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斯尔家族总宅。
希格房间。
“来做个交易吧。”阿离坐在窗台上,抚摸着雕刻有贝斯尔家族图腾的窗框,对坐在房间中央喝茶的希格笑着提议道。
希格放下茶杯,挑眉道:“怎么?”
“我知道我们的婚约,现在就算是我不同意也没有用。”阿离说着,从窗台上跳下来,随意地揉了揉头发,“但是等你那边的人得到想要的一切之后,你可以随时结束这场婚姻,我不会拒绝。”
希格有些惊讶地看着阿离,随即又恢复一脸冷淡,“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给我尼特霍格的心脏。”阿离走到希格面前,目光灼灼道。
“你怎么开始对尼特霍格感兴趣了?”希格蹙眉。
“我要救亚斯。”阿离轻叹声气,“虽然不知道那个小妮子说的方法是不是真的,但至少要试一试。”
希格眉心锁得更深,“亚斯怎么了?”
阿离微勾起嘴角,红宝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悲伤和绝望,“死了。”
希格一怔。“谁做的?”
“我。”阿离说着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希格身边,托着下巴看向窗外浓黑如墨的夜色,“已经晚上了啊……”
希格侧过头看向阿离,月光勾勒着她精致的侧颜,抹去了往日的骄傲,平添了些从未见过的脆弱哀伤。亚斯,恐怕是为了保护她而死的吧,希格暗自猜测。
“父亲在几日前过世了。”阿离轻声开口,希格赶忙别过头看向另一边。阿离并没有察觉到,只是自顾说道:“我后来才知道,原来图娅也是在同一天死的。她下的蛊,是把自己的生命和父亲的生命联系在一起,她发生了什么事情,父亲就会发生什么事。”
希格心下一惊,当初是自己下手杀的图娅,这不就意味着,也是自己下手杀了阿离的父亲吗?
“父亲离开后,守夜人乱作一团。珞的父亲,趁机放出谣言,把过错归结到亚斯身上。他说若是亚斯完成了任务,首领也不会遭此毒手,亚斯应当以死谢罪。”阿离不禁冷笑一声,“谁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他知道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亚斯死的,便利用这件事情来威胁我。亚斯不死不能服众,我就没有资格接过父亲的位置,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接手守夜人。可若亚斯死了,我也失去了最有力的支撑,就算接位,也不见得能支持多久……”
“所以你想到了和贝斯尔家族联合。”希格接过阿离的话。
“对。”阿离侧过头看着希格,“没想到贝斯尔家族也正有此意。”
“无论是谁想要联合,贝斯尔家族都不会拒绝的。”希格冷哼一声,“日后要做的事情,得到的助力自然是越多越好。”
阿离看着希格冰冷坚毅的侧脸,不禁有一瞬间的恍神。他是天生的王者,只是高处不胜寒,若日后真有一天他登上了皇位,会不会比现在更寂寞……
“只要得到尼特霍格的心脏,你就可以救亚斯了吗?”希格的声音将阿离拉回了神。
“嗯。”阿离点头,“他被尼特霍格附身太长时间,本来就很虚弱。之后又是怕我为难,才选择自杀……我亏欠他的……我……”阿离说着说着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她赶忙闭上眼睛,抬手盖住自己要溢出眼泪的双眼。
“我答应和你交易。”希格起身走到窗边,盈盈月色入窗,将他的影子拉得颀长。
阿离欣喜地抬眼看他,眼泪不可自制地从脸颊滑落,“谢谢。”
……
王都北城门处旅馆。
萧默房间。
虽然萧默和索尔都很想把亚斯的事情好好隐瞒过去,但托比灵敏的鼻子还是捕捉到了他们身上带着的亚斯鲜血味道。而耍赖打滚知道了事情始末的托比,此时正倒在床上哭得昏天黑地。
“阿离已经把亚斯的身体保存好了,只要我们得到尼特霍格的心脏就可以救他。”萧默按住边哭边滚来滚去的托比,一次又一次安慰道:“亚斯没有死,我们可以救他的。”
“你的那些乐观都是从哪儿来的啊?”托比坐起身,抹了一把鼻涕,“当初说要封印尼特霍格我就觉得不靠谱,现在要得到他的心脏,有十个你都不可能!”
“那我们该怎么做?”萧默忍不住激动地反驳道:“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亚斯死吗?!就这么滚在床上哭吗?!”
“你……”托比没想到萧默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一时语塞。
萧默看着托比呆住的表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放轻声音道:“我们不是都希望亚斯能活过来吗?现在有方法,不试试看,亚斯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话是这么说……”
“那做也应该这么做。”萧默打断托比的话,“后天就是希格和阿离的婚礼,我们可以去请他帮忙。”
“你决定了?”索尔忽然出声道,眼里满是担忧,“亚斯不会无缘无故跟我说那些的。”
“说什么?”一直在一旁的炎帝开口问道。
萧默看向炎帝,表情严肃着说:“喜事成灾。”
炎帝和托比听罢,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亚斯被尼特霍格附身过,他应该知道些什么。”炎帝抚着下巴推测道:“那天肯定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那我们就更应该去了。而且要提前去,要告诉希格,好让他提前有个准备。”萧默说着,看了看炎帝、索尔和托比,征求着他们的同意,“我们明天就去,可以吗?”
炎帝耸耸肩,“我是无所谓。”他说着斜眼看了看索尔,“谁让我是你最忠实的召唤兽呢。”
“我……我……”托比咬着手指犹豫了一会儿,终是仰着头看向萧默道:“你们只要不把我一个人留下,再保护好我的生命安全就行。”
“那是当然。”萧默揉了揉托比圆滚滚的脑袋,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索尔。
索尔扶额,无奈地叹了声气,“那明天可要早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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