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刚落——
便见冉染忽然呼吸急促起来,眸中慌乱如有实质掉落,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
亓渊心头震动。
他毫不犹豫起身,三两步来到冉染身前,接着将人一把抱起,以坐下的姿势,把人放在大腿上,按进怀里。
手同时来到她背上,轻拍抚慰。
“二叔,你在里面吗?”
奈何如魔鬼深入人心的声音,再次响起,
还敲了三下门。
这声声清脆叩击声,像攫住了冉染的灵魂,身体不自主的抖得越发厉害。
活像一只常年遭受非人对待的小猫,甫一听到施暴者的声音,便不可控制地颤栗起来。
一股戾气忽然极速升腾,男人就这样破口吼道:
“滚!”
这道低吼,仿佛触了逆鳞,直把侄子吓得险些跌坐在地。
他根本不敢再有停留,白着张脸撒腿便跑。
原以为人一离开,怀里女人就恢复正常,结果没用。
这怕是他人生第一次这么温柔对待一个人,声音转轻,手也揉上女人的脑袋,诱哄道:“好了,人走了。”
“冉染?”
“染染。”
奈何女人像中了邪 ,困在自我世界再听不进去任何话。
亓渊心下破天荒冒了急。
他忽然意识到,冉染的不安其实是从他这开始的。
所以他的话,是失了可信度的。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突然这么心怜一个人,双手直接捧起泛白的脸颊,吻上了她的唇。
亲密接触,刺激大脑不停地分泌多巴胺,算是成功抚慰了那错乱的神经。
颤意在减弱,神志也在恢复,等冉染意识到自己目前处境,想要退开时也晚了。
“嗯,那个——”
结果回应她的,是被撬开的牙关。
柔软长驱直入,带着霸道,迫使女人与他回应。
炙热呼吸焦灼一起,互有彼此。
这其实是他俩第一次亲吻,前两次都很简单粗暴。
意外的,亓渊发现他很喜欢。
浴袍不知何时脱落。
随着屋内响起无数棋子落地的声音,荡起无尽的乐章。
-
亓辰衍已经逃回房间。
正在洗手台,用水一次次泼向脸颊,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可满脑子的“二叔生气了”,让他完全无法自控,神经质般不停地泼冷水,最后直接把头一整个埋进洗脸池。
直至大脑一片空白,才猛地从水里抬起,带起哗啦啦的水声。
镜中的自己很狼狈,可二叔为什么会生气?
他明明很守规矩。
莫非二叔在做一件非常隐秘的事?
桃花眸陡然扩大,一个糟糕念头闯入脑海——
亓辰衍没有犹豫,当即跑出房间,直奔三楼而去。
若他的女人真和二叔发生了什么——
亓辰衍发现,要自己和二叔决裂是不可能的,他也不敢。
可这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最满意的替身,连身上那若隐若现的香味,都和烟烟有着一脉相承的感觉。
亓辰衍错乱极了。
也很彷徨。
不过终究是理智战胜了挫败。
他敲响冉染的房门。
动作粗鲁,没有丝毫尊重。
除了二叔,向来都是别人来敲他的门。
这该死的女人。
好再没让他等多久。
冉染一身浴袍,头发湿湿的垂在胸前,一副刚洗好澡模样。
亓辰衍忍不住往她身后看去,扯谎道:“看到我二叔了吗?”
“亓二爷?我一直在房间。”
“是吗?”
“你看我这样子,难道该知道?”
亓辰衍把人上下一扫,冷“哼”一声,准备离开。
不料目光在对上那对凤眸时,心猛地被撞了一下。
这股子靡靡媚态,怎得突然在她脸上看到。
这不是清纯温婉的烟烟在接受他一点点调教,该呈现的样子吗?
亓辰衍忙压下蠢蠢欲动的心——
她怎么能和烟烟比,烟烟再被调教,也是含蓄蕴藉,又羞答答的。
哪像她!
如果不是在二叔这,他必定打得她不敢再露出这低俗勾人样。
亓辰衍阴冷睇了冉染一眼,转身便走。
希望二叔明天一觉起来能消气,不然就没法带走她,教训她了。
-
被横了眼的冉染,浑身酸软地往墙上一靠,吐出口浊气。
她是恨不得让亓辰衍知道她现在和亓渊的关系。
但也清楚,只要那个男人没松口,她的所有小动作只会适得其反。
未穿拖鞋的双脚,踩在地毯上,人仿佛要飘起来。
没想到这次,他和她都很疯狂,仿佛宣泄情绪一样,毫无收敛。
得亏这男人家里的隔音效果好。
不然都等不到亓辰衍跑来三楼窥视。
重新来到床边,冉染像脱力般直接栽倒在床,很快沉睡过去。
重新淋湿的头发,也没精力再管。
这一晚,她依旧睡得不安稳。
噩梦连连。
不是被亓辰衍折磨,就是他突然破门而入,背着亓渊,把她偷偷绑走。
整栋别墅安安静静,只剩她的声嘶力竭。
扛着她的男人,笑得像个恶魔。
最终她被成功塞进车里,也是这一刻,他被吓醒过来。
失神好一会儿,才难受地从床上起来。
拿过手机看了下时间, 才深夜1点多钟。
“哎!”
一声长叹,只剩满腔惆怅。
长达5年的折磨,几乎是刻进了灵魂,哪会随着记忆回归,而减淡。
甚至只会越发清晰——
被暴打,被绑床上羞辱。
被喂药,上演失控的样子。
被pua,人格贬低。
被光黑屋,饿三天三夜。
等等……
只要黎烟那没得到想要的,受苦的就是她。
久了之后,她甚至喜欢上了这种惩罚。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有几天安生日子,养伤。
可为什么是记忆恢复,而不是让她回到原本的世界。
哦,原来世界的她也死了。
冉染心中一痛,没能再克制情绪,她往床上一趟,把脸埋进松软被子里,大哭起来。
眼泪决堤,像要把以往所受的痛苦都流个干净。
直到后半夜,才因为哭累而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这通发泄,的确让心中多年郁结得到疏解,没再噩梦。
翌日清早。
楼下,餐厅。
亓渊转动手腕看了眼腕表,时间已过八点。
“这女人在做什么,怎么还不起床!”
亓辰衍终于找到机会贬低冉染,势要把人说成淤泥,好带走。
“二叔,您不知道。她其实是我在一粗俗人家买来的佣人。
您看,才来这两天就原形毕露了,又懒又粗俗。所以二叔,还是让我把她带走,免得留这添堵。”
亓辰衍说着半真半假的话。
结果他二叔轻飘飘扫来一眼,随后起身,朝电梯走去。
他竟是要亲自去喊人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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