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刃被死死踩在地上,看似表面没什么。
但他知道,那力道之重,呼吸不过来的同时,内脏也受着极大的压迫。
在他感觉内脏隐隐要破裂之时,嘴角也溢出丝丝鲜血,却一声不吭。
朝惊枝光是看着那背部凹陷都觉得疼,坚硬的脊梁骨一旦断裂,定是常人无法忍受之疼痛。
面对尉迟敛那对自己的手下都如此心狠,朝惊枝语气责怪:“轻一点,朕好不容易寻见个俊俏男子,别折在你手里了。”
可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尉迟敛面无表情,力道更深了一寸,仿佛在碾一只蚂蚁,“意思是,你都见过他的脸了?”
骨刃此刻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内脏破裂所带来的痛苦,使他奄奄一息。
他整个人所散发出来的苦念,让朝惊枝感受到了新鲜。
活得越是压抑,内心深处的怨苦就越深重,越纯粹。
“模样决定了朕是否喜爱,自然展示给朕看了。只不过是个暗卫,值得您亲自过来一趟?”
朝惊枝玩着自己的手指,对地上的骨刃视而不见。
尉迟敛避而不答,唇角勾起一抹冷冷讽刺的弧度,“被美色迷惑,结果人家根本没有心,真是条蠢狗。”
骨刃仍然一动不动,仿佛在安心等死。
朝惊枝闻言,笑意更深,“原来摄政王也觉得朕好看。”
她不说还好,一说,尉迟敛的视线下意识看向她的唇。
就是这么个妖艳祸水,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勾三搭四,还设计他,随意调戏。
尉迟敛一伸手,不远处观望着的侍卫就立马送过来一把剑。
随着细小的、令人牙酸的骨骼破裂声响起,他收回脚,几乎是想也没想地直直插进了骨刃的心脏处。
准确无误,不留活路。
骨刃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身下顿时蔓延开一滩血,随即再无声息。
即便如此,尉迟敛也没有停手。
他拔出了剑,像是在宰羊一样,狠辣利落地从关节处削下了骨刃的手足。
肢解过程中,尉迟敛眼神倨傲又冰冷,唇角微勾,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般可怖。
背叛者,千刀万剐也算便宜了他。
朝惊枝明白,这是尉迟敛在杀给她看,在告诉她,策反也没用,到头来就是死人一个。
骨刃也是够狠够绝,在赌自己会死在朝惊枝面前。
如今,算是得偿所愿。
并且,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过她哪里在乎,死便死了,碎成渣也没关系。
空气中血腥味蔓延开来。
朝惊枝看着地上的断手断脚,微微皱眉,“真脏。”
“当然不仅是为了这事。”
尉迟敛把剑扔到了后面,迈着长腿缓缓走近,压迫感十足,“陛下出宫后,想必见到了什么人吧。”
他能查到蛛丝马迹,她也不奇怪,干脆承认了:“碰见些有趣的人和事罢了。”
“比如?”
尉迟敛冰凉的手指摸上她的脸,寒眸幽深,“是大漠王子,还是西域那俩魔头?”
听到‘西域’,朝惊枝微微一笑,没否认:“殿下都知道了,还试探朕干什么?”
尉迟敛身上的黑气太过诱人,朝惊枝干脆搂上了他的脖子,眉目妖娆,“你是不知道,如今都欺负到咱头上了,朕的江山,就靠你了呀。”
闻言,他不为所动,反而狠狠地掐起她的下巴,眼底闪烁着寒光,“你若懂事,就安安分分做好你的皇帝,别出去招三惹四。”
她皮肤白皙娇嫩,已然见了红印。
朝惊枝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仍然挑衅地说着:“朕看殿下你也是风韵犹存。”
果不其然,尉迟敛的脸色更加冷若冰霜,转而掐着她的脖子就想往墙上甩。
他的大手如同铁钳一般坚固有力,根本无法挣脱。
距离墙壁太近,转眼间,朝惊枝额头上便出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
血液顺着她白皙的脸蜿蜒直下,使得本就艳丽的面容更加妖异了几分,令人一时间竟移不开眼。
尉迟敛直勾勾看着她,心里的第一反应是:这都不喊疼?
不仅不喊疼,朝惊枝的笑容还十分诡异,“还真不怜香惜玉啊,怪不得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
尉迟敛对上那戏谑的凤眸,没由来的毛骨悚然,好像自己掐着的不是个人类一般。
不过她真是娇贵,他自己没用多大力都能磕破头。
他冷笑一声,“陛下全身上下也就嘴最硬,初次见面的时候,就应该把你的舌头给割下来。”
朝惊枝懒得回想原主之前和他说过什么,她敛了笑容,“殿下脾气也发了,警告也告了,累了的话,一起歇息?”
果不其然,下一秒,尉迟敛就恶狠狠松开了她,语气讽刺:“你更适合当妖后。”
朝惊枝光是摸着感受疼痛,都能猜到脖子上的瘀痕有多严重了。
真是个暴力的家伙。
“能当王,为何要当后?”
她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漫不经心道:“死人殿下也要带走吗?”
尉迟敛深深看着她,“怎么,死了陛下也舍不得?”
朝惊枝笑得邪性,“活着没好好疼爱,怎么,死了不能让朕享受一下吗?”
她故意要恶心他。
尉迟敛看了一眼死得透透的骨刃,骨销此时进来,光是一个眼神示意,便没多说,转身离开了。
但是朝惊枝没有轻举妄动。
因为她感觉又有一双眼睛在盯着。
估计因为妖术的事情,对她根本不会掉以轻心。
尉迟敛真是不好糊弄。
只有朝惊枝的允许,奉莲才能出来。
而他出来后,先是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再然后是地上惨烈的尸体。
但更让奉莲揪心的是,朝惊枝的伤口。
他想也没想地回去拿药,拿过来后,忍着想干呕的心情,一边上药,一边满脸担忧,“主人,您怎么受伤了?”
几次三番改不过口,朝惊枝也不再强求,懒懒道:“小伤,你抹一抹就行,等会儿你把尸体带去你房间后的土地埋了。”
“好的。”
奉莲小心翼翼地给她擦干血迹,上着药,虽然不知道是何用意,但是不该问的还是最好别问。
同时,他也苦着脸问:“主人,我什么时候可以跟在您身边?”
“明天吧。”
朝惊枝现在感受不到那股气息,估计是和骨刃同样职能的暗卫。
真是弄走一个又来一个。
被人暗中监视的滋味自然不好受,若想一了百了,只有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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