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韩愈一谈后,张飞每日都往城内跑,等着那榜文的发放。
终于等到放榜那日,太守刘焉放榜招募乡勇。
张飞在旁紧盯了好些个时辰,终归还是找到了刘备与关羽二人。
虽是初见,但三人之间有种难言的熟悉感,初步交谈下来都认可对方,便没太多顾忌都随张飞往庄子赶去。
而庄内的韩愈则惴惴不安,生怕历史进程因自己而改变。要是找不到刘关二人,自己要被张飞痛扁一顿以外,这名声也不好了。
直到张飞的大嗓门传入庄内,韩愈才放下心来。
“来人备好酒水吃食,某要与二位壮士共饮一番。”
张飞拉着刘关二人入屋内,将屋内清出四个座位与案几,仆人将酒食奉上便纷纷退下。
刘关二人入座后,张飞又乐呵呵地拉着韩愈也坐在一旁。
“某与二位介绍,这位是某的贤弟韩愈。”
刘备和关羽一起向韩愈行礼:“韩小兄弟。”
韩愈初见刘备、关羽,不禁感叹二人与史书记载确实颇有几分相像。
传闻刘备双手过膝,两耳垂肩。虽无如此夸张,但确实非常人之相。
那面如冠玉,唇若涂脂的记载倒是分毫不差。难怪刘备能够俘获三国时期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芳心。
关羽则身长九尺,长髯飘逸,丹凤眼、卧蚕眉,好生英武。果然不愧美髯公之名。
韩愈与刘关微微作揖,张飞便忍不住继续说道。
“贤弟可有本事,在数日前便前来告知某家二位壮士之名,让某在放榜之日前去等待,果真遇见二位。”
刘备有些吃惊,疑惑的问道:“噢?韩小兄弟也知晓备与关壮士?”
“久闻玄德兄和云长兄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两位都不是凡人啊!”刘备和关羽对视一眼,心中暗自惊讶。
“没想到韩小兄弟能够算出我们会来此,想必也是个有大智慧之人。”刘备微笑着说道。
“正是正是。之前贤弟就说过他占卜出帝星昏暗无光,而这里却有龙气蒸腾,看来这身负龙气之人就是刘兄您了!”张飞乐呵呵地把话一股脑讲出,身旁的三人大惊。虽然汉朝积弊至此,又逢黄巾作乱,但公然谈论此事仍是大逆不道之举。
刘备怒拍案几,一掌便将木制的案几拍裂开来,怒斥道:“备见张壮士有保家卫国之志才前来一聚,想不到竟口出叛逆之语。莫不是存心消遣。”
见刘备发怒,张飞也愣了,又转头看了身旁韩愈一眼,细思才发觉自己失言。这下非但得罪人不说,万一刘关二人前去告官,自己还得落下个反叛的罪名。
刘备已表明态度,也不愿就此得罪几人,便继续说道:“何况卜筮一事多为虚幻不可信以为真。张壮士莫忘初心。备一生所愿乃匡扶汉室,切不可再言此祸乱之语。”
韩愈知晓这是刘备给自己准备的台阶,便借坡下驴说道:“此事全赖小子。小子向三位赔不是。”
“韩小兄弟对我三人知之甚详,且对今日之事所料无遗,想必是有真才实学。只是鬼神、龙气之事,切莫再谈。”
听到此语,三人脸色都缓和了许多,几杯下肚后,各自哀叹,感慨民生多艰。又谈论了下各自境况,没过多久便以兄弟相称。
刘备又谈及当今形势:“而今在内宦官当道,权倾朝野。在外贪腐过甚,黄巾作乱。值此危难之际,朝廷命各部自备乡勇,正是诸侯并起之时。备相信,凭借吾等四人之力,必可博得些许功名。”
谈到此处,韩愈脑海中有了一些想法。
“小子有一言。还望三位哥哥一听。”
“贤弟眼界不凡,请说之。”
韩愈分析道:“黄巾贼势虽大,然多为贫苦无力百姓,绝非豪门望族精兵对手。黄巾之乱不出时日便可解,而更大的忧患在于朝中。”
刘备仿佛遇上了知己,急忙接过话茬:“韩小兄弟所言非虚。黄巾贼子虽声势浩大,但多数人面黄肌瘦,可堪为兵者不过数万。而朝中宦官、奸臣当道,确为一大忧患。”
“若小子所料非虚,十常侍之患也将结束。以大将军何进为首的朝臣不会容忍宦官当权,想必不久后便会传出十常侍伏诛的消息。”
韩愈继续说道。
“为除宦官,大将军必引诸侯带兵入宫。诸侯若有二心,将以天子与文武百官为挟,届时国将不国。”
刘备反驳道:“韩小兄弟多虑了。朝中尚有刘氏、袁氏等宗族,而各州牧亦听命天子。相信宦官一除,天子身旁再无奸佞。”
“若是远在西凉的董卓入宫,玄德兄又觉得何如?”
刘备虽比关张更有见识,但对于远在西凉的董卓毫不了解,此刻也难以作答。
韩愈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将事件整理后向三人有所保留的说出:“董卓此人狼子野心,万不可让其进宫。小子身无他物,仍愿以性命作保。望玄德兄书信数封,交予卢中郎。”
张飞见韩愈如此认真,也来作保:“玄德兄,某这贤弟前次亦是以性命作保说某能遇见二位哥哥,想来此事非虚。”
刘备答应道:“韩小兄弟对时局知晓甚多,备不及也。备必将书信一封交予卢中郎。”
“如此便好。三位哥哥这几日可在此地先招募人手,不出五日便会有富商前来,届时三位哥哥再向富商表露心志,可再得些许资助壮大队伍,再行投靠。”
“便依韩小兄弟所言。”
四人酒足饭饱后也早去歇息。翌日四人来到后庄,在刘备的建议下准备结为异姓兄弟。
韩愈以各种借口推脱,内心则是煎熬万分。自己目前身无所长,在这个乱世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也未可知,就这样参与结拜要是流传到后世恐要遭人笑话。
纠结之下,三人也不好为难韩愈。韩愈便在旁静静看着这流芳百世的桃园三结义。
此前,韩愈长期浸染在现代各种三国二创之中,早已留下了刘备是那中老男人形象的刻板印象,真实得见才发觉刘备虽身着布衣,却也英姿勃发。毕竟此时的刘备只是未满30岁的好儿郎。
待那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一语说出,韩愈的眼角也挂上了几滴泪水。
宁做桃园三结义,不要瓦岗一炷香。
三人结拜礼毕,又转向来到韩愈身旁。善于体察他人的刘备自然也发觉了韩愈的反常。
“虽然韩小兄弟并未与我三人结拜,但既然你是三弟的贤弟,自然也是我与二弟的贤弟。这四弟的名头,你倒是跑不掉了。”
“承蒙不弃,大哥、二哥、三哥,四弟有礼。”
对不起了赵云,这四弟的位置还是我抢了。
过了三日,招兵的工作也进行的七七八八,陆陆续续招进了三百人左右。
第四日果真有两名富商来到涿郡,听闻刘备的义举,也各自捐献了大半家资。
刘备三人对韩愈的预测也更加信服。一边又多招募了两百来人,又各打制了一副称手的兵器。
打制前三人便有意去逗韩愈玩,非要韩愈猜测三人各持何种兵器。
韩愈也不惯着三位哥哥,直言大哥所用双股剑,二哥冷艳锯,三哥蛇矛。
三人又暗自惊叹。
几人准备好行装后,刘备来找韩愈询问:“四弟。三位哥哥都是勇武有余,在时局与谋略方面可能有所欠缺。此次征兵事毕,吾等将投奔太守刘焉手下谋事。不知你有何打算?”
韩愈想了想,回答道:“小子毫无武力,难与三位哥哥出征。此番可结识三位哥哥已是荣幸。三位哥哥此去大破黄巾必无所虑,但若想谋得一官半职,恐需设法打点一番。小子便先前往洛阳,届时我等洛阳再见。”
韩愈并不急着投靠刘备。在这乱世初期,即便投靠刘备,也无地盘发展,反而可能会引来多方相斗。倒不如先替刘备与诸侯交好,混个脸熟,再把这局面搅得更加混乱,才能让刘备有更多发展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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