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早就在尤羽说出事情经过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崩溃了。
尤羽做为和刑堂弟子一样的证人,没有参与到此次事件当中,他说的话便是绝对公正的目击证据。
现在又被季斯年和青木峰主同时询问,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地。
他浑身颤抖着,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弟子……是、是杨师兄让我这么说的……”
“杨成?”青木峰主痛心疾首的看向杨成,“你之前便因为污蔑同门,擅自斗殴,在罡风谷反思了三个月,这才出来多久,怎么又犯一样的错?”
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完全就脱离了他们原本的计划。
杨成也慌了,胡乱推责:“弟子没有污蔑同门,那血星阑经脉断了,居然还能伤了筑基期的师兄。
不就是他的封印不稳,被魔物改变成怪物了吗?因为他能伤我们,明日他就能伤别人!”
“若非尔等先出言挑衅,又出手在前,他又怎么会为求自保,差点失控。”青木峰主教训道,“现在居然还不知错!奎木峰怎会有你这样无品无德的弟子!”
青木峰主这话就说得很重了。
杨成彻底慌了神:“师尊,我不是故意的,是……”
是季无忧让他去的!
杨成本想供出季无忧,可是对上青木峰主那双青瞳,他陡然一个激灵。
季无忧可是仙尊的弟弟,更是师尊最看重的弟子。
他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供出季无忧,恐怕也减免不了多少惩罚,还不如捏着这个把柄,威胁季无忧来保他。
于是杨成陡然转了口风:“是我记恨上次断臂之事,才与他起了争执,动了手。”
青木峰主一脸恨其不争的叹了一口气,回头看向季斯年道:“仙尊,是我教徒不严,让你见笑了,按门规处置吧。”
季斯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青木峰主方才误会了。”
青木峰主一愣:“什么?”
“血星阑并不是为求自保,差点失控,他封印稳固,不会失控。”季斯年语气缓慢道。
青木峰主笑了笑:“也是,有你亲自看护,自然不会有问题。”
“今日本尊便当着诸位的面,将此事说明了。”季斯年清冷的声线十分平静的说道。
“血星阑封印由本尊亲自加固,若他封印失控,堕魔伤人,本尊亲手将他斩灭。
可,若是封印未曾有半点动摇,却以此污蔑,欺辱他,本尊也并不会轻饶。
乾元宗弟子,当互相扶持,共谋大道,而非于执念于阴诡小道。”
“弟子等,谨遵仙尊令。”尤羽行礼道。
其余弟子也微微弯腰拱手行礼,齐声道:“弟子等,谨遵仙尊令。”
血星阑则默默的拉了拉衣服,将自己裹紧了些,本体吓得在神魂深处一动不敢动。
小剑鞘,还是想砍了他。
“陈长老,按门规处置吧。”青木峰主道。
掌管刑堂的陈长老见真相已明,当即道:“杨成等四人,欺压污蔑同门,聚众斗殴,本该罚三月月例,罡风谷思过三月,但由于杨成非初犯,责罚翻倍。”
其余被罚等人都颓然道:“是。”
唯有杨成,突然抬头说:“弟子为奎木峰弟子,此次所为为奎木峰丢脸抹黑了,入谷思过前想先回奎木峰祠堂跪上一日,抄写门规,思过致歉。”
他才从罡风谷出来不久,那个鬼地方暴风如刃,进去以后便得日日以灵气附体才能避免受伤,修为难以寸进,还不得安眠。
稍一晃,神便会被风刃在身上带出伤口。
杨成实在是不愿再去。
这次的事情是季无忧叫他做的,他得去寻季无忧,让季无忧救他!
“陈长老,不过推迟一天罢了,他既然知错悔改,便让他先去奎木峰祠堂跪上一日吧。”青木长老说道。
刑堂长老点头:“也罢,一日后,刑堂弟子前去提人。”
剩下的事情便和季斯年与血星阑无关了。
一行人走出刑堂,季斯年摸了摸血星阑的头:“可有受伤?”
血星阑哼了一声,得意的仰起头:“他们几个连我一招都扛不过去,怎么可能伤得到我?”
他的小鼓耳坠随着摇头微微晃动,少年活泼明朗,面色虽有一丝病弱的苍白,却也并不显得脆弱。
季斯年点头:“既然如此,回去好好抄两日《清静心经》”
“啊?”血星阑有些茫然,“我只是自保没有违反门规,我打赢了也没有受伤,为何还要罚我?”
前两次惹师尊生气的事情,他都记在心里没有再犯啊。
“你明知有人跟踪,却还不愿将事情交给尤羽,擅自逞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季斯年道,“自然该罚。”
血星阑眼睛咕噜一转,抄不抄书他倒不在乎:“师尊,那你监督我抄吗?”
“自然。”季斯年道。
血星阑唇角一扬,心情又明媚了起来:“好,那我知道错了,我抄。”
但他的好心情,在回到落云峰不久就被打破了。
炼器峰的弟子送来一个血星阑异常眼熟的东西。
红色的小鼓很是精致,还刻上了阵法符文。
守山童子放下小鼓就退下了,季斯年则拿起小鼓仔细检查。
血星阑脸色有些难看:“师尊,这鼓你不是已经给我做了一个吗?这个又是谁的?”
“你和麒麟都有了,无忧自然也要有。”季斯年说。
他当时准备的两个本就是给血星阑和季无忧一人一个的。
后来多了木麒麟,在灵舟上就给了他们二人,导致季无忧没有了。
因此昨日入睡前,他特意传了纸鹤给炼器峰,再炼了一个小鼓法器。
果然又是季无忧!血星阑手中的笔直接捏断了。
今日杨成之事肯定与季无忧有关!只不过又没把他扯出来而已。
做为害了小剑鞘的贼人的儿子,季无忧还一次又一次的搞这些肮脏的手段,小剑鞘茫然不知,还为他定鼓。
他根本不配!
血星阑烦闷的看着季斯年为季无忧检查法器,突然心思一动,借着捏断的笔,故意划破了指尖。
然后他轻声吸了一口气,可怜兮兮道:“师尊,疼。
季斯年沉默的看着血星阑,筑基期他一拳一个,一只普通的笔却能划破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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