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公司楼时已经是深夜,小雨下着下着就成了大雨外面除了拉起的警戒线空无一人。
旅途用西装外套将旅泽栖兜头包裹住,抱着同梵陨河往酒店方向走去。
黄海利不过白天刚遇害,这会儿酒店除了有些害怕的客人退房外,暂时不影响酒店的正常经营。据说他还有个女儿,闹这么一出他女儿指定得回来处理。
乔辞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酒店,他见着旅途带梵陨河回来时并没有露出太多惊讶,许是早通过监控看到了。
在隔壁给梵陨河开了间房,旅途带着旅泽栖一起洗了澡,换回自己衣服后旅途连带着心情都变好了不少。
恰好点的夜宵到了,他下去拿,路过大厅时看见乔辞安正合梵陨河坐在休息区聊着什么。
“他俩什么时候混熟的?”旅途拎着宵夜在电梯门口站住了。
休息区两人似感受到目光,同时看了过来。
“……”旅途扬眉,冲两人笑了下,刚好电梯门打开,他径直进去了。
回到房间发现旅泽栖抱着还在放视频的ipad倒沙发上睡着了,旅途将人抱到床上睡,却发现旅泽栖小脸爬上两抹诡异的酡红。
一探,果然发烧了。
旅途叹气,认命揣了手机出门买药。
门外,乔辞安刚好上楼和梵陨河各自回了房。旅途回头瞥见女子转身开门,却因为门未完全打开差一点撞门上。
“嗤。”旅途笑出声来,立马得了个刀眼。
梵陨河就跟醉了似的,微微眯眼睨向旅途,语气不善,带了丝不易察觉的软糯:“笑你大爷啊?”说着一头钻进房间,“嘭”地一声摔上了门。
旅途摸了摸鼻尖,转身离开:“我好像没有大爷。”
回了房的梵陨河烦躁得很,头又晕又疼,她一头扎进被褥里,莫名想锤人:“啊……要死啊!”
她的头痛症已经两个多月没发作了,差点忘了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都怪旅途!遇上他就没什么好事!不过这次似乎不太一样,梵陨河还觉得热,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难受加重。
那久违的、熟悉又陌生的记忆缺失感再次涌入脑海,带着入侵的异样。
浑浑噩噩间,她半睡半醒着做了许多杂乱无章的梦,似真似幻:梦见十七岁那年和少年旅途在格桑街道人海中匆匆一眼的对视,梦见烟云湖畔花海中又一次不悦的重逢,以及野人山时没完没了的相互试探,又或是屡试不爽的彼此戏弄……
直到后面脱离实际,她梦到自己在格桑盛开的烟云湖畔花海中,举枪将一个模糊且酷似旅途的人一枪毙命……
梵陨河一身冷汗惊醒间,发现自己盖着被子躺在床上,一旁沙发上,男人正半躺半倚着撑头眯觉。
旅途换回了自己一贯的穿衣风格,又痞又薄情的温淡感,带着梵陨河不曾见过的成熟稳重。
她撑坐起,看了眼放床头柜上的感冒药和退烧药,后知后觉抬手探了探自己额头。她还奇怪今天这头痛症怎么来得剧烈又突然呢,原来是发烧了。
“醒了。”沙发上,旅途醒的及时,他抻了抻懒腰来到床边,探了探女子额温:“退烧了,要不要喝点水?”
梵陨河坐起身,又瞥了眼柜子上的药,一脸怀疑看向旅途。
“真不记得了?”旅途坐床边,笑意带了玩味:“烧到三十九,我喂什么吃什么,嘴里还一直骂人,听得我差点就把老鼠药喂你吃了。”
梵陨河:“……”她眼神警惕继续盯着这狗男人看了许久,终于开口:“所以你都喂我吃什么了?”
“感冒药和退烧药。”旅途起身离开:“外加小半碗粥。”
“等等。”梵陨河叫住他:“你怎么进来的?”
旅途开了门,回头瞥她:“问前台要了房卡。”他轻哂:“我要不是出门给木木买药刚好发现你跟醉了一样撞回房,你得烧死在这儿,到时候指不定还讹上人酒店。”
随着关门声落下,房间恢复寂静。
独留梵陨河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发烧时自己都说了些什么鬼话让旅途想要毒死自己。
……
旅泽栖直到后半夜才退烧,给旅途好一通折腾。好不容易能睡觉了,旅泽栖小朋友却大病初愈精力充沛,开始闹腾他叔了:
“老叔,这个帅姐姐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吗?”
“是。”
“那她叫什么啊?”
“梵陨河。”
“老叔你很困吗?”
“嗯。”
“可是我不困,我好无聊啊。”
“……”
“老叔?”
“信不信我揍你?”
“不信。”
“……睡觉。”
“不困。”
“……”
“咚咚咚……”敲门声很不适时宜响起,三更半夜怪瘆人的。
这个点了,能是谁?旅途起身来到门边:“谁?”
“我,梵陨河。”女子隔着门的声音有些闷,听不真切。
旅途开门,就见女子穿着白衬衣和黑色短裤披着浴袍就出来了,她浅眸睡眼惺忪带着朦胧感。
梵陨河纤眉微皱着:“二途,我头晕。”
旅途探了探她额温,微微扬眉。漂亮,又烧起来了。他瞥见女子赤着脚,微微一弯腰将人抄膝抱了起来:“不知道穿鞋?梵陨河,你赖上我了是吧?”
女子环住他脖子,故意软声细语的,气息喷在他耳边:“是的呢,二途,你真好。”
“……”旅途回头冲里面道:“木木,别出房间,睡不着自己玩会儿。”
旅泽栖看不清,只应了声:“好。”
门关上,旅途将梵陨河送回房间,随意将人扔沙发上。灯都没开就开始了让他疲惫的忙碌,好在以防万一买了姜茶包,开水冲了就能喝。
“二途。”
“嗯。”
梵陨河却不说话了,就这么抱膝坐沙发上看着他忙活。直到旅途端了泡好的姜茶递给她,大概是迷糊了,梵陨河抬头看着他只觉得又慵懒又居家:“二途,你照顾起人来好像也没那么狗了。”
“……”旅途在她身旁坐下,似笑非笑挑眉:“是吗?我在北姐这里还能获得这么高的评价,着实不容易啊。”
梵陨河抱着姜茶取暖,懒洋洋卧进了沙发:“不客气,你应得的荣誉。”
旅途不再看她,整以暇寐瞌了眼:“梵陨河,你真的阴魂不散。”
“你不也一样,竟然还活着。”梵陨河咕了口姜茶,被辣得吐了吐舌头:“我以为你长记性了,这么多年还是一样蠢得令人发指。”
旅途笑了声,靠了过去,直视女子浅色的眼睛:“你就是喜欢拿着别人的那一点点心意疯狂踩踏贬低,或者说这是你的乐趣,你习惯了上位者的姿态去命令别人,是冷漠的。所以你觉得除了你自己以外任何人的善意都是愚蠢的。”
梵陨河毫不回避和他对视,弯眼笑着,眼中是一贯的玩味轻浮:“不是吗?虽然我觉得这种随意释放善意的人很蠢,但至少我没有蔑视他们的生命,因为活着,就是生命的意义。”
“你说得很对,所以……”旅途凑近了些,耳语:“该休息了,北姐。”说着,不给梵陨河反应的机会,将她手里空了的杯子放下,再次抱起人送床上去了:“晚安。”他转身就走,却被人从身后抓住了衣服用力一扯。
梵陨河坐起身压上他身,凑得极近:“二途,你这种行为真的很蠢。不过一想到是对我,就挺可爱。”她浅笑因为发烧带着醉感的朦胧。
旅途推开她起身:“你发烧了,神志不清。”
“我很清醒。”梵陨河又从后面搂住他脖子:“旅途,我们在一起吧。你可以为我所利用,我也可以给你提供帮助,当然,仅限于损人利己这方面。”
旅途侧头,脸颊感受到了女子不正常的体温,他哂笑:“挺现实的,可以考虑。”
“不用考虑,多公平的交易,犹豫什么?”梵陨河轻声细语带着若有若无的清香和烟草味喷在他耳畔:“嗯哼?”
旅途抬手按住了她后脑,和她对视上了,黑暗中看见梵陨河眼中好像真的有银河:“好。”
“所以我们现在算什么?”梵陨河又问。
旅途感受到她抵在自己肩上的下巴传来说话的细微震动:“算情侣。”
“哪种?”
“正合心意的那种。”
梵陨河却轻轻笑了:“二途,我脏了,早就不是合你心意的那个梵陨河了。”
旅途侧头,下巴抵着她额头:“我不嫌弃,挺好的交易,来之不易。”
“有道理。”梵陨河咯咯直笑。
两人相拥入眠,一夜无话。
……
清晨,旅途和梵陨河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旅途倚坐在床头醒来,入眼便是三脸震惊。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有礼貌没有?侵犯别人隐私。”
侵犯者正是乔辞安、旅泽栖以及酒店的工作人员小姐姐。
“……”乔辞安一把捂住旅泽栖眼睛将人拉到自己身后,不可思议:“靠,旅途,木木跟我说你昨晚进了这位女士房间到现在也没出来,我以为你遇害了?你特么给老子在这儿……”
“看清楚。”旅途摊开双手:“衣服还是昨晚的,干净整洁,我俩什么也没干,只是睡了一觉。”
闻言,旅泽栖小朋友立马拿开乔辞安的手,从背包里拿出ipad点开了某个软件,上前凑近两人,过了会儿拿回来看着冷静分析:“心跳正常,血压正常,体温正常,呼吸平稳。”旅泽栖煞有介事回头,一本正经:“我老叔是清白的,乔叔,漂亮姐姐,不需要报警了。”
“……”乔辞安一脸复杂看着兄弟。
旅途扬眉,叫醒了还在睡的梵陨河:“梵陨河,再不起来人家就该告我俩黄色罪行了。”
“嗯……”梵陨河抻着懒腰从他怀中坐起身:“小情侣一起睡个觉也犯法?”她睡眼惺忪瞥了眼几人。
乔辞安的心情宛如坐过山车,一波三折:“……”情侣?一觉睡醒就成一对儿了?!什么道理?
酒店小姐姐:“……”她带着职业性微笑微微欠身:“不好意思二位,你们朋友,这位乔先生怕二位出事才强烈要求我们打开门的,既然是误会,祝二位度假愉快,打扰了。”说着,退出去了。
“老叔打扰,是乔叔说你会被帅姐姐陷害的!”旅泽栖小朋友立马九十度鞠躬,而后抱着平板开溜。
乔辞安:“……”好几口大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明明都有责任。他点头,默默转身:“我的错,打扰二位雅兴了。”
“等等。”梵陨河叫住他:“你昨天和我说了那么 多,无非是希望我别接近旅途。”
乔辞安轻轻挑眉,打量了两人一眼,耸肩:“很明显现在不可能了。”
梵陨河:“我挺好奇,你为什么肯定我一定会和旅途纠缠不休?”
乔辞安看了眼旅途:“因为这个蠢货表现得太显眼了。而你又很清醒,明显是在利用,他,心甘情愿。”
梵陨河有些意外扬唇:“原来你也觉得他蠢啊,同道中人。”
蠢货本货:“……”他温吞出声:“乔辞安,你可以滚了。”
“好的。”乔辞安微笑服务,丫鬟似的欠了欠身子,退了出去。到门边还不忘气势汹汹来了句:“两个疯子!变态!”
旅途挑眉,笑意玩味。
梵陨河不理解:“这很疯狂?”
旅途:“疯狂的基础不只是你,还有我吧。”
“噢,懂了,Born as a person,never stop being crazy.(生而为人,不疯不休)。”梵陨河煞有介事道。
旅途表示赞同:“有道理。”
回到房间的乔辞安摔上门,和旅泽栖大眼瞪小眼片刻,气笑了:“木木,你老叔什么也不是,蠢蛋一个。”
旅泽栖不同意了,坚决维护老叔智商:“乔叔,你可以诋毁他情商,但真的不能诋毁他智商。”
“为什么?”
旅泽栖:“因为老叔的情商和智商同时出现的话,必有一负,而他智商就没跌过一百五十以下。”
乔辞安疑惑:“你这么肯定?”
“因为我之前趁他睡着的时候,拿平板给他测试过。”旅泽栖继续道:“但是当时老叔的情商显示不在检测区域内,跌出了这个APP研发以来的历史最低分。”
乔辞安忍了忍,没太忍住。
旅·高智商·途自己都不知道的黑历史就这么毫无保留被他亲侄子给抖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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