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铭带着他们到了他家之前闲置的一处城中小院。
季斯年将院落检查后,布下了结界,让杨铭寻个地方供好祖宗灵牌。
杨铭安置好祖宗灵牌,一个人在屋子里,不言不语的刻了整整一天的牌位。
季斯年也不许血星阑和木麒麟去打扰他,让他们二人去修行。
修行结束,血星阑见季斯年还在看苌弘城的阵图,而非像以前一样看他本体的封印。
血星阑又见在屋子里待了一天的杨铭身影出现在了院落门口,当即不悦的哼了一声:“师尊也太心软了些,他既然不知好歹又为何非要帮他?”
“他族人一夕俱丧,家破人亡,神志不清也属寻常。”
季斯年完全没有将杨铭的冒犯之语放在心上:“人非圣贤,难免有过,若处处计较,便容易偏移本心。”
血星阑撇嘴,只觉得小剑鞘看着好像长大了,实则和以前一模一样。
一如既往的天真又幼稚,太容易被欺负了。
见血星阑还是为他忿忿不平,季斯年缓声道:“本尊也并非全是为他。”
“那是为什么?”血星阑问完这句话,其实隐约有了答案。
他陪小剑鞘经历了罗月城的事,那时就知小剑鞘如今的性子了。
季斯年的回答,也与血星阑所料无差。
“修行中人,行事但为问心无愧,为吾道昌隆,为众生平安。
此魔不除,只会有更多滔天血债,因此,除魔卫道乃吾辈之责。”
季斯年道:“即使今日不是杨铭,是别的什么人,你我也不可视而不见,明白了?”
“明白。”血星阑撒娇般的揽着季斯年的手,“不过,我才不愿管别的人生死如何,只要师尊觉得好,那便好。”
季斯年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头,语气似轻叹一般的说的:“胡闹。”
血星阑终究还是年龄小了些,说话天真又残忍,不知生命是何其珍贵沉重。
之前站在院落门口徘徊着不敢进来的杨铭,听完了季斯年对血星阑的教导,羞愧的踏进院落向季斯年行礼致歉。
“仙尊大义,上午是弟子失言,说错了话。”
“本尊知你正经历灭族之祸,痛不欲生,但越是如此,越要冷静才行。”季斯年道。
“是,弟子受教。”杨铭低头道,“是弟子冲动了。”
“冲动?呵。”血星阑嗤笑一声,“你那可不是冲动,你那是愚蠢。
大庭广众之下,脚踩着魔修的阵法,还敢问师尊如何计划对付魔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魔修的内应呢。”
杨铭恍惚了一下,隐约听明白了血星阑的意思。
他越发惭愧,头压的更低了:“血师侄教训的是,是我行事不周,给仙尊添麻烦了。”
“也未必是添麻烦。”季斯年道。
“还请仙尊指点。”杨铭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
季斯年合上手中的阵图:“乾元宗与苌弘城血案,应该并非同一方魔修所为。”
季斯年与他们说了自己发现的线索和整理出来的推测。
乾元宗那个魔修杀杨成为的是什么他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
两边的魔修消息是互通的。
乾元宗的魔修早就知道苌弘城杨家要出现这种事,才会如此放肆大胆的出手。
让人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将杨成的死推给苌弘城魔修。
但两边消息传递的速度并不像千宗主的白玉香那么快,所以季斯年突然决定前来,那苌弘城魔修也没来得及逃跑。
而季斯年他们一路出行十分顺利,宗内有人没有任何人阻拦他。
说明那魔修并不知道和他合作之人的身份,那合作之人并不害怕那魔修供出自己。
以上种种,季斯年一开始还只是推测,直到看见万血魔窟的阵图和杨铭从废墟里找出的半块灵牌,才确定了推测。
“魔修杀杨家,只是为了你杨家特殊血脉和传承。
他是为了炼化所得血脉之力,暂时无法离开苌弘城,更别说追杀其余杨家血脉。
而他要找的传承,现在落到了你的手里。”季斯年道。
灵根正常不以血脉相承,能以血脉传家者,血脉都有绝非寻常,比寻常修士更容易被魔修盯上。
杨铭听完季斯年的话,已经将那位先祖的灵牌拿了出来:“仙尊的意思,这是传承?”
“你在瓦砾废墟中翻找时,被灵材碎片划破了手,血滴上去后,这灵牌就一直庇护你不受魔气侵扰,而不是只靠本尊的剑气了。”季斯年道。
他当时也是感觉到剑气之内多了一股力量,才发现这灵牌不一般。
“所以仙尊说他会来找我们……”杨铭喃喃道,“原来是来找我们这灵牌。”
“蠢死你算了!”血星阑实在听不下去了,冷笑一声,“师尊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刚到苌弘城,你还没找出这牌子呢。”
“师尊的意思是,那魔修虽然和乾元宗内的某人有勾连,但是并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什么身份!
所以师尊封城不搜城,那魔修说不定会猜测师尊是否是那个合作之人。
你又在杨家闹了一通,师尊也没去抓他,他就更容易相信师尊或许是他合作的人,至少,与合作之人有关系。”
季斯年欣慰的看着血星阑,满意的点头:“星阑说的不错,不过本尊不搜城,还有一个原因。
看魔气纵横的程度,那魔修恐怕在此地经营许久,若是搜城,唯恐那魔修狗急跳墙,再牵连无辜人性命。”
种种考虑十分繁杂,这些事,并不适合在大庭广众就告诉杨铭。
杨铭这才明白季斯年的计划,只是他仍然不安:“他那个魔修……真的会来吗?毕竟,仙尊在此……”
对方恐怕吓得不敢露头了吧。
“本尊自有办法,静候即可。”季斯年道,“你且先悟明白你杨家传承,无需多思。”
杨铭点头,拜过季斯年,也不再多问,抱着那被他勉强补好的半截灵牌退下悟道了。
季斯年抬手,将杨铭屋子藏于阵法中,杨铭的房间瞬间消失在几人的视野里。
晚上,季斯年正在打坐,忽然感觉到院落结界有所波动,立刻睁开了眼睛。
打坐打的昏昏欲睡的血星阑陡然来了精神,却被季斯年一手按回榻上,回眸一个锐利眼神,血星阑立刻一脸乖巧的坐在榻上不再乱动。
季斯年唤出本命剑,特意去掉了长剑表面的封印遮掩,闪身到了院子里。
血星阑立刻闭上了眼睛,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季斯年手心的温度,兴奋的剑身锋鸣。
不但能和小剑鞘并肩而战,还能有小剑鞘的贴贴!
季斯年神情却有一瞬间凝重,此剑不愧是魔剑,如此好战。
但现压制魔剑,反而露怯,季斯年便直接对着风平浪静的院子冷声道:“既然来了,便露面吧。”
下一刻,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腥臭的血刃夹杂着魔气,对着季斯年迎面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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