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嘉宁心中一阵钝痛,果然是他的作风。
“所以说,我是右相府里的人,杜祀之伏罪之日变是我入宫之时?”杜嘉宁脸上的哀柔胜过之前,“你是知道的,所以才这般对我,是不是?”
杜嘉宁只顾着追问,俨然忘了他是君,她是臣。
而崇靖面色不惊,其实心内早就乱了阵脚,他是知晓这一切,知晓杜嘉宁的身份,才有意安排,可是这一切的安排又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或者说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身份。而这,如何跟她说得?
杜祀之是死,可惜隐患并没有根除。
留下杜嘉宁与杜若伊,养在宫中,正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有牵制对方的人选。崇靖的私心,从来都不仅仅是私心,他必是考虑了很多方面,才做出一个决定。
“杜祀之在认罪之前,早已将家眷转移,你是他留下迷惑先皇的棋子,杜祀之伏法之后,你的身份被他属下揭穿,先皇念你年幼无辜,收入后宫为奴。”崇靖一字一顿,背在身后的手微微用力蜷起,“朕在太后那里见过你,觉得是可人儿,却碍于你尴尬的身份不能收入后宫,于是许你官位,为得有一日你能尽忠。”
这后半段话的意思,杜嘉宁明白。
后宫女官,向来是一个微妙的身份,尤其对于妙龄女官来说。她们不像外朝臣子,朝觐朝退,她们一直生活在后院,皇帝的后院,也意味着在某种程度上与后妃是一样的,只是后妃有名份,而女官活在暗处。
崇靖口里的“尽忠”,自然是作为暗处的存在。
“朕的回答,你满意吗?”崇靖开口问,眼角余光落在杜嘉宁身披的他的外袍上,竟是有几分犀利,“不如就在这里,如何?”
他自然是随口说道,心中烦乱意火难消。
可杜嘉宁却笔直着身子,站了许久,眼神如洞穿一般,停在夜色中。
单手抓住外袍上的襟带,有些无措。
“哼……”崇靖的冷笑刺破夜空,尖锐地灌进杜嘉宁的耳中,“今天不是很大胆么?难道没有做好承受一切的准备吗?连死而无憾这种话都能说出口,难道还差为朕暖枕?”他说着,竟是扯过杜嘉宁攥襟带的手。
用力过猛,襟带断落。
这是帝寻常服,断了针线,送与司针司修补。
司针司为了保证本司工作,会记录帝服那一日针补,是何原因破损,几日之内完成。这样简单粗暴的扯断,司针司怕是不会放过。
“竟然是这样……”杜嘉宁口中喃喃,怪不得白墨染会让她在宫中寻人,原来她是个赝品,根本不是杜府的人,“除了为皇上尽忠,我的存在竟是没有一丝一毫意义么?为何我感觉这么多人注视我?”
崇靖的外袍散落之后已经被他自己拿去,担在臂上,慢条斯理道:“朕说过,你是个可人儿。”他的眼光略显轻浮,可嘴角的弧度却暴露他内心的强忍,“朕看上的人,总是会遭些险阻。”
原来,他是故意将她至于风口浪尖。
杜嘉宁仰起脸,对着一天细碎的星子,默默闭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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