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闪身而过,但长生动作实在是快,这一拳没打到人,他下一拳便紧跟而来,王庆忙又闪身躲过,两人一来一往打了几拳,王庆也终于试探出长生的力气究竟有多大。
长生动作记得很牢,力气还大,若是只用拳法再跟他打下去,自己少不得得吃点亏。
如今他身体才恢复,万不能再受伤,跟长生这场比划还是早点结束为好。
想到这儿,王庆趁长生不注意,给他一记扫堂腿,长生这才被打倒。
被扫在地上的长生还有没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王庆,那眼神似乎在问,不是说好了用拳头吗?
长生有些委屈,他动作记得可牢了,若不是对方突然用腿,自己还能把那套拳法耍下去。
王庆被长生那直白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道:“我今日再教你个绝招,这打架就得出奇不意,方能制胜,你可记住咯!”
长生闻言若有所思想了一会儿,这才慢慢地点点头。
而王庆则为自己的机智在心里狠狠地将自个儿夸了一遍。
心里却还是忍不住赞叹长生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想到长生的天赋,他心里又忍不住冒起了酸水,这龚长生命可真好,若是他有长生这一身力气,也不会落得个丧家之犬的下场。
不过,又想到对方的身份,王庆决定要把长生给教出来。
虽然沈大夫他们没有明说,但听那话外音,长生他们此去的前途并不明朗。
只有对方有前途,那么他的靠山也才牢。
“王叔,我们也来比划比划呗!你教的动作我都学会了。”平平在一旁见状,忙跳了出来,一脸跃跃欲试。
可惜,王庆并不给他表现的机会,他伸手摸了摸平平的脑袋,“等你再大一些,动作记得再牢一些,我们再来比划。”
平平的头上的小揪揪三两下就被王庆给揉散了,小家伙捂着脑袋,瘪了瘪嘴,“王叔真讨厌,我娘给我梳的揪揪都被你揉散了。”
“哈哈哈……”王庆大笑几声,一把将平平饱了起来,放在他肩膀上坐着。
举高高的游戏,他跟妹妹没少跟他爹玩,不过每次他爹都是先举妹妹,妹妹玩好了才轮到他,这次王叔直接一把将他举起来,别提他有多兴奋了,整个休息之地都是小家伙的笑声。
长生见儿子被王庆驮走了,他也不失落,转身将一旁也跟着笑的女儿抱上肩膀,两个大男人就这样一人扛着一个孩子在马车附近跑了起来。
他们父子俩跟着王庆学一些拳脚功夫,沈蓉自是看在眼里。
她从没想到,她在路边随手救一个人居然能给他带来这样的惊喜。
她跟长生进平阳侯府,前途未明,若是长生能多一分自保能力,对他们来说绝对只有益处。
因此,私底下,沈蓉嘱咐长生要好好跟王庆学拳脚功夫。
至于让王庆教长生那些不外传的功夫,沈蓉不敢想。
虽然是她救了王庆,但她从没想过要凭借这个恩情要他教长生,沈蓉还想着,等到了京城,再给王庆准备一些谢礼。
王庆打算跟着他们进侯府,保护他们的事儿,沈蓉也知道。
对于王庆的做法,她心里也是感激的。
老人家不放心她跟长生和孩子们,沈蓉对未来也有些担忧,身边有一个身手好的帮手,还是个熟人,沈蓉感激对方的同时又暗自庆幸自个儿运气好。
平阳侯府,明晖院的小佛堂里,李老夫人着一身朴素的棉衣,跪在一尊白玉观音前,嘴里不住念着经文。
小陈氏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褐色衣裳跪坐在自家婆婆身后。
她看着婆婆一直都在念经,好似她这个活生生的人,跟不存在似的。
小陈氏抬起头,羞愤地看了眼自家婆婆,想到等会儿要说的事儿,她又抬手扶了扶发髻上那只银簪,平复了心中的不满的情绪,劝道:
“娘,侯爷已经走了,我们平阳侯府如今后继无人,兴儿那孩子不错,又是我姐姐的小儿子,对我们东府也极为亲近,把那孩子过继过来,以后我们东府也算是有了香火。”
李老夫人手拿着念珠,嘴里念着经文,对儿媳妇陈氏的话充耳不闻。
小陈氏深吸一口气。
对于这个相处了十几年的婆婆,她实在是看不透。
当初,她初入侯府时,管家的还是郭太夫人,而她这位婆婆因不到中年守寡,便日日在佛堂里礼佛,诸事不管。
后来,府中的孩子相继出事,婆婆越发沉迷礼佛念经。
那时她整日跟郭氏斗法,在那个死老太婆手上吃了不少亏,而她不能生育的事,也是拜那死老太婆所赐。
死老太婆为了侯爷能生下孩子,把女人一个一个的往府里接。
可惜,死老太婆不知道,早在得知自己不能生后,她便给侯爷用了药,再也无法生孩子。
死老太婆接那么多女人进府,直到她死了,这府里也没个孩子出生,想想都只觉得痛快!
小陈氏以为死老太婆死了,她头上这座大山总算是没了,可没想到平日万事不管的婆婆居然蹦了出来,第一件事便是将府中的女人全送了出去配人,只留了她这个正妻陪在侯爷身边。
那时候,她心里差点儿没把这个婆婆当亲娘。
府中没有小妾,夫妻之间也算和睦,婆婆对她也宽厚,更也不插手他们房中的事儿,这样的好日子,她着实过了几年。
只是日子越和美,她心中越发不甘心,她不甘心她和侯爷生不出孩子来。
她想要孩子都快想疯了!
就在这个时候,西府堂姐又生了个小儿子,时常抱来找她说话,小陈氏便起了过继的心思。
可惜一向好说话的婆婆竟说什么也不答应,只劝他们还年轻,定能生出孩子来,然后便是请名医进府,流水的补药往他们院子里送,给他们俩调理身体。
想她已过花信之年,可为了孩子,那苦药就跟饭似的,一碗接着一碗地吃,这一吃,便吃了十多年,如今侯爷死了,她竟莫名的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一碗一碗地往肚子里灌药了。
想到那十几年如一日的吃药,小陈氏对一向宽厚的婆婆竟有一丝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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