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的车夫还掺和在里头,你不跟着一起进宫瞧瞧?”成王突然提醒三皇子。
三皇子瞥他一眼,直觉这货没安好心。
但跟着一起进宫去见父皇,总比被撇在外头,两眼一抹黑得好。
“是啊!臣弟也愿与太子殿下同去。”三皇子连忙起身道。
成王顺势起身,“咱们都在场,不如一起进宫,禀明此事。”
三皇子悄悄剜了他一眼。
他也想去就自己说,先把自己推出来,他再跟着站起,真是让人讨厌!
“不必了,”太子却果断拒绝两人,“老四随本宫一起进宫,此事,本宫会命人查清楚。”
“届时若有需要,再请二位弟弟帮忙。”
两人赶紧拱手躬身,“殿下客气。”
驿馆之中。
冯浩见禁军将驿馆包围,使臣不得进出,他便知道,东窗事发了。
“玉清公主,怕是没得手啊。”
冯浩幽幽一声轻叹。
不知为何,他心里竟莫名一阵轻松。
虽然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一点儿也不轻松。
西离国如今,并没有实力跟北厉开战。
他们的国君,也并不想开战。
他们国君想在两国边境开展贸易,建立自由贸易的大市场。
“若是玉清公主得手,北厉就算知道是她算计了靖王……”
“但她毕竟是女子,吃亏的是我们。这事儿就可以坐下来谈。”
冯浩眯着眼睛轻叹。
如今,他并没有被传召入宫,而是被禁军围起来。
这就被动了,玉清公主的“算计”已经摆在明面上,并且她并没有算计得逞。
冯浩思前想后,连忙叫人准备笔墨,他研墨写了一封书信,请外头的禁军呈交北厉皇帝。
皇帝此时,已经听完了太子和楚宴辰的陈述。
他脸色沉沉,看不出喜怒。
太子心下有些紧张。
这事儿,他有责任,端看父皇要不要追究。
他抬头瞥看父皇脸色时,却见父皇正盯着楚宴辰,目光意味深长。
太子心里咯噔一下。
父皇这眼神儿,是什么意思?
觉得,楚宴辰受委屈了?要补偿老四?
太子有点儿着急,他来补偿四弟,也好过父皇补偿老四呀!
太子正欲开口,皇帝却已经幽幽说话,“老四,你实话告诉朕,那车夫怎么进的偏殿?”
嗯?
太子微微一愣,暗自庆幸,自己开口慢了。
原来父皇是想先发作老四呢?
那车夫,少不得跟他有关!
太子心中多少有点庆幸……看来父皇虽然偏爱老四,却也不是像外界传言的那么无原则。
楚宴辰却连眼睛都不抬一下,“回父皇,儿臣不知道。”
太子:……
你自己信吗?
那小太监可是说了,他把靖王送进屋里,还关了门。
楚宴辰既然进去过,他就一定已经见到里头的裴玉清了。
他能在屋里加了料的香,以及美艳动人的裴玉清的诱惑下,全身而退,那是他本事过人。
但他若说,车夫不是他送进去的,这就离谱了。
车夫还能自己摸进去不成?
“那车夫说不定是自己摸进去的。”楚宴辰还是眼皮都不抬一下,“太子殿下已经叫人在审问了,父皇可以等审问的结果。”
皇帝皱着眉头,似乎十分不理解地看着老四。
“你很讨厌她?”
太子听得一愣。
楚宴辰也是反应了片刻,才明白皇帝说的她,应该是裴玉清。
“算不上讨厌吧,萍水相逢,陌路人而已。”
皇帝听得一挑眉,“陌路人?她可是刚见面,就在大殿上表明,对你的心意。”
“如此美人儿,如此当众示爱,你竟然说,她是陌路人?”
楚宴辰面不改色,“爱慕儿臣的人多了,儿臣都要在意吗?那儿臣可够忙的。”
“儿臣自己的心意怎么办?”
殿中一静。
皇帝和太子,神色各异地看着他。
太子琢磨,老四是够直率的,他不是跟自己说话直来直去,他就是跟父皇说话,都一样的耿直啊。
皇帝却是皱了皱眉头……
他这小儿子,不是真有什么毛病吧?
若是一般的女子爱慕他,那是无关紧要。
但玉清公主,是一般的女子吗?
他有后宫佳丽三千,初见玉清公主美貌,仍觉意乱神迷。
虽前头有沈桃那般娇媚之色,后宫里更是不缺端庄大气的世家贵女。
但裴玉清就像一朵格外娇艳明媚的花,带着异样的诱人香气。
与他后宫的百花都不同,被这样的女子惦记着,老四竟真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嗯……回头还是再派个太医,给老四看看。
是不是上回,真的伤了根儿了?
皇帝眉头皱得紧紧的。
正当他眉头不展时,冯浩的信,经禁军的手送到了皇帝面前。
同时,大太监何洪禧也从外头进来,附耳跟皇帝说了几句话。
皇帝点点头,命何洪禧打开来信。
冯浩一番道歉示弱,态度异常谦恭诚恳。
他说玉清公主在西离国被皇帝和皇兄们宠坏了,行事离谱。还请皇上为她赐婚,嫁作人妇,想来她会有所成熟。
他随信附上的还有玉清公主的“嫁妆单子”。
这单子一看,前头的东西都是之前写好的。
但后头有几样重头戏,是才加上去的,笔迹都是新的。
其中“五百匹良驹种马”不由叫皇帝眼前一亮。
西离国的宝马良驹乃是一绝!
骑兵作战,优良的马匹是决胜的关键。
他们培育了数代,优胜劣汰,如今的马匹的各项表现,仍然差着西离国马匹一大截。
如果能一下子得到五百匹优良的种马,好好繁育。不出五年时间,北厉的骑兵战斗力,定然能提高一大截。
皇帝目光灼灼看着楚宴辰。
玉清公主钟情于他,与其赐婚别人,倒不如送给他。
她自己犯错在先,叫她做个侧妃,不论是她,还是西离国都无话可说。
更何况,刚才何洪禧趴在他耳朵上说……
玉清公主还是清白之身。
她说那个闯进她偏殿的车夫,并没有得逞。为了证明清白,她甚至忍辱,叫宫里的嬷嬷为她验了身。
堂堂公主,叫嬷嬷这般验身,实在够屈辱。
既然她还是清白身,跟老四好好说道说道,他定能理解自己作为父亲、作为国君的一片苦心吧?
父皇灼热的目光,叫楚宴辰莫名不安。
虽然只是一种直觉,但这种直觉,不止一次在危机时刻,救过他的命。
所以,楚宴辰当机立断地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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