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里游了一会儿,杨易在一个断崖下面的礁石滩上爬了出来。昨天他就干了件重要的事情,他找到了这个一般人无法上来的悬崖的底部,在涨潮线上方找了个石洞,里面存放着他的东西。
今天他发现了馒头的秘密,也不敢放在身边了,又切下一块黄金后,将馒头也放了进去。要说宽叔不知道这馒头是黄金做的,杨易不相信,但是宽叔将东西全部给了杨易,杨易非常感激,宽叔以后就是他亲叔了。
杨易还自己动手,用破布团做了另外一对假馒头,毕竟,很多人知道他是男扮女装救起来的。
杨易发现自己的水性可不是一般的好,现在还有伤在身,他不敢试验自己的极限,不过在海底潜泳20分钟,他轻轻松松。
吃过晚饭,宽叔将杨易拉到海滩上。
“大耳,今天大金叔说你给了他一块金子?”宽叔开门见山。
“嗯,宽叔,他牙疼,需要去北海治疗,我主要想让他帮我买些东西。”杨易很随意。
“大耳,你可能有麻烦了,万一让公社的人知道,他们会来查你的。你又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从哪里来,你可想好了,怎么对付?”宽叔忧心忡忡。
“想好了,宽叔,我们实话实说,我呢,又将那个馒头挖了一块,然后用火烧过了,在海水里面泡过,就说在海里面捡的。”杨易做事情也是滴水不漏。
“但愿他们不会为难一个孩子吧。”宽叔仍然愁眉不展。
“宽叔,这里面有什么说道么?”杨易问。
“大耳,别人都好说,关键是公社那个民兵连长精着呢,他是部队上年前从越南负伤了回来的,听说见过血。他又是本地人,我怕他查到些什么。”宽叔说着,摸了摸口袋,又抽出手来。杨易知道他是烟瘾犯了,不过没有烟了,这家里多了一张嘴,烟钱都没有了。
“叔,我听说这里原来盛产珍珠,现在还能捞珍珠换钱么?”搞钱一向是杨易的强项,与生俱来的本能,失忆了也不会丢掉的手艺。
“可以是可以,不过啊,现在的珠很难采了,采珠人都没有了,听说他们想人工养殖,一直没有搞起来。我听我的阿爸说,他们年轻的时候,就有采珠女下深海采珠。不过采珠女惨嘞,要戳破耳膜,要不下不去那么深。”宽叔唏嘘道。
“我想试试。对了,如果采到珠,怎么换钱?”杨易跃跃欲试。
“大耳,你别胡闹,现在的珠,最少也在50米以下,人没有设备很难下去。就算下去了,海床上都是礁石和珊瑚,更危险的是现在的海珠,好采的早就采完了,不好采的地方有暗流,很容易死人的。”
“宽叔,你放心,我在海上漂了不知道多久都没有死,我有三婆保佑着呢!叔,海棠妹妹每一件衣服都打着补丁呢!”
宽叔笑了,他真心喜欢这个少年,如果真的成为他的女婿,那他是百分百满意的。
又过了两天,在杨易软磨硬泡下,宽叔终于答应带着杨易出海,捕鱼下网啥的,搞不过机动船,他们的目标终于一致了,采珠!
天刚亮,杨易就跟着宽叔出海了,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曾经采珠的海面,不过还要再往海里走上几海里,在一个暗礁的边上。
“大耳,你记住了,别硬来!”
“宽叔,你放心,我晓得的。”杨易腰间挎着个小包,腰上别着铜笛和匕首,一个转身,向着海底潜去。
今天太阳很好,但是,即使如此,海底下50米已经能见度为很低了。怪不得古代一般人很难采到深海珠,到了50米以下,都要靠摸了,完全凭运气。
杨易不是一般人,他很快潜到了80米,这里是海床了,果然有珠蚌!
杨易用铜笛两下撬开珠蚌,取下珍珠,揣进小包。忙乎了一阵,杨易上浮了,怕宽叔担心。
“看,宽叔,珍珠!”爬上小船,杨易拿出了小包里面8颗珍珠。这里面有两颗直径有6毫米,纯白色,浑圆,没有瑕疵,这种品相的珍珠已经有价值了,在欧美,卖个200美元一颗没问题。
“这两颗好,每一颗应该可以换5块钱!”宽叔的话让杨易一下子愣住了,我靠,差别那么大?
“到公社换?”杨易忍不住问道。
“我没有那么傻,到北海!”宽叔自豪地昂起头。
“对了,大耳,你在多深的地方采的?”
杨易可不敢说实话,但是又不敢让宽叔下去冒险,只能取了了个有难度又不妖孽的深度,50米。
听到这个深度,宽叔居然跃跃欲试。
“宽叔,你别下来,到了那个深度,全凭手感和运气,你可千万别下来。要不我回去马上走了,我要去找妈妈!”杨易半威胁半认真地说。
宽叔的强项不是潜水,也就没有坚持。
10多块到手!美滋滋!杨易心说,这才哪到哪?!
杨易在水底观察过,海流湍急的地方珠蚌无法立足,但是海流的旁边的礁石上,因为冲过来大量的有机物,海蚌容易生长,他已经知道海流的方向,于是就让宽叔将船换个位置。
走了大于5海里,杨易又下去了。
这里的海床在100多米,人类无设备潜水的极限也就是这个深度了。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杨易乐开花了,这里竟然有一群大蚌!
一顿操作猛如虎,杨易心说,发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宽叔在船上盯着水面,越来越着急,直到15分钟,才见杨易刷地一下窜出海面!哎呀,10块钱还不够买压惊的药呢,吓死人了!
“看!这个!”杨易摊开手,里面是一颗浑圆的直径达到12毫米的大珍珠!淡黄色,无瑕疵,在阳光下闪耀着柔和而迷人的光芒,这个可以称为宝贝了。
“这可以卖个...”宽叔愣住了,那么完美的珠子他听都没有听过。
这次丰收了,达到8毫米以上的珠子就有9颗,那颗珠王更是宝贵。
那颗珠王,杨易知道它现在的价值就在20万美金之上,按照历史记录,最大的海珠也就直径1.5厘米左右,品相还未必有这一颗那么好。这颗珠王要放到2000年,至少值个1000万美金。珍珠到了顶级,价值是飞跃的。
这种珠王是可遇不可求的。
“大耳,我们回吧,先卖了这些,弄好了,我们随时过来!”宽叔不是个竭泽而渔的人。
“好,我下去弄几个蚌上来,回去烤着吃!”杨易不由分说转头下水,来来回回将那些撬开的蚌弄了回来。
最后一次,他回来的时候没有带着蚌,而是拿着一小节通红的红珊瑚,是一个钥匙形状的。
“叔,这个能卖么?”
“多大?”
“好大!”杨易张开双臂比划了一下。
宽叔愣住了,能卖是能卖,可没见过那么大的红珊瑚,卖多少钱没数啊。
杨易指了指东北面的一个小岛,“叔,我记住这里了,下次我们弄个大船来!”这艘最多容纳4人的小渔船要完整地弄回这株大珊瑚是不可能的。
这是一株罕见的阿卡红珊瑚,一般只生长在台湾海域,当然南海也有。这种品质的红珊瑚,大耳兄知道,到了2000年后是按照克计算的,那株红珊瑚,整个的价值现在就在100万美元以上。
咦,为什么我知道50年后的事情?我是先知?
嘿-嘿嘿--嘿!
头上是呼啦啦啦西风吹
脚下是呼啦啦啦海浪刮
嘴里是呼啦啦啦唱渔歌
手里是呼啦啦啦把网撒
嘿嘿嘿溜丢哒....
大耳站在船头大声地唱着一首歌,怪好听的,虽然宽叔不太懂得普通话,但是听得还是很陶醉,在后面不紧不慢地摇着橹。
两人欢天喜地地回到村子。
“海棠,海棠!”刚上岸,大耳就朝着屋子飞奔过去。
“大耳哥!”海棠扔下正在洗的衣服跑了出来。
“给你!一个能打开宝库的钥匙!”大耳递给小姑娘一截深红透亮的珊瑚,是钥匙形状的。
“哎呀,红珊瑚,你为我采的?”海棠高兴得蹦了起来。
海棠马上找来一条红线,穿过钥匙孔,将红珊瑚吊在脖子上。“哥,你有一棵树,我有一株珊瑚!我的比你的好看!”小姑娘马上臭美起来了。杨易低下头,看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木头牌牌,上面有一棵绿色的树。这块牌牌应该就是寻找自己身世的关键了。
晚上,油灯下,桌上铺着一块黑布,上面的珍珠反射着柔和美丽的光晕。
“真漂亮啊!”海棠忍不住赞叹连连,她也不会其他的修辞了。
“你的钥匙也很漂亮!”大耳也忍不住赞叹。海棠以后一定是个大美人,鹅蛋脸,大大的眼睛,虽然缺营养,不过还是难掩秀色。
“叔,如果咱们拿珍珠换成美金,国家收么?”杨易问。
“什么是美金?”宽叔目不转睛地看着珍珠,问道。
“就是美国人用的钱,目前一块钱美金可以换2块5的人民币。”杨易说道,其实这是人民银行的牌价,华夏要在国际市场上换美金,那要用等于5块人民币甚至更多的商品才能换到1美金。
美金华夏奇缺。
咦,我怎么知道这些?
决定了,宽叔和大耳明天就拿3颗最小的,品相最差的珍珠去北海,换人民币!给海棠买新衣服!
大金叔已经回来了,金子他没有全卖掉,硬生生用菜刀砍了一半。那一半的金子在国营寄售商店,当了12块钱。他花了8块3毛2弄好了牙,买了大耳要的纸笔,地图只有中国的,没有世界的。还剩下1块1,他将这些钱和半块金子还给了大耳。
杨易也不矫情,海棠的新衣服不管珍珠是否能卖出去都稳了。
第二天,杨易和宽叔正准备出门,只见一队戴着竹帽,挎着56式半自动步枪的民兵堵在了门口。村子里面的人也大都来了,这阵势看起来挺大的。
杨易见到他们,第一个反应居然是:这帽子好像U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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