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柠染凝视着张凌飞,她的目光如同湖水般深邃,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她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那些话语在她唇边徘徊,最终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从门外传来,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方柠染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今日要去给那位九王爷交差,她温柔地对张凌飞说道:“你先好好休息,我会让人给你送来营养粥,你必须喝了。再休息一两个时辰,就可以下床活动一下了。”
说完,她转身便走,没有给张凌飞再次开口的机会。
张凌飞微微皱眉,他感觉到了方柠染的变化,那种曾经对他充满热情的态度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疏离。
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莫非是因为自己当初的不辞而别让她生气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喊了一声:“阿弩,你进来!”
阿弩一直在门外守候,他其实早就想进去,可主子没吩咐,他以为主子还在睡着,便不想打扰,听到张凌飞的召唤,他立刻跑了进来。
他见张凌飞已经醒来,便恭敬地说道:“主子,方神医已经吩咐了,粥待会儿就送过来。”
张凌飞仔细打量着阿弩,发现他的眼神中似乎有些躲闪。
他心中更加疑惑,于是直接问道:“上次让你送的信,你送到了吗?为什么我感觉染染这次对我异常冷漠?是不是你没把信送到?”
阿弩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他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主子,当时你确实是让我送信,但后来因为张兰儿派人刺杀,所以出了点意外。后来你让我去追贼人,信就让阿灵去送了。”
阿灵?
说到阿灵,阿弩突然想起了方柠染给他的信中的内容。
他心中一动,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方柠染对主子的态度改变,与阿灵送信有关?
张凌飞眉头轻蹙,似在思索什么,片刻后他缓缓开口:“罢了,你先退下吧,让母亲进来,我有事与她商议。”
阿弩面露为难之色,他犹豫了一下,解释道:“主子,现在恐怕不行。将军和方神医正陪着九王爷巡视军营呢。他们之前打了个赌,说是一夜之间就能让将士们的症状好转,否则就要火烧军营。如今看来,咱们是赢了。将士们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已经没有了上吐下泻的症状,预计再过三日就能完全恢复。”
听到这个消息,张凌飞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轻声自语道:“不愧是我的染染,总是能给人惊喜。”
站在一旁的阿弩听到这句话,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暗自嘀咕:这主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肉麻了?
此时,方柠染正带着九王爷和御医们巡查完军营,经过仔细的检查,他们确认将士们的病情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并且已经不再具有传染性。
九王爷看着方柠染,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他温和地说道:“你果然做到了,本王会如实向皇上禀报你的功劳,你的付出,本王相信将士们会铭记在心。本王会在营帐中驻扎几日,亲自看着将士们恢复健康。”
方柠染恭敬地行礼道:“多谢王爷的厚爱,我会继续努力,确保将士们早日康复。”
送走九王爷后,方柠染开始思考如何为张凌飞准备一些营养丰富的孕夫餐。
她想着,如果他不想让自己陪在身边,那就写一份菜单交给下人,让他们按照菜单上的要求去做。
毕竟,自己还有两日就要离开这个军营了,她希望能为他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吃过丰盛的早餐,方柠染与张媛并肩而行,踏着清晨的露水,来到了妓郎们的住处。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营帐上,映出一片斑驳的光影。
方柠染的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她带着张媛穿梭在营帐之间,仔细排查着每一个角落。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里的气氛不同寻常,似乎隐藏着某种阴谋。
“方神医,你确定在这里会有线索?”
张媛检查了几个营帐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绝对不会有错!”
方柠染相信系统不会骗她,虽然是检查了几个地方未有结果,但不是还有两处没检查吗?
经过一番仔细的搜寻,她们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营帐里发现了异常。
只见一个妓郎左右望了望,正蹲在一个角落地上,他左右手中捧着一瓶药粉,正专心致志地处理着。
方柠染心中一动,她迅速上前,一把抓住了那个妓郎的手腕。
妓郎被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她。方柠染将药瓶凑近鼻子,轻轻一嗅,顿时脸色大变。
“将军,这是霍乱散!”她惊呼道,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愤怒。
张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她拔出腰间的长剑,指向那个妓郎,厉声问道:“说!这药是从哪里来的?你是谁派来的,到底有什么阴谋?”
妓郎被吓得浑身发抖,他结结巴巴地辩解道:“我……我不知道……这是张兰儿给我的……她说……她说只要我帮她处理这药,就给我一大笔钱……”
张媛一听,怒火中烧。
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挥剑便朝那个妓郎砍去。
剑光一闪,妓郎的头颅便滚落在地。
方柠染见状,心中一惊。
她知道张媛是为了大局着想,但这样的杀戮终究是问不出结果的,她拉住张媛的手,试图阻止她继续杀戮。
毕竟人质没有了,还怎么找张兰儿算账?
或者说张媛就是想包庇张兰儿?
此时,张媛已经失去了理智,她二十万将士差点就死于这些人手里,她怎能甘心?
她挣脱了方柠染的手,冲向了其他营帐。
剑光闪烁间,二十几个妓郎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
方柠染站在一旁,看着张媛疯狂地挥舞着长剑,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张媛是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但这样的杀戮终究不是解决之道。
当最后一个妓郎倒下时,张媛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剑。
她喘着粗气,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方柠染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将军我知道你是为了大家好,但这样的杀戮终究不是办法。我们需要找到背后的真凶,才能彻底解决问题,你把人质杀光了,你该怎样交差这次霍乱的起因?”
原本方柠染还想说,你这样完全是包庇你侄女,但她没有说出口。
张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收起长剑,转身离去。
她知道方柠染说得对,但她心中的怒火却难以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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