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星阑没想到季斯年会有这么大反应,连忙抽出帕子要给季斯年擦嘴。
季斯年伸手接过帕子,无奈的看着木麒麟:“你怎么会有这种问题?”
血星阑理所当然的点头:“成不成亲和师徒有什么关系?”
他和小剑鞘虽然成过亲现在也是师徒啊。
没想到血星阑会这样回答,季斯年动作一顿:“自然有关,师徒关系,一为长者,一为后辈,怎么能成亲。”
木麒麟瞬间怜悯的看向血星阑:“仙尊所言有理。”
血星阑想了想:“那若是先成亲,再成了师徒呢?”
季斯年思绪稍微卡顿了一瞬间,略微有些不自在的眼睫微颤:“那便是人家夫妻之间的玩闹,身为外人,别去窥探别人的私事。”
血星阑微微扬眉,原来如此,他现在还是在陪着小剑鞘玩嘛。
见血星阑半点没被影响到,木麒麟想了想他说的话有些茫然。
他们什么时候成的亲,自己怎么不知道?
又看着一无所知的季斯年,木麒麟慢吞吞的思索。
仙尊怎么看上去也不知情。
“听闻你在修真界历练行走,乾元宗……如何了?”季斯年直接揭过了这个话题。
他对这些事情实在不清楚,弟子再问下去也只是徒增尴尬。
木麒麟也将思绪拉了回来:“当年我们离开乾元宗后不久,宗门被魔修袭击了两次。
第一次老宗主重伤,青木峰主成为代理宗主,关押了疑似勾连魔修的尤羽师兄。”
季斯年眸色冰冷,什么魔修袭击宗门,定然是那青木所为。
尤羽也不过是被牵连其中而已。
“后来紫苏峰主因为放我离开,被在悬壶峰关了禁闭。”
木麒麟道:“没几日,乾元宗便遭受了第二次魔修袭击,这一次,不少弟子的受伤。
青木峰主也重伤昏迷,至今未醒,奎木峰灭于天雷大火之中。
秦峰主做主,放出紫苏峰主,由紫苏峰主执掌宗门之事。”
季斯年略微颔首,将一块留影石给了木麒麟:“既然如此,你将这留影石,想法子教给紫苏,告诉她,这是当年得真相。”
那时他将这块留影石给了血星阑,倒是将一切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木麒麟低头:“是。”
血星阑面上则露出喜色:“师尊真不打算回去了?”
“本尊还需闭关,当以黎古秘境为重。”季斯年冷淡的说,“本尊自顾不暇。”
先不说在众人眼中,他已经死了。
修真界的势力已经重新洗牌,他再出现,对乾元宗和仙盟来说,都不是小事。
无论自愿还是被迫都会卷进修真界的权力旋涡之中。
他如今与本体相融后,再看待修真界,便隐隐约约像是有了一层朦胧的纱隔开,并不像以往一般那样清晰,再没有了身处其中的关切。
或许是因为他发现自己所受的教导和秉性的真理都源于欺骗。
又或许,他已经不是人了,自然会有非我族类的疏离感。
更何况,他对自己的身世,还心有疑虑。
他本体论品质可算仙器,绝不是修真界能处之物,更不可能是季共谦的儿子,季共谦是如何得到他本体的?
知道他身份的有多少?参与欺骗他的有多少?
他本体损毁成那样,季共谦又做了什么手脚?
以及帮助季共谦,参与此事的又有哪些人?
还有血星阑的身世之谜,体内魔剑来源,这些秘密又都藏在黎古秘境。
他当真没有心思,再去管乾元宗。
再者说,若如今乾元宗落在了青木手里,他必然是要回去的。
青木手段阴毒,性格狡诈狠辣,再如何,也不能把宗门交给他,成为魔修养料。
可若是紫苏和秦衡,他便没什么不放心的。
紫苏聪慧,秦衡正直,相互配合掌管乾元宗,再合适不过。
季斯年缓声道:“若是紫苏问起,你便告知她,浮光仙尊已死,季斯年,如今不过一介散修。
日后本尊若是上门求丹,还请紫苏峰主不要推拒。”
木麒麟微微抬眸:“弟子知道该如何办了。”
仙尊的性格似乎比以往更冷了一些。
以往只是面上冷,语气冷,性子却很热忱,无论是灭魔修杀妖兽还是帮杨铭,或者是将他带在身边。
不管找多少理由,也掩盖不了仙尊一直在帮助别人的事实。
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是需要他管,他都会涉身其中。
即使,他自己吃亏,被误解,也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如今,他明知修真界算不得太平,却也能淡然镇定的说出要以闭关和秘境为主,这样的话了。
可木麒麟觉得,仙尊肯为自己多考虑几分,是件好事。
血星阑不知道季斯年的重重思索,只是单纯的欣喜不已:“那我便陪师尊一起闭关。”
那乾元宗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事要分去他师尊的注意力,不回去自然是好事。
季斯年看着血星阑欢欣鼓舞的模样,微微颔首:“现在当务之急,是先让你契约本尊。”
血星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结结巴巴的指了指季斯年,又指了指自己:“我、你、我,契约?”
季斯年道:“你如今随时可能步入元婴,丹天株葫芦未长成,白羽丝蒲下落不明,若寄希望于此,险之又险。
以为师的本体为你压制魔剑,才是最优解。”
双修时他便发现血星阑体内情况一团糟。
到处都沾染着魔气肆虐的痕迹,就连金丹,也带着黑色纹路。
若是这样结婴,后患无穷。
魔气与灵气一旦失衡,轻则堕魔,重则身亡。
堕魔是要灵魂祭品的,堕魔了,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季斯年神情淡然,紧绷的身子却有几分不自在:“本尊身为仙器,与你契约,不会让你耽误……”
话未说完,一个热烈的拥抱便直接将他揽入了怀里。
“师尊,你肯让我契约你,我好开心。”血星阑嗓音带着几分压抑的激动。
季斯年听到他胸腔加速跳动的心脏,眼神微软,伸出手推了推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这般撒娇?”
他本就没有尽到师尊的职责,反而全靠弟子保护。
血星阑成长至今,全靠他自己。
反过来,还拼上性命为他带来这么多资源,冒了这么多险。
若无血星阑,他恐怕至死也发现不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现在,他能为血星阑做的,也就这点事了。
然而……
血星阑心跳加速,一方面确实是因为突然受到小剑鞘的依赖和信任,他十分兴奋与感动。
另一方面……
血星阑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和绝望。
他早就偷偷的趁小剑鞘不注意把小剑鞘给契约了,待会儿怎么搞契约,才能把小剑鞘瞒过去。
要是被小剑鞘发现,自己都没等他答应就契约了他……
血星阑想起当初在塔外小剑鞘追着他砍的样子,咽了咽口水。
心中陡然冒出一个主意。
要不,以双修之名来契约,稍微做过头一些,让小剑鞘暂时失神,就不会发现了吧。
正在掌心凝聚本体的季斯年,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一股凉风吹过。
他疑惑抬头,是因为年生日久没有维修,阵法出现了破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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