叠好的床被子,被套洗旧到掉了花纹。整个地铺用一个透明塑料膜罩起来。
“这是以前我外公的房间,他腿脚不方便,就睡地铺。”
我们上去。
到了二楼,总算有点家具,一张床,还是那种用砖块当床腿,几块木板当床面。
床上有一床被子,比地铺上的还旧,被套一看就是洗的褪了色,从边处还残留点原本的蓝。
同样用一块塑料膜罩着。
“今天你们睡这里,我去睡地铺。现在是夏天,这边凉快,很舒服。”
苏晨煦没底笑着说,不知道她们愿不愿意接受。他说完了,看凤乘没有开口,便赶紧改口:“我们去宾馆。”
其实要不是酥酥喊着看他长大的地方,他是不会带她们来这里的。
他也是十三岁离开后就再没回来过,所以这里的样子就保持在他最落魄的时候。
“不用,就睡这里。”凤乘发话。
酥酥没说话,眼圈红红的。
商议完后,他们下楼,才发现家来客。
三个膀大腰粗的男人,还有四个皮肤黝黑的女人。
“晨煦,你又回来了。”
“这是你老婆吗?真漂亮。”
“你都有女儿啊!这么水灵。”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完全不顾三个主人尴尬的脸色。
“你的亲戚?”凤乘小声问。
“没有血缘关系,只是认识,他们是村子的行政人员。站中间的男人就是村长。”
村长看苏晨煦指他,他脸色骤变,“你那个事没办法办,你死心吧。”
一听是村长,凤乘过去握手,“你好,我是海市星河科技公司的老板,这次过来是打算资助这里。你看能不能谈谈?”
村长脸色又变了,刚才的厌烦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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