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怒之后,魏铮险些便要当场发作出来。
无名却道:“公子派奴才来救下世子爷,世子爷再在东宫待着只会遇上危险。”
李慎对魏铮一直有怀疑之心,一旦陆礼那边的兵力压过李慎这一头,魏铮就会陷入擎肘难行的境地。
所以无名在得到陆礼的首肯后,立时赶来东宫营救魏铮。
没想到魏铮在知晓了一切的真相后,心内被汹涌的怒意所包裹着。
他对陆礼一向忠心耿耿,哪怕被李慎绑去了东宫,哪怕他被迫投诚于李慎,却也在一门心思地为陆礼考虑。
甚至于还偷偷给陆礼送了信,告诉他李慎打算杀了藩王们夺兵权。
这个及时的提醒让陆礼成功赶在李慎之前杀了康王。
甚至于他还藏起了定王的真虎符,只盼着能在陆礼窘迫的时候助他一臂之力。
可陆礼呢?他却哄骗自己无名已死,不知在背地里存了什么阴毒心思,害得他们主仆分离。
思及此,魏铮便觉得自己的胸口被汹涌的怒意所吞噬着。
陆礼不配他如此忠心对待。
李慎也不配。
这些人钻营在滔天的权势之中,渐渐地便不在乎手底下下属们的性命了。
自己若想好好活着,便不能依附这两人,需得自己想出一条生路来才是。
如此想着,魏铮便先答应了无名。
“我收拾些行李,再跟你走。”
得了魏铮这一句话,无名也终于松了口气。
他就怕魏铮恼怒之下不愿意跟着自己离去。
就算陆礼救下了无名,可在无名的心里,谁都无法与魏铮相提并论。
如今能与世子爷主仆相认,他心里说不清的欢喜。
“世子爷,您……不会怪我吧?”
等魏铮收拾好行李后,无名终是忍不住心内的疑惑,忽而说了这么一句。
魏铮摇摇头,讳莫如深的脸色里露出几分疲惫:“我当然不会怪你,陆礼不让你见我,你人微言轻的,又有什么办法?”
只是可惜了沁儿,她以为无名惨死后伤心了那么多年,甚至于直到今日还没有另嫁他人的心思。
“你可知晓沁儿等了你很多年,甚至如今还没有嫁人,只因她心里放不下你的缘故。”魏铮道。
提起沁儿,无名的脸庞上霎时露出了几分柔软和痛苦来。
这些年他也是时时刻刻都在思念着沁儿。
只可惜两人之间隔着生与死之间的距离,再难回到从前了。
“她为了你直到今日都不肯嫁人,这些年难道你没想过要联系她一下吗?”此刻魏铮的质问声里仿佛藏着些怨恨。
无名听后默了许久,等到魏铮翻身出了支摘窗后,打算回京兆尹府的时候才说了一句:“回世子爷的话,奴才已经没有资格去与沁儿姑娘谈婚论嫁了,只盼着沁儿姑娘能早些忘记前尘旧事,找个好人就嫁了吧。”
没想到魏铮听了这话却冷哼着说道:“你倒是大方,可惜人家对你情根深种,根本不愿意嫁给旁人。”
说话间,无名与魏铮已走到了京兆尹府门前。
陆礼备下了酒肉宴席,正等着魏铮的到来。
今夜他不仅仅派无名救出了魏铮,更破天荒地让他们主仆相见,想来魏铮心里一定是十分欢喜的。
只是陆礼等来等去,却没有等到魏铮的身影。
夜风徐徐,影壁后头空无一人,只有夜色映出来的冷厉。
不知等了多久,无名才终于出现在了影壁后。
只是他孑然一人,身后根本没有魏铮的踪影。
陆礼霎时蹙起了眉头,询问无名:“我不是 让你去救魏铮吗?魏铮人呢?”
无名垂头丧气地走到陆礼身旁,将手里的信交给了他。
“世子爷什么都没说,只是嘱咐奴才将这封信交给公子。”
听无名话里的意思是,他已经将魏铮从东宫里救了出来,只是不知为何,魏铮不肯回京兆尹府。
如此,倒真是惹得陆礼不虞了起来。
他打量了几眼无名,这便接过信审视了一番。
只见这信笺之中的确是魏铮亲笔写下之字。
信上细致地写着自己对陆礼的失望和对无名死而复生一事的不理解。
他对陆礼忠心耿耿,断断没想到陆礼会在背后挖了这么大一个坑等着自己跳下去。
魏铮可以理解无名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却不能原谅陆礼愚弄自己的举措。
所以他不会再效忠于李慎,但也不会重回陆礼的怀抱。
与其为别人的权势与地位卖命,倒不如跟从本心,赶去西北与家人们团聚。
所以魏铮只给陆礼留下了一封信,而后便头也不回地赶赴西北。
陆礼在得知魏铮的打算后默了许久,他早知晓魏铮是个心气极高之人,不会轻而易举地背叛了自己改而投诚于李慎。
他没想到的是,魏铮会在无名一事上如此生气。
魏铮在生什么气?气自己将无名藏在了角落里,这些年瞒着魏铮差遣他去做了许多阴损之事?
陆礼道:“他想走,就让他走吧。”
毕竟兄弟一场,陆礼不想与魏铮伤了情分,他只要不再留在京城为李慎所用,对于陆礼而言便没有什么威胁。
只是……只是没了魏铮的鼎力相助,陆礼的胜算到底是少了些。
无名眼眶一红,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与主子团聚的那一刻却是分离的倒计时。
离去前,魏铮曾问过无名:“你愿不愿意跟我回西北,咱们隐姓埋名只做普通人,你也可以重新迎娶沁儿。”
无名怎么会不愿意?这是他日思夜想的梦想,只是早在他成为陆礼的刽子手的那一刻起,陆礼便在他体内埋入了毒药。
若不能按时服用解药,无名会七窍流血而死。
为了活命,他只有为陆礼卖命这一条路可以走。
世子爷选择离开京城去往西北,这样很好,即便陆礼败了,他也能留下一条命来。
只愿老天垂怜,让他这辈子还能与沁儿再见上一面。
想到心上人,无名只觉得自己胸口盈润着满腔的热切,只是无处可发泄。
沁儿,为了他这么多年不另嫁他人,这话飘入无名耳畔的时候,说不震惊是假的。
他对不起沁儿汹涌的情意。
可又能如何呢?这辈子他已沦为了陆礼的禁脔,再无挣扎的可能性。
只盼着来世他还能与沁儿相遇,到时候他愿意做牛做马回报沁儿的情意。
惟愿……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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