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檬走后第一天,太后突然来到宸安宫,“陛下,哀家听说,小丫头走了?她可是闯个了祸?”
“回母后,人今早走的,是回谷里养伤,没犯错。”
太后对这个答案显然不满意,“养伤?陛下不是哀家埋怨你,小丫头今年都十八,不能说打就打。孩子大了也要面子的。”
“母后,您误会了,她身上的伤不是儿子打的,是之前在战场的落下的。”承德帝再次把白以檬得几次功勋说与老太后。
太后闻言连连摇头,“那就更不妥了,女娃娃活泼点不怕,上战场可就太危险了。陛下倘若出点闪失,您对得起镇北侯吗?
哎!您可别忘了,这孩子能活着,全是陛下福泽深厚,上天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补偿白家。
平日里管教倒是没什么,哀家也不过问这些。这个战场可真是去不得的。这次是她命大,也是陛下福泽庇佑,若是……哎,不说了上了,年纪就爱啰嗦,说多了惹人烦。翠嬷嬷,咱们回去。”
太后摆明了是心里:不痛快,承德帝苦着一张脸,站在原地憋闷许久,他记得太后不喜欢白以檬的,什么时候转了性子了。
陈公公是了解承德帝的,扶着他坐下来,斟了杯茶,递给皇帝,“陛下,太后性情中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也不藏着掖着。
奴才斗胆推测,她老人家对小郡主大约既爱又烦。爱她率性、善良。烦她太活泼好动。”
“或许,你说得对。也不知道小猴子到哪儿了。昨天朕脑子一热,怎么就把人给打了。”
“陛下,安心。您打得不重,龙一送药回来说,看见小郡主跟王爷去郊外放风筝呢,玩得都走不动了,还是咱们王爷背着回来的。”
承德帝微微颔首,“去把老三和白大将军叫到御书房,小猴子不在,正好把京城梳理一下。”
承德帝一直不敢动沐王,不仅仅是证据不足,更多的是担心白以檬插手,万一再受伤了怎么办?
……
白以檬回到谷里,便被龙谷主点晕丢进药泉内。
“师父,小七状况如何?”陆矣宽:不放心,一路随行。看着脸色灰白的白以檬,一时间心里很不踏实。
“放心,老头子在,不会有事儿。对了,你去准备一下,明天开禁书楼。”
此行郭神医没跟着回来,龙谷主心里也有些没底,当着徒弟的面,又不好表露出来,故而显得格外紧绷。
“师父,就没别的法子了吗?”
“老二,你看好她,师父想去看看师祖们,许久没回来,也该给师祖们上炷香。”龙谷主没回答徒弟的话,转身离去。
白以檬虽被点住穴道,无法睁开眼,无法说话,却能听见外边的声音。
一个人泡在药泉内,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再次传来声响。
“师父您这招能行吗?我听着挺邪乎。”
龙谷主打了素小北一下,呵斥道,“乌鸦嘴,罚你从现在开始不准说话。”
“师父,救小七固然重要,您的身体一样重要。不如让弟子代您吧。”洛经然伸手要去接银针,龙谷主打落洛经然的手,“你小孩子,才几年功力,真要让你施针,回头,龙威将军管我要人,为师拿什么给他?
你们与小七都是为师的徒弟,只因小七是女孩子,师父多疼她些而已。难不成,你们还以为师父只要小七,不顾你们的死活?都让开,小场面,为师还应付得了。”
白以檬想说话,说不出,想动动不了。蓦地后背传来刺痛感,整个人陷入虚空。眼前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五彩斑斓的黑。
无数星星在眼前转动,很快她看清了,那不是星星,是一段段画面,是她前世的点滴。
从儿时咿呀学语,到蹒跚学步。从上学堂被打,到娘亲抱着她哭鼻子。
她记得那次的事儿,伸手想要摸摸那幅画卷,画卷突然消失不见。
画面急转到了她被下毒,到了宇文稷去万安谷寻她,到他登基称帝,他的诺言蓦然想起。
紧接着前世的自己惨死在环春园,白以檬大哭。陡然一个黑衣服的自己从画布里走出来,“你好狠心,你忘了父母双亲是怎么死掉的?你忘了那个男人是如何骗你的?你受辱、受冻,最终惨死的时候他在哪儿?”
“你走开,不是你想的那样!”以檬挥手打散那个黑衣服的自己,很快打散的黑衣服再次汇聚在一起,“你杀不死我,我就是你,你也是我。
你从来都不曾原谅过,只是将狠压在心底。你是懦弱的,我比你强大得多。我现在就要杀死你,取代你。”
“你做梦!”白以檬挥手想要隔空打散对方,却发现自己的内力受限,准确说是没有了。
黑衣服的自己大笑,“你如今这么孱弱,还想杀我?简直可笑。去死吧,你个懦夫!”
一拳下去,打得白以檬五脏六腑都在震荡,对方还不解气恶狠狠咒骂,“你死了,我就可以大开杀戒,到时候,不会有人记得你。你的王爷也不会。他只会知道,是我杀的他。哈哈哈……”
听到这儿,白以檬怒火中烧,一跃而起一拳打在对方头上,“你不是我,你是碎魂丹的毒,别以为不知道,你想控制我,让我成为你的杀人工具,做梦。”
愤怒之下,没有内力加持,白以檬一次次被打倒,又一次次爬起来。
她无法接受宇文稷死在自己手里,就像她无法接受宇文稷杀掉她一样。她没办法原谅宇文稷,可她也没办法不去爱他。
至于承德帝,她之前是真的恨,谁想到老皇帝对她视如己出,让她找到久违的父爱,如今面对承德帝既有负罪感,又有几分亲切,让她很不舒服。
黑衣服的白以檬,招招致命,眼看白以檬无力招架,一股暖流涌上心田,白以檬只觉得心口很憋闷一口血吐出,瞬间感到周身暖洋洋的,很舒服。
白以檬借机一掌打过去,将黑衣服的那个自己打散了。许是白以檬身体内的正气回归,那团黑气便没再聚起来。
不知睡了多久,白以檬悠悠转醒,看见素小北才吃奶酪子,“我也吃。”
素小北愣了片刻,大呼,“哎呀妈呀,小七……小七………”
丢下奶酪子就往外跑。白以檬笑着下地,想要偷吃掉奶酪子,腿一软摔倒在地。
她给自己细细诊脉,发现自己的内伤没了,毒也清了近半,只是身体太过虚弱。短时间内怕是下不得床。
“小七!”陆矣宽听到素小北神经兮兮的呼叫,以为白以檬出了大事儿,紧忙跑过来,低头一看,一张粉嘟嘟的小脸正朝他傻笑。
“还记得我是谁吗?”陆矣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问这句,只是很担心,这个师妹再也醒不过来。将人抱起放回床榻。
白以檬摸摸陆矣宽的头,在摸摸自己的,“二师兄,你没事儿吧。”
“太好了,小七你醒过来,太好了。都怪小六,他一惊一乍地,我还以为……醒了就好,你想吃什么,让薄荷姐姐给你做。”陆矣宽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大堆,他只觉得自己脑子很乱,心口很慌。
白以檬指着桌子上还剩半碗的奶酪子,“我想吃那个。我想薄荷姐姐了。想师父了,想你和五师兄,还有小六。”
想起幻境中看到的景象,想起前世他们都死了,白以檬突然大哭不已。
“师父为了救你,耗费太多元气,现在闭关呢。等你好了,去给师父磕个头,也好让师父安心。至于我们,你想看谁都成。"
“二师兄,我现在就想去给师父磕头。昏迷的时,虽不能说话不能动,却都听见了你们的谈话。
我知道师父为了我,去了他最讨厌的禁书楼。我想去见见师父,亲口告诉他我好了。”
“也好,二师兄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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