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阮桉晋走了许久,椋笙心跳才渐渐安稳下来。
一连灌了好几杯茶水,他才想起,原本叫阮桉晋过来可不是单纯的吃饭,而是有事商议。
现在正事一句没提,人就送走了?
椋笙懊恼的拍了拍脑袋,目光扫到桌上的白牡丹时不自觉的软了软。
反正还有时间,不着急,来日方长嘛!
这么一想,椋笙豁然开朗,心情松快不少。
阮府的生活比起南风馆可自由多了。
早听说阮桉晋赎了个绝色小倌,不少丫鬟小厮都扒着溯风居外张望,这一见便丢了半颗心。
整整一下午,溯风居的门槛都被踩下半寸。
而身为流言中心人物的椋笙却是该干嘛干嘛,看书写字画画发呆,过的十分充实。
南苑柳安庭
在叶卿第四次听到下人议论起椋笙后,终于沉不住气。
他倒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神仙人物,能一来就盖过他的风头!
特地束上了阮桉晋送的金丝珐琅冠,叶卿风风火火的杀去了溯风居。
人还未至,椋笙便闻到了一股子浓腻的香粉味,鼻头发痒,不由打了好几个喷嚏。
指尖狼毫顺势一哆嗦,溅下一滴浓墨,平白污了这幅即将完成的山水图。
“我今儿个倒要看看这新来的到底是个什么绝色!”
飞扬跋扈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叶卿提起袍角,故作姿态的抬起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模样,压根不拿正眼看人。
“你就是那个南风馆的小倌,叫什么,椋笙?”
椋笙不急不缓的搁了笔,理了理衣袍,细长的眉峰微蹙着,似乎还在惋惜那幅画作。
“在下正是椋笙,请问,阁下是哪位?”
来者是客,虽然无礼了些,椋笙初来乍到的也不好跟着计较。
叶卿冷冷一眼扫去,正想讥讽几句,目光在触及到椋笙那不俗的面容时,差点崴了眼珠子。
他就站在黄梨木桌案后,长身玉立,眉目疏朗,像盛夏夜繁星点缀下的一抹纯粹月光。
是能看到却触不到的绝代风华。
可惜叶卿读书少,找不到那么多好听的词。
所以…
卧槽!这人真好看!
好想偷回家养!便宜阮桉晋那个狗东西了!他也配?!
当然,这些粗鄙之语叶卿只敢在心里叨叨。
只见被美色晃了眼的他笑吟吟的凑近椋笙。
“呀!你就是椋笙啊,生的可真好,我叫叶卿,比你来的早,你可以叫我叶哥哥。”
“你在这住的可还习惯?阮桉晋那厮有没有欺负你啊?要是哪里过的不舒服你就告诉我,叶哥哥我替你收拾...”
亲眼目睹叶卿变脸比翻书还快,椋笙心中暗惊,还未反应过来,手腕就被叶卿一把抓住。
不重不轻的,轻柔柔的一带,椋笙不由自主的随着叶卿一齐坐在旁边长椅上。
只是这也挨得太近了些吧?
这手为何还未松开?
这人是不是太过于热情了?
作为男宠,他不应该排斥自己,想办法赶自己出去吗?
“椋笙啊,你一个人住在这里肯定很寂寞吧?不如跟哥哥我住柳安庭,我那大着呢,还有一个小池塘,没事我们可以一起钓王八...”
叶卿像是看不见椋笙面上的疑惑般,指腹在椋笙手背上悄悄画着圈,心里乐开了花。
呦呦呦,这肌肤嫩的呦,摸着都打滑了!
怪不得阮桉晋那厮急吼吼的就把人带回来了,换谁,谁不喜欢啊!
必须在阮桉晋反应过来将人拐走!不能便宜了那厮!
有了目标,叶卿的劝说更加卖力,椋笙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
“对不起,我还是喜欢一个人住。”
等了许久,椋笙终于找到机会表明自己的想法。
叶卿的热情直接将椋笙吓到了。
“呃...一个人住...一个人住也好啊,你住我的柳安庭,我可以在院子外打地铺!”
叶卿豁出去了!
为了拐到人,他可以不要脸!
椋笙面带为难之色,求救般的四处张望。
可惜四周丫鬟小厮早退了下去,没谁能帮他。
算了,还是靠自己吧!
“不用了,我在这里住的挺好。”
他轻轻抽回手,叠放在膝上,身子微不可察的往外挪了挪。
叶卿伤心了。
他被嫌弃了!
叶卿嘴角抽了抽,袖中长指微蜷。
怎么办?好想教训一下椋笙,朝他发难生气威逼利诱。
可一对上那张纯然无害的脸,叶卿就心软的下不了手。
说来他到底没有阮桉晋那般禽兽!
“那我有空就过来找你玩吧!”
叶卿也知道这波操之过急的自来熟吓到了椋笙,只能先退回去。
椋笙偷偷松了口气,客气道:
“嗯,那我就不送了,请慢走。”
…
等叶卿茫茫然的走出溯风居老远才记起自己原本是来找场子的。
想想自己被色所迷那蠢样,他恨不得返回去给之前的自己抽两巴掌。
得!场子没找回来,面子里子还丢了个干净!
得到消息赶来的阮桉晋恰好碰到叶卿脸色黢黑心情不佳。
仅一个照面,阮桉晋与叶卿便对上了四五招。
“谁让你去找他麻烦的?”
“谁让你背着我藏美人的!”
“关你屁事!”
“关你屁事!”
“叶卿!你是不是忘记你自己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你的男宠呗!”
“好好说话!”
“老子又没卖身给你,借住而已,凭什么看你脸色!阮桉晋,你是皮痒了!”
“信不信惹急了我,我一脚把你踢出去!”
“(ˉ▽ ̄~) 切~~我好怕呀!”
...
两人一连对了四五十招,直到鬓发皆乱,汗流浃背。
叶卿一屁股坐在路边的青石上,毫无形象的扯着袖子扇风。
“喂!阮桉晋,你不会真的见色起意了吧?”
阮桉晋不太想搭理他,尤自整理着衣袍。
“我的事不用你管!”
“得!好心当作驴肝肺!你还是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这般好颜色的绝色,凭什么落到你手里?”
“也许,是我运气好呢?”
阮桉晋眼眸低垂,扯了扯嘴角,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见他这般,叶卿也不好多说,摆摆手,最后提醒了句。
“呵!言尽于此,你就骗自己吧!”
如此绝色,出现在南风馆月余,还能完好的到阮桉晋眼前。
这真的是巧合,是运气吗?
罢了,总归椋笙已经是他阮桉晋的人了。
阮府的八卦一向传的快。
就叶卿刚才那德行,在府里随便晃晃,各种桃色消息就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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