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平复了一下心情,毕竟姜老师都没说啥,自己干嘛在这咸吃萝卜淡操心?
淡淡说道:“你知道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吗?就是文艺界很出名的一幅画。”
“嗯,当然听过,我好歹也算半个现代人。”
呃,这白小姐整日说什么胡话?
每次听她讲一些话,仿佛她不属于这个时代一般。
叫人心思难解,难以琢磨。
“它之所以出名,流传后世,一部分原因要归功于少女头巾上那一抹小小的蓝色,据说当时可差点让它的作者,为之倾家荡产。”
“很贵?”
“那是必然!那可是极品青金石提炼出来的,喏,就是你手里这个颜色。”
白炁嘴角一抽,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那这个颜色,不会就是……”
那种极品青金石提炼的?
小何无奈地重重一点头,“后来,虽然也有人工合成的青金色,可总归比不过天然提取的,所以像姜老师这么追求极致的画师,自然不屑用低劣的颜料。不久前他花了重金,才托人买来一块品质极好的青金石,而后又亲自打磨,才得到这么一小瓶,就师娘您刚才用的这些,放现在怕是——能买烟城一套房了。”
“多少?一……一套房?”
本来被白炁捏在手里的画,吓得直接掉到了桌子上。
她看着瓶中余留甚少的粉末,头皮一阵发麻,怪不得刚才她选择这款颜料时,姜遇愣了下神。
他喵的没人告诉自己,这小东西这么贵!
这可怎么办?
看这女人这副神情,小何心里顿时平衡许多。
这种心理负罪感,果然还得是两人一起承担才好些。
“哎呀,放心吧,既然是姜老师主动拿出来给你玩的,他肯定想好了,不会怪你的。”
“那个,是、是我主动要的……”白炁尴尬摸了摸鼻子。
小何:“……”
这败家女人,估计也就姜老师才能养得起了。
白炁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到姜遇作画的房间,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站在一边。
“你来了,我也正好画完,过来看。”姜遇看清来人,展颜一笑。
白炁目光下瞟,神色略显不自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
“姜遇,那个……就是我不小心用掉了很多画粉,听说它很贵,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想办法赔给你的。”
姜遇听闻此言,立马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的就是你的,哪来什么赔不赔的。还有,那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
“为我准备?”
白炁抬眼看着他,眼神更加迷惘了。
“嗯,你看这个。”
姜遇拉起她的手,将她带到一幅画前,那是他前不久刚完成的一幅画作。
祈福大典,神女祭祀!
画里的女子佩戴一个鬼神面具,身着一袭蓝衣袍服,而衣服的这个颜色,正是她刚才挥霍使用的那种——青金色。
“这是……第一世,你我初见时我在祭台上的样子!”
虽然记忆依旧模糊不清,但她通过那个巨木经历过眼前这人的百世往生后,多少能记起一些。
此刻如此精湛写实的画幅,深深冲击她的内心。
一晃多年,仿佛她回到了那一日……
“嗯,这是最后一幅了,所以我想亲手送给你。”
“为何是最后一幅?”
姜遇突然反应过来,赶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毕竟还有自己的作品要完成,以后,可能没时间再送你这样的画卷了,若有机会,我再为你绘制。还有,那瓶青金颜料原本就是为这幅画准备的,为你准备的,就算被你全用光了,也没关系,无需困扰。”
白炁长舒一口气,吐出心口那缕积压许久的浊气。
着实可把她吓坏了。
“好,那我以后就送你一面墙的矿料粉,当做谢礼。”
姜遇没有说话,就一直盯着她笑。
她这般肆意粲然的神态,同最初那些岁月里,如出一辙。
似乎没有任何挫折苦难,可以将她击溃。
……
办公室。
巳蛇:“你在那个人家里,日子过的挺潇洒吧?竟敢把本大人丢在公寓,给你看门!白炁,你还有没有同理心?哪有你这样做主人的……”
“嘿嘿,你住这儿也行,随便你喽。”
白炁含着一颗薄荷糖,在那自顾自玩手机。
“得了,这几个家伙吵的我头疼,还不如自己窝起来睡觉呢。”巳蛇只要一想到那几个家伙,头更大了。
这些时日,他可是听够了几人的“喧嚣纷嚷”,甚是无奈!
白炁:“那你附回我指间呗,和以前一样。”
“切,”
巳蛇给了她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本大人要是一睁眼,看到些不该看的画面,怕长针眼!”
白炁:“……”
这条死长虫!
这几日,白炁心情还是很不错的,就没跟他计较。
只当陪这家伙打闹解闷罢了。
最近公司也没接什么签子,几人日子过得可谓是“风生水起”,快活甚哉!
甚至就连那噬魂之症,也没什么动静,仿佛被时间淡忘一般。
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只是这份平静,有时让她回想起来,或许诡异了些……
就在她想到噬魂之症时,心脏猛地骤缩,她紧紧捂住胸口。
“啪嗒——”一声,手机也随之掉到地上。
“怎么了,是不是噬魂又开始了?”巳蛇赶紧到其身边,“用转息木树皮,你等我。”
白炁一把拉住他衣服,将其阻拦下来。
“不行!还剩最后一块,我们还要用它来找转息树。”
“那你怎么办?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承受不住!”
巳蛇面色很难看,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痛苦下去吗?
“大人,让我来试试吧!”
一道软糯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曦闪到白炁身边,冲二人点点头。
刚才她在楼下就感受到了,白炁体内这种——特殊的灵力波动。
白炁努力撑着,和身旁之人说道,“巳蛇你去楼下,不要……让他们上楼!”
巳蛇狠狠一咬牙,看着曦,“她交给你了!”
然后快速带上门下了楼。
曦不再废话,赶忙紧张对待起来,“大人,凝神!”
曦将那双青葱玉手,搭在面前的空气中,只见那里凭空多出一根琴弦。
虚实交替,隐隐泛着柔光,颇为奇异。
随着女子轻轻拨动,琴音缓缓流淌而出,形成一股烟雾状的引线,围绕在白炁身边。
一点一点沿着她的周身经脉,注入其内。
在这奇异琴音的安抚下,不知过了多久,灵魂中那种震颤慢慢减弱。
归于平静,归于平息,直到再无一点波澜……
白炁看着那滴悬在自己指尖上的汗水,将它揉搓开来。
其脸上满是苦涩。
又开始了,现在连半年都撑不到了么,自己该怎么办……
曦将那把虚无琴弦拂散,脸色苍白如雪,颤抖着问那道安静人影:“大人,可还安好?”
白炁回神,淡淡回道:“没事,此番辛苦你了。”
曦看着眼前这位静默而坐的大人,神情有些担忧。
“大人,你体内那股反抗之力太强,一次两次尚还可以,再到后面我就很难压制了,还望您尽早想出办法,不然……”
不然等那股力量反压过自身,她便会被其吞噬,会醒不过来!
又或者可能会死。
白炁闭上眼,心有不甘,但此刻却也极为无力。
她刚得知一切,刚找到那个灵魂。
明明一切都在朝她所期望的方向发展,可为什么偏偏……
偏偏在此时,自己的身体出现问题!
“大人?”
白炁强压下那种不愉之色,调节好自己的情绪,片刻后重新睁开双眼。
她看着眼前这道小器灵,脸色稍微平和一些。
“曦,此番多谢相助,没想到你的本命琴弦,竟还有抚魂之效,你原是一道琴识吧?”
曦点了点头。
“我的记忆已恢复一些,依稀记得自己的本体被放置在一个木屋里,在那里待了很久很久,再也没见过自己的主人……或许再过一些时日,我才能全部记起吧。”
瞧着曦眉间那缕哀愁,想必她被主人闲置不理的那些年,一定很孤独吧。
孤独分很多种。
有与世间格格不入的孤独;有与不被世人理解的孤独;有被时间遗忘的孤独……
可不论哪一种,白炁都感同身受,懂得那种孤独之意。
白炁冲其笑了笑,示意她无须担忧。
“放心,我既已答应过你,就一定帮你找回记忆、找到家,在此之前,我还不会死去。”
“多谢大人!”
曦对其行了一礼,心中感激不已,“不论如何,大人的知遇之恩,曦无以为报,惟愿大人您保重身体。”
“去吧,好好休养几日,这次对你的损耗不小。”白炁冲其摆了下手,顺便又吩咐道,“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不想被他们担心。”
“嗯。”
等曦离开后,巳蛇立刻返身回来。
“如何,压制住了?”
白炁冲他一笑。
还是与这家伙更为亲近,一些不能与其他人说的话,都有他做自己的树洞。
千百年来,他一直都是自己最忠实的听众。
白炁轻抚着他的头,“好啦,眉头都快拧出水来了,我这不没事了么。”
这家伙,竟然还打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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