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办理文书,紧接着二月初九便是会试的日子。
会试与乡试相同,都是连考三场,初九第一场,十二第二场,十五为第三场。
谢怀谦办理完文书,便与白腾蒋世旭做最后冲刺,过完年的时候谢怀谦便带两位同窗去见过时杰,如此时刻更是时常出入时家。
由时杰给三人讲解今年春闱主考官之事。
因着谢怀谦的身份,时杰和阁老杜婧云都回避春闱。
主考官为吏部尚书,也是当朝礼部左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齐定山,而副主考官为詹事府詹事兼翰林院侍读学士秦位。
时杰认真道,“在礼部,右侍郎年事已高,进内阁机会不大,而这左侍郎齐定山虽为礼部侍郎,却是裴阁老门下,等同于裴阁老接班人。至于副主考齐定山则为太子一派,此二人共同主理春闱,你等三人,需得谨慎……”
二人喜好和忌讳,时杰都认真说了,直到天色将晚,这才放三人离去。
“回去好生休息,进了贡院也要多注意身体。”
三人从时家回去谢家,进了东院,白腾与蒋世旭便给谢怀谦施了一礼。
谢怀谦惊讶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我们二人多谢谢兄。”
蒋世旭也道,“是啊,若非有谢兄,我们怎能多学这些,时大人也是看谢兄颜面,谢兄对我二人恩情,此生难以忘怀。”
莫说其他,两家家世都很不好,便是有官府给予的补贴,想要支撑到现在也难,在过年前他们的银钱便已经没了,谢家从不曾开口说一句,吃喝用度上更是照料妥帖。
便是后日进场所需衣物,也是去买了一式三件皮毛大衣,好叫他们穿着暖和。
谢怀谦不在意摆手,“认真说起来,你们也都算是老师的学生,何至于如此。”
况且他明白,之所以不遗余力的帮助二人,便是觉二人日后会有大作为,提前投资,提前为自己找到盟友,在日后官场也能走的更顺畅些。
时候不早,三人客套一番各自回去休息。
在被窝里,谢怀谦也跟舒婉说了此事。
谢怀谦道,“他们真心待我,而我却带着私心相处,是不是愧对他们的同窗之情。”
舒婉没想到谢怀谦竟有这样心思,不禁惊讶,“你现在这样想不觉的已经太晚?再说了,如此想法有何不可,你又怎知他们不是怀着这样的想法?别忘了咱们现在可是有大腿可抱的。”
别看时杰只是从五品翰林院侍读学士,不说他的老师杜婧云为内阁次辅,便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就已经是天子近臣,那是能时常在皇上面前刷脸的。
春闱的确靠才学,那之后的殿试却是由天子出题,若在皇上跟前挂了号,评阅考卷时,多看一眼,多问一句,于谢怀谦便是莫大好处。
白腾和蒋世旭也不傻,真要清高,那谢怀谦带他们去见时杰时便会拒绝。
也可以说在谢怀谦拜师之后二人为与谢怀谦生分,便已经与谢怀谦捆绑在一处。
谢怀谦笑了起来,“的确。不过许家却是靠着娘子抱上的。”
舒婉哼了一声,心道还有条更大的粗腿还没出现呢。
只可惜来京城已经好几个月,却未曾与齐王偶遇,也不知齐王是否还在京城。
初八一早,家里就开始忙碌,舒婉特意叫东娘和成嬷嬷过去帮白腾蒋世旭收拾东西,谢怀谦拿了上好的笔、砚台和墨亲自送去,“两位仁兄不如用这个,莫因为这些东西耽误答卷。”
白腾和蒋世旭一看,顿时心情复杂。
科举考试纸张自然不必自己准备,但是笔、砚台和墨,却是由考生自行准备。
如今才二月初,倒春寒厉害的紧,他们囊中羞涩,买的笔和墨品相都不好,他们也时常担心。
未曾想谢怀谦竟都准备妥当。
谢怀谦笑道,“我知道两位仁兄心中感动,却也不必如此。这都是我家娘子去买的,一式三份,算是给咱们三人考前的赠礼,莫要多想,好好考试为上。若因为这等用物影响春闱,那多不划算。”
二人深深施了一礼,“请谢兄代我二人向嫂子道一声谢。”
谢怀谦与有荣焉,“好。”
因着春闱人数太多,初八傍晚便开始入场。
所以白日里,三人早早吃了饭便躺下休息,待傍晚时分被喊起来,做最后准备。
吃的喝的都是舒婉亲自准备,仍旧是大煎饼搭配肉末,里头舒婉特意放了一些蘑菇和青菜碎,不显眼,味道也不错。
待他们准备妥当,又检查一番所用物件。
舒婉便与黄彪一起送三人赶去贡院。
京城贡院位于京城东南,而钱堂胡同则为东北,距离上三四公里,若单人骑马能快些,但今日全程举人出动,又是夜行,必然以安全为主。
思来想去之后决定乘坐马车,待道路不通时便下车步行。
舒婉为了方便穿了一身男装,身长玉立,俊美不凡。
谢怀谦瞧着一阵眼热,可惜马上要进考场。
二人出来,白腾与蒋世旭早已等候。
瞧见舒婉打扮也是震惊不已。
“走吧,上车。”
三人坐在马车内,舒婉与赵明正坐在车架上,黄彪则跟在后头守卫安全。
夜里道路安静,许是因为此处是京城,一路上倒是无惊无险。
到外头主路之后便发现零星有火把,近前一看竟是军士把守。
路上时不时便能瞧见赶考举子,有人乘车,有人步行,越是靠近贡院人便越多。
待道路狭窄之处,不得前行,三人便下马车,由赵明正找地方等候,舒婉与黄彪送三人过去贡院。
贡院那边道路倒是宽敞些,在门前也有大片空地,但来赶考之人实在太多,莫说乘车,便是步行都是行路艰难。
依着乡试的经验,五人沿着墙边前行。
谢怀谦与舒婉走在最前面,谢怀谦道,“此次春闱共有八千多人参加。”
舒婉吸了口气,“那也就是说八千多人中取三四百人,剩下的全都落榜?”
“没错。”谢怀谦对春闱也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人实在太多。
除了去年秋天才中举的举子,还有历年来积攒的举子,人数颇多。
遥望四周,全是满怀期待的举子。
谢怀谦纵然认为自己有真才实学,在这一刻,也多了一丝丝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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