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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过了十个月,某一天白桦收到了一份快递,厚厚的牛皮纸袋里,放着几张女婴儿照片,婴儿照片下是厚厚一叠钞票和一个小袋子里放着几根毛发,还有一本杂志和一封信。
白先生:
原谅我没有把孩子打掉,这么无辜的生命我不忍心。这些钱是当初你两次丢给我的,一分不差还给你。这本杂志是三年前特别专访您的,当时我才是个刚进医学院的大一新生。您一直是医学界的领军人物,是我的偶像。您专精的医术,对家庭和妻子的深爱一直都让人们津津乐道为之传诵。
一年前在酒吧里看到烂醉的您,我承认自己是有点小私心。毕竟我的偶像我心底一直一直喜欢着的人就在我面前。您当时抱着我,嘴里喊着的确实一个叫‘烟烟’的名字。第二天醒来,看到您悔恨的样子,我忍住了心底的酸痛。
孩子的到来是我始料未及的,但我也有点小窃喜,这是我和您的结晶。孩子的照片也给您看看,孩子的眼睛像我,挺直的鼻子和薄唇像您。我怎么舍得亲手扼杀自己的孩子呢?就如我当年对您说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破坏您的家庭。所以我就悄然离开了这个城市了。
今天把这些给您,是想告诉您,无论我还是孩子,都会随风消失的。您继续您的美满生活,我只求留住这一点点美好回忆过完一生。
袋子里放着的是孩子的头发,您如若依旧不相信这个孩子是您的,可以做个DNA检测。我没有想要讹诈欺骗您,孩子叫温馨。
最后愿您家庭幸福!
温瑜留白桦始终不愿意让家人知道这么一次意外,于是就这样将这些东西收了起来。平平静静地过了15年。岂止在上个月,这个他已经忘记了的女人的孩子温馨,悄然找上了他。
告诉他,她就是那年意外中的那个女孩子。说自己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他的。因为她母亲病得很重,无钱医治。除了这个一直以来不承认她们母女存在的父亲外,也找不到其他人帮忙了。
可是白桦再见到这个未曾谋面的女儿时,隐藏了15年的秘密唯恐被曝光,坚持这以前的态度,不承认。即使,那个无辜的女人病入膏肓,怕不久于人世。
怎料,温馨这个倔强的孩子却在今夜白若水生日时,在严冬滂泼大雨里求他。更不料,这一切都会让白若水撞见……
“若儿,我当时真的是醉糊涂了。我……”白桦的眼中有深深地悔恨。
白若水静静听完父亲讲述了当年情况后,眉头微微一蹙。眼前浮现了大雨中那女孩苍白的小脸瘦弱的身躯和深深哀求的眼神。
不管这件事父亲承不承认,那女孩留着白家的血液,是她的妹妹。而且,整整15年来都未曾来打扰过他们家庭。若不是为了她母亲的病,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挂钩。
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医者父母心。而父亲那绝然冷情的态度,着实让白若水的心微微一寒。即使,父亲只是怕家庭被破坏,只是怕母亲知道了病情加重。但,这一切都不该建立在别人生命上。
“若儿。”白桦见女儿始终没有开口,忙拉住白若水的手道:“若儿,爸爸知道当年犯错了对不起你妈妈和你们。但,爸爸爱你们的心绝对日月昭然。若儿,这件事爸爸请求你压下来,千万别让你妈妈知道,更不能让你大哥知道。”
“你想想你妈妈的身体,不能让她受刺激。若儿,不是爸爸不敢承担责任。你想想我们这些年来的美满家庭生活,想想你妈妈渐渐好转的身子……”抓住女儿的手更加用力,白桦的语气显得激动很多,眼中微微泛红:“若儿,你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爸。”望着自己尊敬的父亲,白若水的神情依旧没有多大的变化,淡淡的语气问出了一句话:“难道,您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不仅对不起家庭,更对不起她们母女俩吗?”
一句话,让白桦紧抓着她的手瞬间颓然地放下,许久后叹了一口气:“若儿,这些年我一直顾着你们,一直想补偿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我只想远离她们母女,怕她们借此威胁我,怕她们借此破坏我深爱着的这个家庭。”
“爸,无论你怎么逃避否认,都抹杀不了你曾经犯下的错误。如若她们想借此要挟破坏我们家庭,不会整整15年消声若迹……”白若水宁愿看到的是人性美好的一面。而且,这件事是父亲的错,而那女孩是错误下无辜的牺牲者。
白桦的手微微颤抖,神情似乎在今夜里沧桑了许多。他当然知道她们母女的无辜,可是他能怎么办?偷偷资助她们的话,太容易被追踪的媒体曝光了。在家庭和这对无辜母女中,他毫无疑问选择前者。有他深爱的妻子和令他骄傲的儿女们,还有他引以为傲的事业……
如果这件丑闻曝光,他会损失多少?他不敢去想,更不愿去想,所以只能想尽办法抹杀一切。可是,那个瘦小身躯里流着他的血液,也是他至亲的孩子……
“爸。”看到了父亲眼中的伤痛,也体会到父亲难两全的困苦,白若水握紧了父亲的手,道:“我会隐瞒这件事不让任何人知道的。”
在父亲惊喜的眼光中,白若水转身离开前又轻轻道了一句话:“那女孩,我会替您补偿的。这是我们白家欠她的!”
语毕,旋开门走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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