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跟着索尔沿着上来时的小路走出雪山。
“现在,总该给我讲讲这个世界了。”萧默快步走到索尔面前,伸出手拦住他的路。
“我要是不讲呢?”索尔看着萧默严肃认真的神情,忍不住想逗逗她。
“不讲?”萧默挑挑眉,冷哼一声,“还以为精灵有多了不起呢,原来连自己救命恩人的一点点要求都满足不了。”
索尔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不禁轻笑出声,“姑娘说得对,我这就满足您的一点点要求。”
萧默满意地点头,示意他开始讲有用的东西。
根据索尔讲的,这个世界最开始的时候分为三层。天空是诸神、巨人和精灵生活的地方,那里有华美的宫殿,甜蜜的佳酿,取之不尽的奇珍异宝。索尔讲天空中的世界足足讲了半个小时,萧默直接在大脑中过滤掉他所有的废话,简单概括一下就是类似于现在人们向往的天堂。
陆地是人类生活的地方。那时的陆地上只有茂密的森林,人类还未开化,在森林中过着最原始的生活。
陆地之下是侏儒生活的地方。他们是长相丑陋却异常聪慧的存在,因为一见到阳光就会变成石头或者溶化掉,所以他们生生世世都生活在地下,只有在晚上才敢到外面去。
世界里的生物都依靠陆地中心的宇宙树为生,宇宙树由三条巨大的树根支撑,这三条树根分别通往不同的地方,靠那里的泉水提供水分。其中一处泉水旁有一条狰狞的毒龙尼特霍格盘踞着,它日夜不停地噬咬伸入泉水的巨大树根。尼特霍格生为恶魔,企图最终咬断宇宙树的树根,毁灭世界。
尼特霍格的目的最终算是达到了。一千年前,诸神的黄昏让世界历经浩劫。漫长无望的冬季覆盖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巨人和诸神的战争让双方两败俱伤,天空中的世界在战争中毁灭,诸神甚至因此灭族。
那场战争死去的生命多到无法计数,秃鹰在空中聚啸盘旋争食死尸,罪恶横流,鲜血染遍大地。无数罪人的灵魂争渡冥河,连河水的颜色都被遮蔽。
最后,是一场烈火结束了一切。宇宙树在劫火中崩塌,却又在第一场雨露中复活。劫后余生的族类,只有为数不多的巨人、精灵、侏儒和大量的没有参与战争的人类。
因为天空中的世界已经毁灭,剩下的族类只好在陆地上寻求生存之地。幸存的几个巨人隐居在东方的铁之森林,发誓与世隔绝,永不踏出森林一步。精灵将南方森林开辟,建立了艾尔迦城,侏儒继续生活在地下。
大陆上剩下的土地都属于人类,人类的时代就此到来。
“就在一百年前,人皇五世寻找借口,趁着我们一族防备薄弱时发动大军偷袭。”索尔讲到这里,第一次露出了认真的神情,“混乱中,我被首席巫师姬拉救下,封印在那座雪山里。而我的族人,全都死于战火。”
“五十年前,巫师被人皇六世设计灭族,几乎无人逃出。”索尔看着萧默,悲伤又无奈,“一场吞天噬地的大火,连个尸骨都找不出来。”
“一场吞天噬地的大火?!”萧默惊诧地看着索尔,这不就是自己梦境中的场景吗?为什么会在这个世界中出现?还有自己,为什么会有巫师的力量?难不成,自己跟这个世界有什么渊源?
“关于巫师灭族的事情,我也是听图娅说的。”索尔看向不远处的雪山,轻轻叹了口气,“她是九死一生逃出来的,每半年都会来告诉我一次外界发生的事情。我被封印在冰室之下,看不见动不了,可听冰室里的声音还是可以的。”
“人皇,为什么要这么对精灵和巫师?”萧默不解,“如果是因为想排除异族,可巫师不是人类吗……为什么还会被灭族?”萧默回忆起那噩梦中残忍绝望的场景,没想到,这一切会是事实……
“因为贪婪和恐惧。”索尔眼里透着不屑,“巫师虽然也是人类,可和我们精灵一样,都拥有独立的灵魂。我们在各个方面都要高级于普通人类,对于人皇来说是潜在威胁,所以当然要想尽办法除掉。”
“有道理。”萧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自觉地蹙着眉自语起来:“又是诸神和巨人的战争,又是被人皇灭族,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索尔听见萧默的声音,俯下身戳戳她紧皱的眉心,琉璃色眼睛里露出邪魅的笑意:“其实也就是个简单的世界。强者生,弱者死。”
萧默回过神,惊讶地看着他,转而又眼神认真道:“那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成为强者?”
“嗯……”索尔直起身,托着下巴像是在思考。萧默站在一旁,扬着头专注地等待着他的回答。只见索尔忽然露出一副明朗的笑容,抬手揉揉萧默的头发,道:“首先要有钱。”
“有钱?”萧默别过头躲开索尔落下来的手掌,一脸不确定地问。
“当然,没钱连肚子都填不饱,还没等成为强者就饿死了。”索尔理所当然地说着,便准备向远离雪山的方向走,“我们可以先去原来的精灵之城艾尔迦,我们精灵一族的财宝都藏在城下。人类找不到,我们现在去把它找出来。”
“可是已经过了一百年了,你确定财宝还在?”萧默跟在索尔身后,总觉得这事情不太靠谱。
“不确定。”索尔想都没想便回答道。
果然如此,萧默在心里无奈地叹口气。本来刚开始还以为碰到的是个高贵冷艳的精灵王,可现在看来,眼前这家伙除了长得高和艳,跟这个词压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那么冲动地就答应图娅的交易,莫名其妙地卷进这个世界中。虽然她渴望新的人生,但生存在这种血与火的战争世界里,可不是她曾期待的。
“别总苦着一张脸。”走在前面的索尔突然停下来,回身看着萧默,“就算只有一丝可能,也要努力去找。在最开始就放弃的话,就真的永远都不可能找到了。”
萧默没想到索尔会突然回头说这些话,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异界温暖的阳光细细碎碎地落在他明亮的琉璃色眼眸中,像极了波光粼粼的湖面。他迎着阳光而立,白皙如瓷的身体如从天而降的神明般熠熠发光。萧默看着眼前的索尔,在心里默默收回刚刚想的话,他其实还占了“贵”这个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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