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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岳阳、姚青和灰袍老人回身看着山上冒起的腾腾大火,一齐愣在当地。
“你二人在这里等候,我回去瞧瞧!”灰袍老人不等二人回答,身形微晃,树叶沙沙响过,他已去得远了。
山上一片混乱,一伙黑衣人护送着车队下山来。武岳阳和姚青见车队从面前小路通过,姚青抄起枪来瞄准,武岳阳赶紧抓住她的枪管,姚青凤眼圆睁,峨眉斜挑,她用力回夺,武岳阳攥住不放。姚青挥拳击向武岳阳,逼他放手。武岳阳向后避过,道:“你要动手,我不拦你,但好歹也得等二爷爷回来。”
姚青趁武岳阳说话的时候夺回了枪,瞪武岳阳一眼,没有再举枪瞄准。
伴着猎猎风声,灰袍老人去而复返。
“快走,跟上他们。”灰袍老人毫不停歇。
武岳阳和姚青立即跟上。
“山上怎么了?”武岳阳追近问道。
灰袍老人没有立即回答,一味向运宝车队疾追过去。“这边有近路。”姚青低声道。她掉转方向,沿着一条溪流向山下跑去。武岳阳爷孙二人对山势地形都不太熟悉,只能由着姚青领路。
东转西转,绕了几个弯,姚青带领武岳阳和老人在山脚一片乱石林停下来。三人远远望着一条黑影逦迤而来,自然是别动队的特务的运宝队伍了。
“山上怎么了?二爷爷。”武岳阳忍不住追问。
“整条密道都被炸塌了,山坡陷下去一个巨坑,团兵多被埋在地下。”灰袍老人冷冷道。
武、姚二人吃惊不小。武岳阳问:“那是怎么回事,有别人来夺宝了?”
“有可能,但我觉着更像是他们团结会内讧。”灰袍老人捋须道,“那些黑衣特务有条不紊的撤离,人数没有减少,死的都是索家岭的团兵,这事有些蹊跷,似乎是那些特务有意为之。”
“除了他们团结会,别人怕是也凑不够这么多的炸药。”姚青道。
“他们这么做,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武岳阳看着运宝车队靠近过来,将一支汉阳造从面前岩石上的裂缝中伸出去。
“兔死狗烹,这些团兵本来就是他们特务利用的工具,财宝已经到手,团兵自然便失去了用处,他们这么做倒也在情理之中。先别打草惊蛇,等财宝出了山咱们再下手不迟。”灰袍老人冲武岳阳摆手道。
武岳阳心有不甘地收了枪,将身上携带的子弹掏出细数清楚,然后塞进衣兜。姚青几次想暴起动手,终于忍住,她死死地盯着别动队众特务一一从眼前通过,押着运宝车队逐渐走远。
“他们走远了,还不追么?”武岳阳道。
“别出声,你俩听。”灰袍老人将手按在岩石上,双目微合,侧耳倾听。
武岳阳和姚青四处张望,除了黑漆漆静谧的夜和明晃晃噪乱的山头,没有觉察到什么异样。
武岳阳歪着脑袋问:“怎么了……”
“嘘!”老人打断武岳阳,悄悄指了指山上。
这时武岳阳和姚青两人才从噼啪的树木燃烧声和嗤啾的虫鸣声中听到一阵嘚嘚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三匹快马借着山势,转瞬间奔过。
“跟上。”灰袍老人低喝道,如影般率先向山下追去。
姚青和武岳阳不敢疏忽,一前一后紧随而上。
马长官率着运送宝藏的车队下山而来,他回身望了望山坡上闪闪跳跃的火光,正要催促车队加快速度,忽有哨兵压着嗓子喊道:“有追兵迫近,原地警戒。”
一行十几个黑衣特务立即原地伏倒,举枪对准下山的路口。
“站住!站住!”队尾的哨兵迎上前去盘查。
“是我。”黑狼一边翻身下马一边答道,另俩个黑衣特务也下马来。黑狼将缰绳递给哨兵,快速跑到马长官跟前,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马长官心领神会,挥臂喊道:“走了。”
哨兵牵马追过来,马长官和黑狼双双上马去,脚跟轻磕马腹,与车队拉开一段距离。马长官低声问:“事办妥了?”
“办妥了,埋了六处炸药,全部响了,整条密道,连着那藏宝窟和溶洞,全塌下去了。”黑狼压着嗓子回应道。
“没漏网之鱼?”
“有那么六七个胆小的,在城隍庙里候着,没下密道,被我们仨下了枪,都毙了。”黑狼道。
“可千万要做得干净,屁股擦不干净以后少不得会有麻烦。”马长官道。
“长官放心。这黑锅得让那些逃下去的山匪来背,天一亮我就去索家岭报信。”黑狼狞笑道。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放那些匪徒下山去了吧?”马长官冷哼着问。
“长官计谋深远,小的佩服!”黑狼恭维道。
马长官摇摇头,“不可得意过早,这些东西只有运回总队大营才算吃到肚里,眼下是谁的还说不准呐。”
“又有谁吃了熊心豹胆,敢从咱们手里抢东西?”黑狼左右张望道。
马长官想起白天的一幕,忧心忡忡道:“白日里城隍庙中那白胡子老道,身手十分了得,你们没看到罢了。他似乎就是冲着这宝藏而来,而且瞅着不像是一个人,咱们路上多多留意,别到嘴的肉被人夺了去。”
“小的知道,我带人去后面断后,今晚连夜赶路,多有辛苦,长官不妨到车上稍睡片刻。”黑狼道。
马长官挥挥手,黑狼知道他无意休息,只好驱马到路旁,等运宝车队通过,留几个黑衣特务布置了一番,才不远不近坠在车队后面。
灰袍老人、武岳阳和姚青三人跟行了一夜,从天台山尾随着运宝车队逐渐接近邛崃县城。眼瞅着天色将亮,可三个人还是没有找到动手的好时机。武岳阳和姚青几次三番要动手,都被灰袍老人阻止了,老人劝二人道:“以后你们二人少不得要行走江湖,千万记得一点,做什么事不要只想着眼前痛快,能全身而退才是最紧要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老话自有道理。”
两人哪听得进这些话,他们一路跟着运宝车队,只要追得近了,总有一人按捺不住要动手。老人屡次劝阻,到后来恨不能收了二人的枪。天色渐亮,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武岳阳和姚青燃烧了一夜的复仇热血渐渐冷却,被一点点积累起来的疲劳和困倦逐渐代替。
灰袍老人见武岳阳连连打瞌睡,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黄豆粒大小的黑色药丸塞进武岳阳嘴里。武岳阳顿时被一股极其刺鼻的恶臭激醒,他连连干呕,险些吐出胃液来。困顿随时一扫而空。
“姑娘,你吃么?”老人又倒出一颗药丸,递给姚青。
姚青见武岳阳抽搐成一团的表情,知道药丸的味道不会很好,摇摇头,不肯吃药。
老人将药丸塞回瓷瓶,说道:“你们再坚持一会儿,他们运了财宝回去,总要找地方存放。咱们硬攻不如巧取,明抢不如暗偷。等他们安顿好了,咱们去悄悄带走便是。”
姚青揉揉通红的眼睛,没说什么。武岳阳漱了几遍口,有气无力地道:“随你好了,快些动手吧,我要挺不住了。”
“你们要是坚持不住,便找个隐蔽的所在歇息吧,别跟着我坏了事。”老人又劝道。
武岳阳和姚青哪里肯从,强打了精神继续跟在车队后面。
灰袍老人本以为黑衣特务会将车队赶进县城,稍作休息调整,哪知车队毫不停留地绕过县城,径直向城南码头而去。
老人心中暗暗焦急,却无计可施。
运宝车队到了码头,别动队更不停留,直接将装得沉甸甸的大小箱子流水般运到早已等候在岸边的三艘船上。
武岳阳、姚青和灰袍老人三人躲在码头近旁的鱼铺后,隔着竹木栏杆向船上张望。武岳阳几次上前来催促老人快些动手,都被老人喝退。
眼见特务们搬运完毕,三艘船整装待发。一直在旁边静静观察的姚青也忍不住开口,“再不动手,他们就走了。”
黑衣特务大半已登船,有几个从船舱中跳出,去一旁酒肆挑了几坛酒和一些饭菜回到舱内,码头上只散放着几个木箱。
灰袍老人瞅准时机,道:“走!”他上前搬起一个木箱抱在胸前,直奔最大的一艘双桅白帆大船走去,他先前看得清楚,那九索铁箱就被抬到这艘船上。
武岳阳和姚青也各自抱起一个木箱遮住了面孔,跟在老人身后。一个灰衣梢公催促道:“恁地磨蹭,快些吧!”
三人不敢应声,只把木箱遮住头面,正想瞒天过海,忽斜刺里窜出一个麻脸少年,他抢先跳上大船,一脚踢开了登船的舢板,咬牙道:“你们不能上船!”他反手一刀割断船绳,捂着左腹大喊道:“快开船!有奸细!”
灰袍老人没想到,那麻脸少年仍活着,看他捂着左腹喊话,似乎断了肋骨,内伤也不轻。老人心道:“看来只能强取豪夺了。”他肩膀微晃,两步迈到岸边,纵身起,一道虚影向船上飞来。
麻脸少年不待老人下落,手中匕首掷出,直取老人胸口。老人单掌拍落匕首,落到麻脸少年身前。麻脸少年哪敢等到老人动手,就地滚倒,翻身跳船入水。
船上马长官挑门帘探出头来,咬牙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开枪!快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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