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和关景崇还有姨太太准备吃晚饭时,关骏章才回来,一进屋,见大哥和娘都盯着自己,他脚步僵住。
心想这女人估计又跟他们告自己的状,愈发不耐烦厌恶,正想着怎么解释,姨太太就责备他:“你看你,就算同事找你有事急着去忙,也该让人送芝芝回来呀,真是不体贴!”
他惊讶看去,林芝低着头夹碗里的菜送入口中,并未看他,微微吃惊,她居然没告状,还替他找好了借口。
在佣人拉开的椅子坐下:“人家也是着急,拽着我就走,根本没来得及,不过下次我会找人送她的。”
邹姨太太满意了:“这才像话嘛。”
四人开始吃饭。
饭后,林芝上楼握着门把手准备进房间,身后关骏章叫住她,抬着下巴倨傲道:“你今天做的还算不错,没有向娘和大哥告状。”
“以后也要这样,别把我和你出去的事告诉他们,兴许我高兴了还能看你一眼。”
眼含不屑地看她一眼,转身上楼。
林芝无言,在原地站了会儿,才开门进屋,关上门。
关景崇站在楼梯处,眉头夹得死紧,林芝根本没把这件事告诉自己,不过或许这是两人的相处方式,皱了皱眉没问。
第二天,姨太太又说让关骏章带林芝一起去观看歌舞剧,培养感情,关骏章同意,两人在门口坐了黄包车出发,只是到了演出场外,他丢下一句‘你自己玩’下车扬长而去。
林芝坐在黄包车上,黄包车师傅担心地看向她:“小姐,这个车费……”
“我给。”她打开珍珠手提包,取钱递给他‘不用找了’。
下黄包车,慢慢闲逛,这附近算是租界,能看到不少穿着西装和洋装裙子的法国人,也有穿旗袍和长衫的国人,她进一家香水店在里面挑了瓶香水,出来后打算去书店看看。
不远处关景崇和洋人刚要进茶楼谈事,忽然看到她,瞬间皱眉看她周围没人,随即把事情交给副官,走过去:“林芝。”
林芝惊讶回头:“景崇哥?你怎么在这里?”
“姨娘喜欢自己待着,不用我陪,恰好有点公务要办,我就出来了。”
关景崇看了看她身边,“骏章呢?没和你在一起。”
林芝笑笑:“二少爷说有点事离开了,让我自己逛。”
关景崇想到昨晚听到他们在楼梯口的谈话,明显今天关骏章把人带出来,又重复昨天的行为欺负她,把人丢在这,自己跑去玩了。
涌起怒意,这小子竟敢阳奉阴违,那晚答应结婚,实际上根本不是真的喜欢她。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
见她手里的香水袋子:“你们今天准备做什么?”
“看舞台剧。”林芝回答,看着他道,“景崇哥你不是有公务么,快去忙吧,不用管我,我一会儿逛完自己回去就行。”
关景崇:“不耽搁,不是多大的事。”他今天是没事过来看看,实际上只是一些商场租借问题,孙劭就能解决。看眼对面男男女女进出的歌舞剧表演入口。
他沉思片刻看向她,“你想看吗?想看我陪你去。”
林芝脸上闪过明显的惊讶,看看入口,再看看他,双手握紧手提包,犹豫:“可以吗?会不会耽误你的事。”
“没事,走吧。”左右就当替关骏章补偿她了。
带她穿过马路,有来往的车辆摁着喇叭,林芝走得极为小心,身体不自觉向他靠近,他看了眼放缓脚步手放在腰间,冷眸看向那些车辆司机,司机下意识踩住刹车。
等他们离开才一脸后怕擦汗,刚才他怀疑要是不刹车那个男人就敢开枪。
林芝走到对面松口气,随即与他走向售票处,恰好还剩两张票,关景崇买票后带她进去,坐在后排光线比较昏暗的地方,台上此时也响起音乐,穿着欧洲宫廷服饰的人开始表演。
他们位置靠后,一开始还能专心看表演,但渐渐地旁边响起奇怪的声音,转头就看到一个男人抱着女伴开始亲吻,手还伸进衣服里。
林芝顿时僵硬,脸一点点红透,而周围人似乎见怪不怪,或者有意见但不好提醒。
这时,关景崇忽然站起来,走过去一脚踹两人凳子上:“不想看就滚出去。”
那俩人吓了一跳,男人站起来就想骂,但见他人高马大,不敢吭声,灰溜溜带着女伴离开。
关景崇在她身边坐下,重新看向舞台剧。
林芝转头,他看她一眼:“继续看吧。”她‘嗯’了声,转过头看表演,不过似乎是惧怕他刚才的动作,周围的人都下意识搬着椅子离远了。
结束后两人出来,不远处副官把车停在路边,附近还有糖炒栗子在叫卖,关景崇问她:“吃吗?”
林芝露出笑:“好呀。”
关景崇点头过去跟卖糖炒栗子的大爷买了一包,拿来给她,随即问:“还想做什么?”
林芝看看天色,快到饭点了:“不早啦,回府吧。”
关景崇颔首,朝车子走过去:“行,上车吧。”刚走两步,袖子被扯住,回头,看到林芝快速放下手,捏着手提包笑容好看,“景崇哥你和孙副官坐车回去吧,我坐黄包车就行。”
关景崇拧眉:“为何?你不喜坐车?”之前不也坐了没事。
林芝顺了顺耳边鬓发,有些尴尬道:“我今日是和二少爷一起来看歌舞剧的,若是和景崇哥你一起回去,不是被姨太太发现了吗?若她知道责备二少爷,二少爷定然会生我气的。”
朝他不好意思笑笑:“所以,我独自坐黄包车回去就行,对了,景崇哥你让孙副官开慢些,别与我同行,那我先走了。”
朝他挥挥手,在路边拦了辆黄包车,坐上去跟师傅说一声,很快离开。
关景崇站在原地,有几秒钟表情是呆滞的,副官见司令不动疑惑走过来:“司令?”他眨眼看向车子离开的方向,第一次气笑了,朝着车子过去,“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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