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采薇坐在船头,她脱下了绣鞋,如玉般的两只脚丫子泡在湖水之中,不时有浮萍挂在上头,白白嫩嫩、绿绿莹莹,可惜林南星看不到,他在船尾撑着杠,忍受着双臂微弱痛感,心中默念:“嘿哟、嘿哟。”
船儿荡悠悠,水波漫漫流,纤足点点浪,南星嘿哟哟。
经历了一些波折,总算在日头临近正午之时,林南星看到了那高楼下的景色,那高楼是建在一湖心小岛之上,环绕这小岛,外边以雕文石柱为底支撑,搭盖起有序的廊道,有些廊道连接着亭台楼阁,有些连接着木制的漆红平台,四条飞檐九曲廊跨过廊道上空,从四面延伸进了中间的高楼。
越临近、越庞大,那高楼就好似一座山,一檐一檐往上数,可见的有十八檐之多,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盖起这样的辉煌建筑,而在林南星惊叹之余,一艘带着乌蓬的小舟正朝他驶来。
只见那小舟上站着一妙龄女子,她双手搁在腹间,那鹅黄色的襦裙上有着精致的白色花纹,一根白色绸带系在那饱满的山峰之上,精致的锁骨在领口处若隐若现,她的青丝部分束在髻里,一部分飘荡在她的耳边,髻里插着一玉石小簪,阳光下是一闪一闪。
再靠近一些,那双眸如月,细眉如云,挺翘的鼻尖下是一粉嫩的小嘴儿,午时的阳光让那桃腮泛红,林南星再认真一看,原来她身后还有两位女子,已经拔出了宝剑...
林南星看到之时,卫采薇早就看到了,只听她大喊:“师姐,师姐,是我啊!”
不多时,小舟碰上了小船,卫采薇稍矮一些,她单脚跳起来抱住了那女子,不时还洗脸一般摇晃着脑袋,林南星没能看太久,因为两位持剑的女子已经到了他身前。
林南星急忙大喊:“喂,喂,卫姑娘!”
“叫什么喂啊,喂啊的,嘻嘻,要叫采薇!”那女子搂着卫采薇,笑颜如花。
“臭师姐,尽瞎说!”脸上一热,卫采薇埋的更深了,用力蹭了蹭才抬头说:“阿星,这是我二师姐,她叫甘子芩,好了好了,翠屏、翠荷,别吓唬他了。”
将客船交给翠屏,一男三女上了那小舟,卫采薇与甘子芩在乌蓬内,林南星躺在船头,翠荷撑着船前行。
一条条廊道的底部在眼前划过,从外到内,廊道渐渐变矮了,在不可通行之处,小舟搁在一条入水白玉石阶旁,这儿的水很浅、很清,约莫只有五尺深,而那白玉石阶左右,还停摆着各色各样的十来只小舟。
乌蓬的帘被掀开了,卫采薇与甘子芩都失去了此前相见的欣喜,想来是卫采薇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她,林南星刚想起身,只听卫采薇说:“阿星,翠荷先带你去歇息,我和师姐去见师傅。”
“嗯。”林南星应了声,甘子芩就扶着卫采薇消失在廊道之中,一时间有些迷茫,一个甜甜的声音唤醒了他:“公子,我们走吧。”
翠荷站在石阶上看着他,林南星点了点头,提上那根铁棒,跟着那淡黄色的身影,走进了这神秘的、庞大的,缥缈楼。
走上台阶踏上那红木廊道,廊道的做工很好,严实合缝没有发出一声异响,不像玉娘店里那阁楼,不小心就会“咯吱”。
不时有途经的女子与翠荷打招呼,不远处的平台上还有些女子在练着剑,走着走着,林南星觉得自己就像身处于女儿国之中,各类女儿家的气味一波波冲击着他的灵魂,有甜的、软的、糯的、深的、浓的、淡的,女子形态各异、服饰略有差别、年龄不尽相同,可直至到了一楼阁前,他一路上就没有遇到一位丑的。
这楼前牌匾上写着“水月亭楼”四个字,两扇门打开后,里边是一绘着夜间湖中亭楼的屏风,屏风右上角镶一圆形白玉,绕过屏风,右边有一向下的阶梯,隐约可见下边的浴池,左边是一圆形木桌,木桌边上就是别致的绮窗,而木桌的后方有着一条向上的楼梯。
林南星稍稍一打量,边上的翠荷就开口了:“公子,缥缈楼往日并无男客,此楼虽搁置许久,但平时亦有人打理。衣柜与寝室在上层、浴池在下层,翠荷先去给准备饭食,公子请自便。”
翠荷说完又细细的看了两眼,随后红着脸匆匆关上了门。
林南星看了看底下的浴池,原以为是直接用湖水,没想那还是由一水渠流下来的水,出来这么久,还真没好好洗过一次,随即踏上了去楼上的阶梯,这二楼比下面略小一些,床近乎占了一半,另一半是衣柜、书桌,还有奇怪的一张椅子。
那奇怪的椅子就搁在窗前,椅子的扶手很长,延伸出两个光滑弯曲的弧形,扶手尽头有着两根不粗不细的红绳、红绳上系着铃铛,椅子靠背是可以调节的模样,可以直着,也可以躺着,更有趣的是,这窗子朝里的一面,那竟然是两面黄铜镜。
林南星啧啧称奇,虽然不明白是干什么的,但是感觉这椅子很厉害,而在衣柜里一番找寻,这里面竟然有着五种体形的男儿衣衫,想着包裹里还有套黑色的衣衫,随即拿了泛黄的白色里衣,转身下了楼。
浴池的楼梯一半是木制的,另一边是带着雕文的石板,不踩上去,在上面还真看不出来。
整个浴池就像是在一巨大的石头里,一端有三个稍高的孔,那里边缓缓流出水来,对面的一端有两个稍矮的孔,估计是把水排出去的,林南星再抬头一看,浴池顶部有些小孔透着光,顶部中间安置着数十颗夜明珠。
一边观赏着豪华的浴池,一边利落的脱光了衣衫,林南星缓缓朝池子里走去,水温不冷不热。
池底是弧形的,最深处齐肩、最矮处过膝,往那出水口走去,那出水口边上有着六个光环的石洞,五个石洞里分别摆着五个精致的皂角块,还有一个是什么呢?
林南星往里一掏,啥也没有。
嗅了嗅手指,怎么有点淡淡的花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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