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小姐,可否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暂且放过慕止峰?”苏幕遮看了看慕止然,又看了看欧阳豫。
欧阳豫愣了愣,自然知道是因为慕止然的缘故,苏幕遮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不由扬了扬唇角,“没想到苏三小姐也有这样的菩萨心肠了。”
“我只是给他一次机会,不过他死罪可逃,活罪却是难免的,接下来的日子,我想他是不会顺心了的。”苏幕遮的眸中跳跃着调皮的滢亮光线,羽睫轻轻扇动,甜橙色的唇角依旧是那般美好的弧度。
欧阳豫也笑了笑,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止然,明日慕止峰有什么行踪?”苏幕遮眨了眨眼睛,问道。
慕止然低眸瞧着她,声音温润,“要和总领事的秘书吃饭。”
“总领事的秘书……”她沉吟片刻,又抬了眸子,盈盈一笑,“那我们明天就替他好好招待那秘书一番。”
慕止然不觉扬了扬唇角,“明日他要在一家法餐厅宴请总领事的秘书,你打算如何做?”
“很简单啊,让他事事不顺就行了。点餐的时候想吃的都没有,坐下来的时候凳子也是坏的,吃着吃着对面还能出现袭击他们的恐怖事件,总之多了去了,一股脑全都给他绕进去,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也要让他糟心!”
“那你准备让他糟心多久?”欧阳豫插口问道。
“看我心情吧,我若哪天心情不好,自然就是会去找他事的。对了,他不光要防着我,更要防着司马识焉,司马识焉放起冷箭来,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苏幕遮哼了一声,月光与霓虹交织成一道辉芒,恰好撒进她那盈盈美目间,衬得那流转的目光愈发灵动。
粉嫩的花瓣随风飘落,灿烂而又炫目的花期便已来临,飘零的痛楚此时被完全无视,色彩依旧,花香芬芳,透明纯洁,拓印下娇艳的踪迹。
三人说了一会子话,便也散了,苏幕遮回房歇息,直到第二天晌午时分,这才又醒了过来。
刚下了楼去,便见舟姨娘在客厅端端正正地坐着,青葱玉指间是一份今日的报纸,透过空气,传递来一阵墨香。
她在舟姨娘对面坐下,舟姨娘微微抬了凤眼,丹唇细小地向上扬了去,“幕儿,你与司马少爷,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静岚也问过她,但她懒得解释,所以什么都没有说起。
现在,她仍是不想说。她摇了摇头,撇了撇嘴角,道:“也没什么。”
“司马少爷一反常态,什么也没说。倒是许多小报纸进行了追查,并且把慕六少爷离开慕家的事情与之联系起来,最后得出的结论也是让人啼笑皆非的。”
她这时也来了兴趣,问道:“是吗?得出了什么结论?”
舟姨娘摇了摇头,粉面含嗔,“你这孩子,对自己的名声就这么不在乎吗?倒好像是把自己的事情也当做一个八卦来看了。”
苏幕遮盈盈一笑,声音如黄鹂般悦耳灵动,“人们的想象力是无限的嘛!市井小民都是伟大的剧作家,可以编出任何匪夷所思的故事来,听着就当读了一本小说,以供消遣,有何不乐的呢?”
舟姨娘叹了口气,斜着眸子瞧她,唇角边仍是那抹不痛不痒的笑容,“你啊!算了,反正我不与你讲,你也会自己去看的。这小报上说,一切都是源于司马小姐。”
“关司马小姐什么事情?”
“慕六少爷与司马小姐的那段往事自司马小姐去世,已是传得无论真假,沸沸扬扬。所有人都坚信他们曾经是在一起过的,而这报上说,你生性善妒,又没教养,所以醋意大发,打算给慕六少爷一个教训,所以故意勾引了司马少爷。而慕棋验是看你格外不顺眼,不希望最优秀的儿子与你有什么瓜葛,所以就暗中让慕止峰拍下了你与司马少爷幽会的证据,而慕六少爷得之以后,不堪耻辱,也生气父亲会这样对他,所以一气之下,与慕家断绝了关系。”
苏幕遮不觉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这还真是没有一句说的是真的。”
“幕儿,我觉得你还是登报解释一下比较好,毕竟事关你的名誉。”
苏幕遮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甜橙色的唇角愈发飞扬,青丝间的桃花簪散发出耀眼的光泽,“人们只想听到他们想听到的,也只会选择他们想选择的,我解释或不解释,没有一点作用。”
“可是幕儿……”
“哎呦,不说这件事了,最近可还有些什么好玩的新闻?”她拿起报纸扫了一眼,在背面瞧见了一些日军最近的动向。
不知道莱归哥哥怎么样了……
她抿唇正想着,就见静岚收了信件过来,一拨交给了舟姨娘,一封交到了苏幕遮的手上。
她心中一喜,自然知道是苏莱归来的信,便拆了开来,细细瞧着。
舟姨娘打量着她的神情,见她微微蹙起眉头,又见她微微舒展开来,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起来。凭借私心,舟姨娘是不希望苏莱归功成名就后归来,毕竟她与苏南城曾合手想要置苏莱归于死地,而苏莱归想必也想明白了这件事情,不然不可能如此匆匆离去。
“信上说了些什么?”舟姨娘似无意般,问道。
苏幕遮抬眸看了她两眼,摇了摇头,“姨娘还是不要问了,都是一些你不想听的话。”
舟姨娘瞧着她那滢亮的眸光,自然知道她洞穿了自己的心思,可凡事不能点破,便就讪笑了两声,“怎么会不想听呢?莱归走再远,也是我们苏家的少爷。”
苏幕遮也笑了笑,眼光移动到舟姨娘凸起的肚子上,“等姨娘生了孩子,恐怕就不是了。”
“幕儿,你……”
静岚在一旁站着,也听不出她们对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眼睛瞧着那封信,只念着平日里舟姨娘待下人不错,与苏幕遮的关系也好,也就顺嘴读了出来,“少爷来信说又升了官,如今组建了税警团,他任副团长呢!”
舟姨娘心中蓦然一怔,苏幕遮微微蹙眉,从静岚手中抽回信来,直起身子,“我先回房去了。”
舟姨娘点了点头,瞧着她的身影慢慢走远,转头便对无双道:“以后每日都要检查信件,若是发现苏莱归的来信,务必先拿给我,而后我会将信件焚烧掉。”
苏幕遮上了楼梯,回了房间中去,蘸了墨水,铺平信纸。
阳光洒在她几近透明的脸颊上,粉饰了她润滑的肌肤。空气里飘荡着花的香气,响彻着鸟的啼鸣,远远看去,一根纯白色的羽毛缥缈无踪迹,仿佛那一心的惆怅,杳然无痕,也无踪影。
她低头看着信笺,火红的颜色好像生命的炙热,即使燃烧成灰烬,也抹不去那一抹浓丽。
“静岚。”她放下钢笔,开口唤道。
静岚本在旁边打扫屋子,听她唤着,忙道:“小姐,怎么了?”
“之前莱归哥哥给你租的房间,可还在?”
静岚虽然心下好奇她为何突然问这个,但仍是点了头,答道:“上次直接租了一年的时间,算一算还有两个月才够期限。”
“我给你钱,你再去续租上一年。”
“啊?这是为何?”
苏幕遮扬了扬甜橙色的唇角,“你就按照我说的做就好了,往后的日子,你每星期回一趟租的屋子,查收信件。”
“信件?那屋子怎么可能有什么信件?”
“我会写信告诉莱归哥哥,让他以后把信件都寄到那间屋子去的。”苏幕遮边说边折好邮件,满意地看了两眼,递到了静岚手里去,“放你一下午的假,去寄了信,再把房子的事情办了吧。”
静岚虽然心下疑惑,但仍是点了头。
“对了,小姐。”静岚忽而神秘道,“我又想起了一则新闻来。”
“说说看。”
静岚笑了笑,道:“我也是听小厮说的,今天慕二少爷出门,车不知怎么就坏了轮胎,无奈他中午要和总领事的秘书吃饭,只能搭黄包车去,可是路上的清洁工本在浇花,又因为不明原因,把水全部洒到了他的身上。”
她扑哧一笑,乐道:“然后呢?”
“然后他就只能回去换衣服,换好了之后,又碰见小偷把他的钱夹子偷了,付不起车费。车夫不依,非要与他去警察署说理去,他无奈之下,只得将自己手表抵给了车夫。车夫就是不要手表,仍拉着他纠缠不清,最后导致他错过了与总领事秘书约定的吃饭时间。”
苏幕遮笑得已是前仰后合,昨晚她拜托酩彦帮她安排了一下,这酩彦果然办事牢靠,才一个早上就打坏了慕止峰的好事!
她张了张嘴,正欲说话,却听楼下传来一阵剧烈的争吵。
她蹙了蹙眉,打开房门,从走廊上看了下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嬷嬷,指着舟姨娘的鼻子,气焰竟比舟姨娘还嚣张三分,“我告诉你!若是已过世的夫人还在的话,绝不会将事情弄到这般地步!”
她微微一怔,已过世的夫人,不就说的是她的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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