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三月依旧很冷，秦寻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南宫玄在这时候突然走了进来。
燕儿见状赶紧去给他搬椅子，随后站在旁边等候差遣。
她是秦寻救下的孩子，因此对他非常依赖，平时一直守在他旁边伺候，如今的任务是保护秦寻安全。
南宫玄笑道：“堂堂危月燕，难道就没想过出去建立一番功勋？”
燕儿认真道：“我只想守在秦老身边。”
“行吧，本来还想着交给你一件事去办呢。”南宫玄似是无意间说道。
秦寻闻言笑了笑：“统帅有话还请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老头子我不复年轻时候，听不懂了。”
南宫玄哈哈笑了声：“秦老身体硬朗，可比一般年轻人强多了，何必自谦呢。”
说完他看了眼一旁的燕儿：“如果我说这世上有可以让秦老恢复身体的东西，你愿意为此冒险吗？”
燕儿浑身一震：“真的有这种东西？”
之前的雪莲秦寻不愿吃，很大程度上正是因为其药效不稳，不确定能否起到作用，所以不愿浪费天材地宝。
“当然有。”南宫玄笃定道：“传闻岛国神庙中有一神物，名叫蛇丹，是一种可以修复根基，改善身体素质的神药。”
听到岛国二字，燕儿表情微变：“该怎样获得它。”
“参加岛国五年一次的神庙秘境。”
秦寻在一旁皱起了眉头：“你是想让燕儿去岛国做事吧。”
“什么事都瞒不过秦老。”南宫玄笑着说道：“叶青衣有一块神庙令牌，可以进入神庙秘境，只不过她一个人难以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需要人暗中协助。”
秦寻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南宫玄能这么说，必然是抱着百分百的决心来的，而燕儿此去也绝不可能只是协助“叶青衣”获得蛇丹，肯定还有其它深意。
南宫玄接着说道：“当然，我也有让燕儿去岛国统筹谍网的意思，毕竟她接受过最专业的训练，而且……”
他不再往下说，而是将目光投向秦寻，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
秦寻靠在躺椅上，紧闭双目：“当初让她留在我身边的是你，现在让她去岛国的也是你，我无权替她做决定，这事得看她自己的意思。”
燕儿犹豫了一会儿，坚定道：“只要统帅愿意相信我，我去！”
南宫玄眼底闪过一丝喜悦：“那再好不过了。”
“什么时候动身？”
“不急，起码要到一周以后，你可以先准备一下。”
“是！”燕儿肉眼可见的激动。
秦寻表情复杂，他缓缓睁开双目，眼中流露不舍：“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趁现在好好逛一逛，去过过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过的生活。”
“我对那些不感兴趣。”
秦寻心中一阵刺痛：“去看看吧，去看看这里的土地，看看这里的人……”
燕儿：“……”
她离开后，秦寻开口道：“统帅不走，这是还有其他事吗？”
他表情虽不悦，却也没说什么，南宫玄更是像没看到一样：“前两天我们抓到一个间谍，二十岁，一米七，体型与叶青衣相似。”
秦寻松了口气：“那你去找她啊，找我干嘛？”
“您毕竟是她的师父。”
秦寻摇摇头：“她和燕儿不一样，谁都无法左右她的决定。”
“难怪您一点儿也不担心。”南宫玄苦笑道：“秦老，非常抱歉，但我是统帅。”
秦寻没有说话，为两人各自倒了一杯茶。
南宫玄接过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杯的同时，将一颗黑色药丸置于石桌之上：“告辞。”
“其实你本不必如此，难道你不怕她没了禁制后会反叛吗？”
南宫玄脚步一顿，语气淡然：“如果决定用一个人，就得完全相信她，这是老师教我的道理。”
说完他快步离开，脚步声逐渐消失在空气中。
秦寻喃喃自语：“你和他……还真像。”
他心中烦闷，闭目养神，摇椅似乎懂他的心思，自己轻轻地摇了起来。
嗯？
秦寻猛地睁开眼，发现苏蓦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轻轻晃着摇椅。
“师父在想什么，竟然都没注意到我进来。”苏蓦乐呵呵道。
秦寻一看见他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就像是有魔力一般。
他满脸皱纹挤在一起，笑道：“人都杀完了？”
对于师父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作为这事他一点儿也不好奇，只是回答道：“有些我还没杀呢，他就先死了，唉，可惜。”
“所以你给人坟刨了？”秦寻没好气道。
苏蓦撇撇嘴：“谁让他死那么早的。”
秦寻摇摇头，无奈道：“得亏是火化，不然我猜你还会捅他尸体几刀，然后再亲自为他火化。”
别说，苏蓦还真是这么想的。
“对了师父，这一路上一直是你在给我善后吧，我杀了那么多人都没闹出啥大动静。”
“小事儿。”秦寻心情愉悦，捋着白须满脸笑意。
不过他很快又沉下脸来：“你还年轻，杀心别太重，否则容易伤着自己。”
“知道了师父，我只杀该杀之人。”苏蓦并不嗜杀，但该杀的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但绝对不可能是坏人。
至少在绝大多数人的立场上是这样。
秦寻不再劝，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关门弟子有很强的自主性，总能自己找到自己该做的事，而不是依靠他人。
“燕儿姐呢，怎么没见着她？”
“她出去了。”
“哦。”
……
许久，秦寻突然问道：“你愿意为了夏国，为了北斗而牺牲自己的一切吗？”
苏蓦仔细思考：“这个一切包括什么？”
“包括所有。”
“那恐怕不行。”
秦寻并不觉得意外，他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个一切包括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个体，我无权替他们做决定。”说着他话锋一转：“如果仅仅是我的话，或许会吧。”
秦寻笑了笑：“说来听听。”
苏蓦眼眸明亮，有着年轻人专属的锋芒：“一半热爱，一半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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