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宗的游猎执法使,同时也是刘芳亮的亲信弟子,早在李长河揭竿起义之初便追随左右,手上沾染了无数无辜生灵的鲜血,此刻斩他,并不冤枉。
陨星战刀向前一挥,再次指向人群中潜藏着的一位顺天宗将领。
“砰咚!”
那将领惊恐万状,瞬间跪倒在地,哀求道:“开恩啊,尊者开恩啊!”
人群中,尚有许多作恶多端的顺天宗大小头目,望着手持陨星战刀,英姿如玉的沈天离,个个面如土色。
那柄战刀之上,依旧流淌着殷红的血迹。
绵绵春雨之中,如诗如画的景色映衬之下,沈天离手握战刀,在一万多名顺天宗俘虏面前悠然漫步。
“本座这里有一条铁律。”
他目光冰冷,语气淡漠地说道:“凡犯七禁者,皆得死。”
“其一,肆意劫掠黎民者,杀。”
“其二,欺凌妇孺者,杀。”
“虐待老幼者,杀,无缘无故伤人性命者,杀,侵占私人财物者,杀,私藏缴获之物者,杀,破坏农田庄稼者,杀。”
这便是七禁,每一个字眼都如同千钧之重,狠狠砸在每一个人心头,人间善恶,千般形态尽现眼前。
凤羽卫士卒们昂首挺胸,锐气逼人,煞气冲天。
而那一万多名顺天宗俘虏则是木然地看着这一切,他们见过太多的权谋与背叛,早已变得麻木,辨别是非的能力也丧失殆尽。
那些藏匿在俘虏群中的顺天宗将官,则是一个个惶恐地低下头颅,面对这严酷至极的七禁大罪,内心不禁颤抖不已,感到极大的恐惧和震慑。
正是因为这七禁大罪,恐怕李长河麾下的大军要损失半数之多。
昔日那些流寇四处流窜,烧杀抢掠,欺凌妇女之事更是司空见惯,哪里有财富,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
这些年,他们又何曾没有抢过珍贵财宝,享过无数美女?那些姿色出众的女子被收入房中纳为妾室,残忍的则赏给手下充当营妓。
最为悲惨的,莫过于那些沦为营妓的女子,稍有姿色的很快就被糟蹋致死,剩下的痴傻残疾之人更是比比皆是。
“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此刻,沈天离宛如修罗降临,平静地说道:“让他们自我揭露,倘若所言非虚,本座或许可以网开一面!”
语音甫落,便有人反应过来。
“我,我愿意揭发!”
“我也揭发!”
俘虏营地瞬间沸腾起来。
沈天离微微点头,满意的下令:“开始!”
于是乎,那些藏身于俘虏兵中的顺天宗将领和大小头目为了保命,纷纷开始疯狂地互相揭发攀咬,丑态毕露。
沈天离施展的种种严厉手段,令李迁、颜继祖二人无不震惊。
这些方法确实奏效,首先被揭露出罪行的,正是那些顺天宗内的大小头目。能在顺天宗担任首领的人物,手下哪个不是劣迹斑斑,杀人越货、奸淫掳掠,犯下七禁大罪的人,哪一个身上没有几条?
看到这一幕,沈天离冷峻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杀!”
在凄厉的惨叫声中,那些曾互为袍泽,如今却相互攀咬、指证的大小头目们纷纷被击倒在地,随后被拽走,哀嚎声响彻天际。
“尊驾,尊驾啊,我坦白,我立功!”
何曾言及,检举揭发便可安然无恙?
沈青玄面上不动声色,果真是装傻充愣吗?
他握紧手中的灵兵战刀,神色平淡地道:“本座所言,揭露罪行或许能保全性命,但这并非意味着一定能活下去。”
那些即将被带走的多年悍匪,内心深处已明白自己的命运,死前更是丑态毕露,甚至不乏尿湿裤裆之人。
一群曾经凶残暴虐的顺天国将领,此刻正擤着鼻子,流着泪水,被如猛虎下山般的凤翎卫士拖拽而去。
“噗,噗!”
锋利的战刀挥斩落下,一具具尸体被推进深坑之中,不一会儿坑底便铺满了层层尸骸,一股浓重的邪行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杀戮太过残酷,即便是铁石心肠的李焰,在目睹这一切之后也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悸。
沈青玄淡笑一声,似乎看穿了他的不安,语气和煦地说道:“可知我大明黎庶受了多少苦难……”
他手持战刀,缓缓叙述:“早年间,我大明百姓先是遭受蒙古铁骑屠杀,而后又有建州蛮夷肆虐,再有倭寇侵扰,紧接着便是自家官兵屠戮,流寇作乱……”
他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寒光:“再追溯久远一些,我同胞百姓沦为异族口中的两脚羊,随意扔上马背就成了他们的食物,你说是也不是?”
李焰面对如此提问一时语塞,望着这位看似温文尔雅实则令人生畏的君子森森白齿,汗毛瞬间倒竖。
“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李焰瞠目结舌,这个问题显然他也无法回答。
沈青玄自顾自地低吟道:“唯天地为万物之父母,唯人为万物之精灵,民生所需,天必应之;树立美德务必滋长,铲除邪恶务必彻底,你说呢?”
出身贫寒的李焰只理解到“除恶务尽”之意,便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皆为同胞骨肉,你说,他们怎下得了这般毒手?”
沈青玄话音刚落,便取出手帕轻轻擦拭嘴角,继而微抬手臂。
“杀!”
犹如猛虎下山般的凤翎卫士再次行动,将十多名罪孽深重的流寇首领推向深渊边缘,刀光闪烁间,人头滚滚落地。
十几颗首级滚入坑中,伴随着尸体一同被投入深坑。李焰凝视着那个方圆数百丈的巨大深坑,深知足以容纳上万具尸体而绰绰有余,不禁后背生寒。
杀伐之气过于强烈,顺天国的俘虏们终于是按捺不住,胆小的个个吓得双腿颤抖,痛哭失声者有之,瘫坐在地者亦有之,邪行与腥臊恶臭交织弥漫。
李焰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沈青玄却以白色丝巾掩住口鼻,镇定自若地说道:“人乃万物之灵长,更是同胞骨肉,怎可视之如蝼蚁般轻易屠戮?”
他口中念念有词,低声细语。
“杀人者偿命,此乃天理循环。”
李焰无言以对,此刻上万名顺天国俘虏如同瘟疫般骚动起来,混乱场面迅速蔓延。
“肃静!”
早已严阵以待的凤翎卫士大军迅速上前,一把把寒光熠熠的战刀架在了俘虏们的脖颈之上,顿时喧闹声渐止。
不多时,又有一百多位罪孽深重的悍匪被一一揪出,哭喊挣扎着被执法队拖向刑场,再次引来一片刀光血影。
死期已至,那些顺天国的将领们惊恐万分,纷纷跪地磕头求饶,哭叫之声震耳欲聋。
有人悲泣哀呼:“尊者,恳请阁下开恩啊!”
沈天石神色冷峻,口中轻诵:“尔等屠戮他人之时,他人亦曾向你恳求怜悯。”
自然,在此之中亦不乏凶顽之徒,狂怒咒骂:“贼匹夫,尽管动手杀吧!”
“贪腐畜生,你心黑肠烂!”
沈天石眼中凶芒毕露,口中仅吐一字。
“斩!”
瞬息间人头滚滚,一场屠杀持续至午时,足足斩杀了上千人之众。
自此之后,沈天石在顺天军中,得了个威震四方的称号——玉面修罗。
终于,一切重归寂静。
沈天石将手中灵兵收回鞘内,寒声道:“尔等与这些十恶不赦之徒同食一锅,可有何冤屈?”
万余顺天军俘虏,皆默然无语。
沈天石勃然大怒,声若雷霆般怒吼:“可有冤屈!”
然而,回应他的唯有沉默。
看着眼前犹如鹌鹑般的上万名顺天军士兵,沈天石感到无比乏味,悠然离去,那一袭赤红军服在山风中猎猎作响。
“掘地埋葬!”
众多俘虏被迫上前,将尸横遍野的深坑填平。
待到来年,此处定然草木繁茂异常。
一万多名俘虏无法尽数留用,沈天石下令处决了其中罪孽深重的一千多人,并决定淘汰那些老弱病残。
对于年迈过大、年纪尚幼以及体质虚弱者,发放些许灵米并开具通行证,遣送离境;而那些出身清白,看似淳朴憨厚的农耕子弟则被留下。
“命他们向北行,前往怀庆府。”
这些人若留在河南府,不出几日便会被大顺天军重新捉回,沦为炮灰辅兵。
如此这般忙活了一整天,最终甄选出三千年轻力壮的新兵。
依然沿用了原有方法,将三千新兵整编为六个修炼团营,随后从凤威修士军中抽调一批精干老兵,委以重任,让他们担任底层修士军官。
被选拔的凤威修士军士卒虽面露不满,但军令如山,无可奈何。
夜幕降临,绵绵细雨倾盆而下。
“站整齐!站整齐!”
刚刚晋升的凤威修士军官们手持藤鞭与灵木棍,奋力抽打着三千新兵,使得他们纷纷躬身蜷缩,疼痛难忍。
“靠!”
这批新晋的凤威修士军官瞧见这些胆怯懦弱的新兵,胸中怒火瞬间升腾,自家好好当着凤威修士军的一员,既未犯事,又未得罪人,怎地就被分配到这帮软脚虾中来了?
这其中的道理,又能何处讨说法呢?
“列阵!”
土地神祠之内,沈天石站立于门侧,目光透过风雨,凝视着门外那群宛如鹌鹑般颤抖不已的新兵,嘴角勾勒出一丝森然笑意。
在这乱世之中,谈何官兵平等?这些兵员他急需培养,唯有采取严酷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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