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中带着笑意,没有之前的妩媚,反而干净又温柔。
唇角那抹虚伪的笑意散去。
不甚在意的拎起裙摆,露出一条纤细白嫩的大腿,以及腿上一道陈旧的疤痕。
两人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
温幼宜扑上前将她的裙子扯下,盖住她的腿。
“阿姐。”
敏元摸上她的脸,摩挲着落在她的眼角,感受着那处凸起的小点,有些心疼。
“这些年,辛苦你了。”
指肚落在唇边,微微用力,一股血腥气传出,紧接着咬破的手指便点在那凸起之处。
凸起之处像是活了一般,一点点朝上移动。
最后从温幼宜的眼中,钻出一只极小的红色虫子。
而温幼宜的真实眸色显现,又消失。
随着眼角鲜血被擦拭干净。
她的眼尾干净整洁,再无任何东西。
敏元怀念的摸着她的脸,“有生之年,能再次见到你们,我真的很开心。”
“幸好,我等到了你们。”
温幼宜看着姐姐脸上的面具,会想起国师府婢子说的话,几乎心痛到昏厥。
牢牢握着她的手起身就要朝外走。
“阿姐,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敏元拉住她,将人拉到身边,安抚的去摸她的脸。
“幺幺,姐姐走不了的,姐姐的孩子还在这,况且姐姐还有事情没做完。”
温幼宜跪在她的身前,疯狂摇头,泪流满脸,“我把她一起带回去,家里一定会像对待自家孩子一样."
“你没做完的事,我来做。”
敏元拉着她的手,微微摇头,”幺幺,那个孩子,我要她死。”
“幺幺,杀了她,她不能活在这个世上。”
温幼宜一愣,下意识看向同样泣不成声的牧沅谙。
牧沅谙同样看向她,震惊过来,立即点头。
“苏菲雪殿下比皇后所出的那三位还要得宠,可见她身上藏着秘密。"
敏元拉着温幼宜坐下,将刚刚喝茶的杯子丢到一旁。
从桌旁的矮柜中取出一套天青汝窑海棠花盏。
即便看不见,手上的动作仍旧十分灵活。
碾茶,煮茶,倒茶,动作行云流水,像是一副绝美的画卷。
温幼宜擦干泪水,跪坐在她的身边,端着她递到手边的茶盏,喝的格外珍惜。
敏元又递了一盏给坐到对面的牧沅谙。
耳朵动了动,听到两人的喝茶声,缓缓揭开面具。
“我一共生了七个孩子,有六个是被我亲手掐死的。”
“苏菲雪是最后一个,她降生之时,我这揽月楼上飞满各种鸟类,就在我要掐死她的时候,这孩子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与我一模一样的异瞳。”
她的语气平静,平静的像是在说话本上的故事。
可温幼宜与牧沅谙却无暇听这些,视线直直落在她的脸上。
那张脸与温幼宜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敏元的眼角有颗红痣。
以及那本该有双耀眼异瞳的位置,是两个凹进去的洞。
生生破坏了这张脸的美感。
察觉到两人的视线,她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条丝带,快速系在眼睛上。
“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何苏菲雪的眼睛是黑眸,为何我的脸并没有被毁。”
温幼宜点头,又想起她看不到,低低的嗯了一声。
敏元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当年多方势力捉拿我,我身边的素梅剜掉双眼,替我吸引所有势力,而我则带着所有药丸,逃进了后山。”
“只是,我那时太小了,真的太小了。”
说到这,她的情绪才开始有了波动。
“我被南越人找到,并带走,一开始关在三皇子府,后来三皇子登基,我便被带进了皇宫。”
“我的第一个孩子是南越王的,那年我十岁。”
“阿姐。”
握住颤抖的手指,敏元笑着摇头,“我生了个七个,只有第一个跟苏菲雪是南越王的。”
她的身子微微转动,拉着妹妹的手,身上却有一股如释重负,大仇得到之感。
她冲妹妹笑着,一如幼时。
“幺幺,我可不是好欺负的,每一个碰过我的,不论男女,都染了毒,剧毒。”
“是我从各种毒物中提炼出来的。”
“这整座皇宫,有一算一个,每个人都会死在我的毒下。”
温幼宜猛地想起刚刚进来时,她递给自己的茶。
“苦了你了。”
“接下来交给我。”
说着拉起她起身,敏元顺势而为,站在她的身侧。
“妹妹,如今庆佘国主是何人,你可嫁给阿淮。”
温幼宜紧紧拉着她的手。
“庆佘国主是长姐的夫婿,太子是娖儿,如今皇上中毒。”
说到这,她猛地停下脚步。
“你做的?前段时间的毒是你下的。”
敏元笑着摇头,“我在这楼里,如何出的去。”
“只是那毒出自我,是五年前,长姐生辰,我买通侍卫,将那瓶毒混在了送给长姐的贺礼中。"
“长姐应该是察觉到了,多次派人暗中来此,只是她的人进不来牢笼。”
敏元微微喘息。
温幼宜与牧沅谙一左一右扶着她朝楼梯走,路过时倒地不起的刘总管时。
一柄匕首径直落下,插入他的喉间。
看着他在剧痛中醒来,又在剧痛中彻底死亡。
敏元抬手冲他挥了挥。
“永别了刘总管。”
牧沅谙撤下屏风上随意丢弃的披风,将其裹在她的身上。
在温幼宜震惊的视线中,拦腰将人抱起。
敏元顺势窝在她的怀中,舒服的叹了一声。
“沅谙,我还没瞧过,这南越的皇宫,你带我到处瞧瞧,可好。”
牧沅谙将人抱紧,眼眶猩红。
“好。”
得到答案,敏元从他怀中探出头,看向泪眼汪汪的妹妹。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
“幺幺,姐姐有些困,想听你吹的遥想故。”
温幼宜退后一步,屈膝行礼。
“姐姐,好梦。”
悠扬的笛声徐徐响起,从楼中传到院中,传到揽月楼中每个人的耳中。
很痛,很刺耳。
心口像是被数万只虫子啃食。
哀嚎声被笛声掩住。
黑衣男子与红衣女子一前一后走出揽月楼。
男子怀中抱着已经睡熟,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站在楼前,面无表情的看着院中倒地不起,垂死挣扎的众人。
红衣女子从他身后走出,手中提着一盏宫灯,唇上还有一个小小的骨笛,正发出悠扬的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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