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言呐,朕知道你的手还没彻底好,但也不妨碍说话,相姑娘上门请教,你看在朕的面子上,就说几句,点拨点拨,等她学成,受惠的还是广大百姓。”
给点名的沈青言只得起身,答应。
长公主见状,跟着要起身。
还没动,就见对面的陆钊要起身。
赶紧的冲坐在他身侧的驸马点个颜色。
驸马心领神会,一把扯着陆钊的袖子,拉着他。
陆钊无法起身。
转头,对上驸马的眼色。
看眼上面坐着的皇上,又看眼对面的沈青言。
忍着心里不爽。
对相家叔侄俩,从不喜,发展到现在的厌恶。
回去路上。
陆钊摩挲着沈青言的手背。
“别听父皇的,她来你不想见,就不要见。不用委屈自己。”
“嗯。”
“父皇那边,我会去跟他说。”
沈青言直起身,脸对着他的脸。
“放心,我有分寸。而且你看我像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吗?”
“不是就好。”
为自己不会,为了他却肯定会。
他有这个信心。
早上,出门上朝的陆钊,还惦记这事。
走出大门,还不忘吩咐木南,如果相正青来,不许进去通报,想办法拒了。
广福寺了因大师的禅房。
随着慈眉善目的了因大师,手上的棋子落下。
相庭州叹口气:“我输了。”
了因大师将棋盘的黑色棋子,捡起。
“庭州心不在这棋上。”
相庭州从袖子里掏出张纸条,放在了因大师面前。
“庭州确实心绪不宁。还请大师看看这个。”
了因大师拿起纸条,一眼看完。
顿时,神色肃穆。
“这八字时辰是真的?”
相庭州颔首。
“是真的,这八字是我家侄女的。”
对京城的事,并非一无所知的了因,心思一转:“是义诊赠药的那位?”
相庭州嗯一声。
了因转手,将纸条,丢进一旁的香炉。
纸条转瞬变为灰烬。
“徐徐图之,顺其自然。”
八个字,从了因大师嘴里,不疾不徐地说出。
“谢谢大师,庭州明白了。”
“回吧,不要再来。”
“是。是庭州冒犯。”
前脚相庭州出寺,后脚。
了因大师带着小弟子久出,就从后门下山,再次出门云游。
相庭州回到家。
见小侄女收收拾拾的正要出门。
得知她是想去太子府。
“太子妃手还没痊愈,你暂时不要去打搅。”
相正青不解的看向叔叔。
相庭州拍下她的肩,打量下侄女还带着青涩气息的娇美容颜。
想想她现在才十五出头,在等几年也不什么大事。
蓦的了因那八个子,在眼前飘过。
心底透亮,声音轻柔:“听叔叔的。”
相正青见叔叔不肯多言,也不好多问,只得放弃去太子府的想法。
御书房。
陆钊沉着脸,站在同样面色不虞的皇上跟前。
父子俩相持半天。
谁都不肯退一步。
最后还是皇上先开口让步。
“好,朕答应你,在你登上皇位之前,不再逼你娶侧妃。”
说完,不见陆钊神色松动。
忍不住,拔高音量。
“怎么?朕都让步了,还不满意?”
“不满意,我在重申一次,这辈子除了青言,我不会再娶第二个女人,不管是做侧妃,还是小妾。”
坚定果决的语气,气的皇上心梗。
摆摆手:“给朕滚出去!”
“儿臣告退。”
心里同样不爽的陆钊,只要想想,沈青言为百姓做了那么多好事,依旧得不到父皇善待,整天想着给自己塞女人,刺她的眼,伤她的心。
真的想带着她一走了之。
回到家,得知相正青没来,郁结的心才多少舒服些。
见着沈青言时,已经看不出一丝痕迹。
如往常那般,走到正在练习夹豆子的沈青言身侧,陪着她练习。
转眼三年。
几场秋雨。
感染风寒,拖拖拉拉一个多月,才痊愈的皇上,坐在龙案后。
双颊凹陷,明显瘦了很多。
“钊儿,这次利州的事,你处理的很好。朕最近体力不济,打算明天去城外的皇家别院住几天,顺便跟了因那个老秃驴,聊聊天。这朝堂上的事,就交给你继续代理。”
“是。”
年近而立,穿着太子服的陆钊,更加沉稳大气。
眉梢眼角,不怒自威,气势十足。
短短几句话,引发的皇上,又咳咳地,咳了几声。
“父皇放心去,青言给的止咳膏,记得带上,没事兑水喝几口。”
“嗯,回去跟她说,别只记得研究新药,有空想想怎么给朕生下一个半个的龙孙出来,才是正事。”
“这事又不是她一个人能办到的,父皇难道不应该是吩咐吩咐我努力吗。”
望着他高大威严的身板,皇上抓起面前的茶盅,向他掷去。
陆钊稍微侧身,躲开。
茶盅在离着他的脚不远地地,落下。
“你要是有问题,那这天下的男子,就没几个正常的。”
笑意浮现的陆钊,眼角冒出一条细纹。
“儿臣明早进宫来,送父皇。”
“不用,朕不想看见你。”
林公公对眼前这一幕,习以为常。
明早太子该来还是会来,皇上该气还是气。
这就是他们父子俩相处这几年的相处模式,平常说什么都好。
就是不能提娶侧妃的事,一提准吵,吵吵闹闹就如民间的普通父子。
沈青言得知皇上明早要去别院休养。
赶紧的,又将自己新配置各种药丸,都交给陆钊,叫他明早去送皇上时,带去,交给林公公。
“不用管他。”
沈青言放下手里的瓷瓶。
抬眼。
“皇上又说生孩子的事了?”
陆钊没言语。
沈青言伸手抱着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胸膛:“万一我真的不会生呢?”
“不会生更好,等到一定年纪,从裕王,或是其他宗室子弟里,选一个合适的就是。”
刚好他也不舍得她受苦。
听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像在外面酒楼吃饭,这道菜没有,换一道就是。
“再说,这事又不赖你。”陆钊的话再度传来。
沈青言听到这,忍不住垫脚在他下巴上,咬一口。
“是啊,谁叫你这么能的,居然背着我,叫人给你避子药。”
要不是一年前,无意给她发现,他再继续吃下去,那就真的子嗣无望。
陆钊面色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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