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豹见三郎耍起了光棍,脑子顿时蒙圈抽筋,这是什么鬼?难道这个肥羊少爷真不怕死?他这又是耍的什么心眼?老子偏不按你的路数走。
瘸豹想到就做,把三郎刚捆绑好,只差在腰上塞一颗手雷,拉到了洞口,狞笑: “江少爷,我明白不了你打的什么主意,现在干脆就不想了,用你做挡箭牌,走一步看一步,生死由命。”
三郎知道,自己这一把搏对了,瘸豹果然入套。
三郎像似被遛狗一样牵着,十来支长短枪押着,等在洞口。
洞外的羊肠小道上,二只装银元的木箱,和四个土匪尸体一起歪躺着,木箱上“江记”二个黑漆字特别抢眼,静静的在山风中让人感觉诡异的恐怖,因为这一切的背后,有一支无形的幽灵枪在窥视着。
三郎像是自言自语: “就这样走出去可以,但我不喊。”
洞外的路,就是黄泉路,三郎的话,好比是催着土匪们上路,让跟在身后的十一个土匪,吓得脸面都走了形。
“我们倒是想走,可你的兄弟不让啊,你先和你的兄弟们联络好,让他们别乱开枪。” 一个土匪小声叽咕,嗓门发出的是抖音。
三郎道: “你们绳索牵着我,长枪短炮押着我,这样还不保险吗?”
“在那个看不见的幽灵枪口下走路,阎王爷也胆战,你能保证我们的小命保险?”
另一个喽啰说话不发抖音,三郎听得顺耳多了,不由赞了句: “很好,你说得很好。”
可三郎刚说完,就被绳索狠劲狠回牵,瘸豹嘿嘿冷笑道: “老子终于想明白了,一直想不透你这么听话,这么顺从我,原来关键出在幽灵枪上。指左眼不打右眼,打断一根绳子还不是毛毛雨?我能牵得住你江大少爷?出了山洞就是你和幽灵枪打配合了,哈哈哈——,好计谋,好胆魄,这手段玩得好漂亮啊!”
瘸豹自以为洞悉了三郎的计策,得意得狂笑起来,笑完了还要狠狠的深刻一句: “想不到玩狠的,你这有钱人也不差,真敢玩命,佩服!”
瘸豹的话,又把土匪们的脸吓白了。
三郎想不到,自己的话会被他这样曲解,这瘸豹的多疑狡诈,算是登峰造极了,禁不住气结感慨: “你这样的好汉爷,百年出不了一个,下一次可以去绑票千年老妖。”
瘸豹洋洋得意,冷笑道: “被老子说中点破了吧!就算你是老妖,也难逃我瘸豹的五指山!”
瘸豹以为吃定了三郎,得意忘形之余,终于漏嘴报出自己的名号。
三郎对于“瘸豹”二字,早就如雷贯耳,今天终于对上号,见着了真神。这家伙十二岁做强盗,十五岁强奸堂姐,十六岁强奸婶娘,杀了叔叔自立山头,从此横行无忌更加嚣张,三十岁那年截道,被老少二个游方和尚敲断了腿,并乘机剿了他的山头,瘸豹没了巢穴,这才投奔李树林,做起了暗强盗。
瘸豹三十多年间留下了数不清的案底,起码有十个以上的县府,发了对他的海捕文书。
“妈妈的,先前看他跛脚就该想到的,真笨”。
三郎自罚自责暗暗懊恼,可到了这个时候,三郎唯一能自保的手段,就是装痴作傻难得糊涂。
三郎“唉”的一声哀叹,算是认输甘拜下风,心里悄悄再谋对策。
可三郎的掩饰逃不过瘸豹的眼光,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字条,伸到三郎面前说: “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看看上面的字,字字透着浓浓的杀气,还‘断子绝孙’,嘿嘿,好一个杀气腾腾!”
瘸豹的话,点开了三郎脑子里的一片灵光,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没想到呢?还要这强盗头子来提醒自己。
突然大叫一声: “不好,黑吃黑!” 说完,面如死灰,跌坐在地上如丧考妣。
三郎装得惟妙惟肖。
山洞里一下子就死寂无声,三郎说得太对了,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土匪们大眼瞪小眼,最后把目光留在了瘸豹的身上,全是一脸的绝望。
三郎又加了一句: “咱们即便变成老鼠山鹰,也逃不出这山洞了。”
瘸豹恶狠狠咒骂: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玩了一世的鹰,想不到反被小麻雀啄了屁眼。”
三郎奸计得逞,暗暗欢呼阴谋成功。瘸豹啊瘸豹,任你精似鬼狐,也逃不出老子的精心设计。嘿嘿,天灵灵地灵灵,少爷我是天罡地煞星,吓死你们。
瘸豹骂完,把目光瞄准三郎,那个意思就是: 现在我们真正上了同一条船,你再也不用挖空心思出幺蛾子,乖乖的同舟共济吧。
三郎道: “我也想不出好办法,要不然这样,我出去和他们说,这里的八千赎金先归他们,你的一份,等咱们脱险后,我再补上。”
瘸豹坚决摇头,断然否定三郎的提议: “绝对行不通,那些暗中埋伏的狗强盗,是在赶尽杀绝。他们肯定要杀了我们,把外面八千大洋抢到手。再让你出第二次赎金,等他们拿到第二次赎金,就会撕票,你最后都是一个死,操他祖宗十八代的狗强盗,比老子还狠。”
三郎弱弱的问: “那我们怎么办?”
瘸豹咬牙咬得“嘎吱”响,狠声说: “你我分开就是死路,唯一的活路,就是向夏团长求救兵。”
三郎知道瘸豹这是要拿手下的喽啰们当炮灰,十一个土匪不傻,也猜到了瘸豹的心思,都面色绝望,其中几个在不经意间,紧抓枪对着瘸豹眼光狠厉,这是内讧反水的节奏,好苗头!
瘸豹是积年顽匪,山洞内的一切,绝对逃不过他的掌握,三郎正在窃喜之时,只听到瘸豹说道: “横竖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快活日子咱会过,该拼命的时候不敢上,别怪老子手辣!”
瘸豹在警告威胁打预防针。
三郎问道: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瘸豹看了看三郎,拎着大张机头的驳壳枪,指点着剩下的十一个喽啰,狠话从牙缝里往外挤: “等一会,除了剩下二人在洞里坚守,全部冲出去,能活命的,就去夏团长那儿搬救兵。死的给银子,活的逛堂子,胆怯畏死的吃枪子。”
不得不说,瘸豹这个积年顽匪的狠辣无情,没有底气是做不到的。剩下的的十一个喽啰,个个面无人色,噤若寒蝉的听天由命,等待末日来临。
不久,十一个喽啰开始抓阄,二个抓到空白阄的,满脸狂喜的留下守洞。
瘸豹手握双枪,瞪大血红的爆眼低吼一声: “生死阎王定,富贵天注定,咱们十八年后还做兄弟,冲!”
准备冲出山洞的九个喽啰,神经早已绷得琴弦一样“嘭嘭”要断,瘸豹的一声“冲”字出口,个个象被鬼摸着了屁股,“嗷”的一声暴叫,疯魔一样冲出洞外。
三郎看着他们冲出洞口不到二十米,就无声无息倒下了三个,寂静的山谷,隐秘的幽灵枪,这种诡异直让人觉得背心发凉头皮发炸。
瘸豹眼中充满了惊恐,忍不住说道: “太可怕了,江少爷,现在我解开你的的麻绳,是希望你能自保,如果你起邪心恶念,别怪我的枪子无情,操他祖宗的,老子这次真算是撞上鬼了。”
三郎解除了束缚,心道: 嘿嘿,你是撞上了阎王。
瘸豹这是无奈与三郎结成同盟,三郎趁机退往山洞里面,躲在瘸豹和两个小喽啰身后。
瘸豹则是瞪爆了双眼死盯洞口,山谷中已经是万籁俱归寂静,他见再无动静,便从洞口的掩体后,退到三郎身边,见三郎在捧着瓦罐喝水,那神气没有半点“肉票”的怂样,看着来气,用威胁的口吻说道: “外面起码冲出去了二个兄弟,接下来,江少爷你可要全听我的调度了,老子知道你精明滑头,玩的一手好鸟,可在这发财洞里,那怕你逃出一只猫头鹰来玩我,老子也要先把你裤裆里的小鸟玩残了再说,听明白了没有?别怪我事先没有警告你。”
三郎放下瓦罐,似笑非笑的说: “咱俩是一根绳上的二只鸟,谁也别玩谁,冲出去了二个兄弟,你就对我硬气起来了,能不能找到夏团长还另说呢。放心吧,虽然是你绑了我,现在我真的不恨你,这样好歹也算是咱俩共过患难的难友,大家就想着怎么活命吧!”
瘸豹用枪管在三郎胳膊上敲了敲,嘿嘿一声说道: “你能这样想最好了,如果还想玩阴的,小心老子的枪子不讲交情。”
瘸豹说完,又挪到洞口内的掩体后,监视洞外的动静。
等待,是煎熬人的,在恐惧中等待,更是要人短命的恐怖。反而是三郎在暗中悠哉悠哉,毫无心理压力,看着洞口三个土匪那紧张得要命的样子,龌龊心思就冒上头了,悄悄摸着一粒小石子,弹出洞口外,“叭”的一声落地。
这小小的一声响,仿佛是一声炸雷,两个喽啰撞了鬼一样发作起来,“呯” “呯”放枪。
他们以为幽灵枪到了洞口。
瘸豹虽是老强盗,突遭这样的变故,也吓得揪着的心,一下就揉碎了。他往掩体下一缩,几个翻滚之后,起身便向山洞深处逃命。
三郎想不到一粒小石子,会产生这样的结果,太意外了。鬼使神差伸出脚,奔逃中的瘸豹一下被绊倒,足足摔出一丈多远,手中双枪不知摔到了哪里。
一个恶作剧,竟然扭转乾坤。
三郎立即一个虎跃,骑到了瘸豹身上,嘴里还鬼叫: “不得了救命啊……”。嘴里喊着,手下不留情,一掌把瘸豹砍晕,不放心,又加了一掌做保险,这才把二支驳壳枪摸到手,又找到绳子把瘸豹捆上,这才大功告成。
三郎爬到洞口,喊道: “别打了,你二哥把枪留下,我来守洞口。”
二个喽啰早吓昏了头,听三郎这么说,也搞不清状况,扔下枪便准备逃向山洞深处。
三郎见两个喽啰手中没了枪,喊道: “笨蛋,我的话能随便听吗?找绳子把自己绑起来,快点,不然老子干脆打死你二个。”
二个喽啰手中没了枪,只能乖乖听话。
三郎把瘸豹拖到洞口的掩体后,把他弄醒,讥笑道: “瘸豹大爷,想不到你还是着了本少爷的道,你不会不服吧?”
瘸豹懵逼了半天,才把脑头里的浆糊捋干净,骂道: “小杂种你卑鄙无耻,要不是外面的袭击,你能有机会暗算老子?成王败寇,你动手吧!”
三郎用枪管在瘸豹头上敲得“笃笃笃”直响,说道: “此言差矣,外面的袭击,只是本少爷扔了颗小石子,想不到把你瘸大爷吓得魂都丢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老强盗,真不要脸,认栽吧。”
三郎的话够恶毒的,说完又用枪管“笃笃笃”敲头,太打击瘸豹的自尊了,瘸豹气得大骂: “下三滥的小杂种,看你能把老子的卵蛋咬掉!”
“你的卵蛋很厉害吗?本少爷现在嫌它骚气,等天亮离开了这鬼地方,老子再来慢慢炮制你的卵蛋。”
三郎说得洋洋得意。
瘸豹道: “老子是你吓大的吗?现在就带我离开,老子等不及了,看你这个小杂种怎么炮制。”
三郎哈哈大笑,说道: “外面那把无声的幽灵枪,对我来说肯定是友非敌,只是这夜里出去,我怕误伤,老子不上你激将法的当。嘿嘿,先前我说是黑吃黑,逗你玩呢,笨蛋跛脚狗,你还能真信,我的话能随便信吗?不信你问你的二个喽啰,刚才我叫他俩放下枪,他俩就乖乖放下枪,不然的话,我也不会现在这样神气活现,不信你问。”
三郎的连骂带损,瘸豹气得哇哇叫骂,骂完了三郎,又对着两个喽啰一通大骂。二个喽啰本不是好鸟,在山洞里被幽灵枪的恐怖憋屈着,正有气没地撒,立即回骂报复: “自己都被人家捆成粽子了,神气个鸟。”
瘸豹气得恨声连连: “好好好!等夏团长的救兵来了,看老子怎么教训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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