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太过出乎于曹操的意料,以至于第一时间时曹操竟然没反应过来,恍惚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就连素来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贾诩,也身形微微一震,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
“子丹,你说什么呢,刘表为什么要撤回荆州,他不想抢天子了吗?他疯了吗?”曹昂惊骇不信的喝道。
曹真则苦着一张脸,默默道:“刘表前番失利后,确实从荆州调兵遣将,摆出一副跟陶商不死不休的架势,但据我们细作的情报,刘表是因为孙策大举入侵荆州,夏口被围,后方有失的情况下,才不得不率军南撤。”
孙策大举入侵荆州,夏口被围?
又是一道惊人的消息。
曹操恍然大悟,贾诩也猛然省悟,这才明白了一切,原来是孙策在背后给刘表捅了刀子。
“孙策此人颇有些智计,按理来说,他应该是趁着刘表拖住陶商之际,趁机挥师北上,夺取淮南才是,他为什么反过来去帮陶商的忙,竟去进攻荆州了?这说不通,说不通啊……”
贾诩那淡漠如水的脸上,生平头一次浮现出了茫然,仿佛孙策的举动,深深的不解,看不透其中的奥秘。
“听说陶商麾下,有一个叫作张仪的说客,此人极善于游说,当初就是他两次说服刘表出兵,在关键的时候帮着陶贼在背后捅了我们一刀,莫非他又是派这个张仪说服了孙策不成?”曹真猜到了七八分。
“张仪,又是这个张仪!”曹操拳头一击案几,恨的好似欲将张仪生吞活剥了。
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年还是陶商羽翼未丰时,他东征徐州,本有机会把陶商扼杀在摇篮之中,就是这个张仪,说服刘表出兵许都,致使他不得不退兵,才给了陶商崛起的机会。
而前番坚守许都之战,若是能从宛城抽调出六千兵马来,他或许还有机会守住许都。
结果,又是这个张仪,再次说服刘表出兵,拖住了他在宛城关键的六千兵马。
而今,还是这个张仪,又神奇的说服了孙策进攻荆州,逼得刘表不得不退兵,全盘破坏了他二虎相争,渔人得利的布局。
这个张仪,凭着一根舌头,竟然三次破坏了曹操的好事,他焉能不深恨。
“局势这么明朗,这个张仪得有多大的辩才,才能说服孙策放弃最好的选择,反去帮陶商的忙呢?”曹昂嗔目结舌,一脸的不信。
“不管这个张仪用了什么手段,总之他是说服了孙策,陶商麾下,竟然有此等旷世辩才,实在是叫诩意外啊。”
贾诩轻叹了一声,语气中含着无奈,这一番叹息,无形中将自己计策失败的责任,归结于了张仪这个意外,而非他本身的计策有问题。
“可恨啊,这个陶商,又在最关键时刻有了转机,眼下刘表已退兵,天子也落在了那陶贼手中,我们该怎么办啊?”曹昂语气焦急,有些失了分寸。
曹操亦是脸色阴沉,恼火尽写在脸上,皱着眉头瞪向了贾诩。
虽未明言,但那一瞪中,却分明藏着几分责备。
贾诩瞬间感到背上升起一丝寒意,脸上却依旧淡漠如水,不起一丝波澜,又一拱手,淡淡道:“孙策出兵,确实是一个意外,不过司空也不必灰心,咱们还是有机会的。”
“文和此话怎讲?”曹操的表情缓和几分,眼神中又透射出了希望。
贾诩便不紧不慢道:“陶商虽夺了天子,据有了中原,但接下来他最大的敌人,只能是袁绍,而袁绍必也将他视为头号大敌,这二人暂时都无瑕西顾,司空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趁着袁陶相争之际,坐稳中原,收复西凉诸侯。”
“到那个时候。”贾诩抬手向东一指,“无论是袁绍胜,还是陶商胜,又或者是二人两败俱伤,到时候必也是元气大伤,那时司空再率关陇铁骑挥师东进,必可一举荡平中原。”
话锋一转,贾诩又淡淡一笑,“当然了,以如今形势来看,袁绍是占了绝对的优势,陶商多半会被击灭,但以陶商的实力,就算是覆灭,定也会让袁绍付出惨重的代价,那时以司空坐有雍凉的实力,再去对付一个元气大伤的袁绍,胜算也许还会比司空据中原之地,跟袁绍直接决战要多几分。”
曹操沉默不语,目光时而望向西面,时而望向东面,变化不定。
他在犹豫,他在权衡。
沉吟了许久,曹操焦黄的脸上,重新又浮现出了枭雄应有的自信。
他拳头一击女墙,长叹一声,却冷冷道:“也罢,就让陶贼跟袁绍去拼个你死我活,孤就坐山观虎斗,坐看陶贼是如何被袁绍所灭。”
……
宛城。
两万多的陶军将士,正在收拾行装,陶商已传下号令,叫他们早做准备,克日班师许都。
“主公,刘表的大军还在城南,武关的曹操也在虎视眈耽,现在岂是轻易撤兵之时。”老将廉颇收到这道军令,第一时间赶来质问。
话音未落,英布、张绣、霍去病等诸将,也先后赶来,与廉颇一样,对陶商这道军令,感到有的疑惑。
高坐于上的陶商,却闲饮一杯酒,淡淡笑道:“我料不日间,刘表就会撤兵南归,自然要让将士们早做准备,我们也能早归许都。”
众将神色皆是一变,彼此相望一眼,眼神中的疑色更重。
“主公何以断定,刘表必会撤兵?”廉颇继续追问道。
陶商话音未落,四夫人吕灵姬兴冲冲的闯入堂中,一脸惊喜道:“禀夫君,城南的荆州军已拔营,向着南面撤退去了。”
此言一出,在场廉颇等诸将,无不身形震动,一张张惊喜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了陶商。
“主公料事如神,竟然料到刘表要退兵,可是,好端端的,刘表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撤兵呢?莫非其中有诈?”英布激动惊喜的嚷道。
廉颇等众将,无不是惊奇疑惑,巴巴的看着陶商,等着陶商作答。
陶商笑而不语,只看了陈平一眼。
陈平灌一口气,笑眯眯道:“诸位也不用惊奇,酒鬼我当初给主公献计,水淹蔡瑁三万大军之时,已向主公另献一计,叫张仪星夜赶往江东,游说孙策出兵荆州,刘表的屁股被踹,他自然只有灰溜溜的撤兵而退了。”
一语,道破玄机。
众将这才恍然大悟,压在心头的疑惑,终于明悟,看向陶商的目光中,更是钦佩不已。
“没想到,主公那么早就已用陈先生之计,布下了退兵之策,怪不得主公胸有成竹,根本不把刘表的几万大军放在眼里,原来是如此啊……”廉颇捋着胡须,啧啧叹道。
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陶商目光望向北面,冷笑道:“刘表已退,曹操渔人得利的图谋就此破灭,我料就这几日,曹操就会西退关中,那时咱们就可以班师回中原,准备跟袁绍的最终决战了。”
诸将热血已沸腾,众人的思绪已人南阳,飞往了中原,已在期待着跟袁绍的决战。
正如陶商所料,几天后,武关方面传来消息,曹操留乐进率两千兵马守武关,自率八千精锐起程退往了长安。
荆州方面,刘表留文聘率军五千,镇守新野,自己已率主力大军,沿汉水南下,前去救夏口。
曹操新入关中,马韩等西凉诸将未附,曹操想彻底平定关陇,也非一朝一夕之事。
至于荆州方面,孙策虽然勇猛,刘表也不是省油的灯,孙策想要吞下荆州,没个一年半载也做不到。
环顾四周,陶商外部环境,短时间内变的宽松起来,现在他终于可以集中精力,准备跟袁绍一战了。
当天,陶商便率数万大军,班师北归,前往许都。
至于宛城,乃是接连关中与荆州的要地,是许都的南大门,为了万全之见,必须也得留以重兵大将镇守。
陶商遂留老将廉颇,率五千精兵屯于宛城,拱卫许都之南。
为了万无一失,陶商又以朝廷的名字,调陈登为南阳太守,做为廉颇的谋士,协助他镇守南阳北部诸县。
陈登此人,为了家族利益,历史上曾暗中勾结过曹操,陶商对此人一直都心存有忌惮。
不过此人却又极有才华,陶商也很是欣赏。
今将陈登调往南阳,一来可利用其谋士之才,助廉颇镇守南阳,二来也被从徐州老家调出来,让他顾忌着家族利益,不敢怀有二心,也算是一举两得。
班师回往许都后,陶商终于可以腾出手,收拾那些顽抗的中原诸郡。
忠于曹操的泰山郡太守,被高顺击败,传首于京城示众。
被刘表策反的汝南郡太守,也被霍去病的铁骑轻松击溃,太守送往许都后,被陶商下令五马分尸,以震慑不臣之心。
刘表的南撤,曹操的西退,让中原那些心存侥幸之徒,精神遭受重创。
而陶商抢夺了天子,拥有了大义这张王牌,更是令各处的抵抗力量,很快就土崩瓦解。
回师不到半月,原本属于曹操的兖豫二州,以及洛阳所属的部分司州郡国,统统都已臣服于陶商的铁骑之下。
时年入秋时,中原的战火终于熄灭,陶商从徐州牧,一跃成为了手握徐兖豫三州,以及半个扬州,小半个司州的天下第二大诸侯。
在陶商的威逼之下,天子刘协不得不下诏,向天下诸侯宣布,正式封陶商为大司马,统揽朝政,并以梁国治所睢阳作为陶商的封地,封他为睢阳县侯。
陶商位高权重,正所谓水涨船高,跟随他东征西讨的那些文臣武将们,也尽皆得到了朝廷正式的封赏任命。
廉颇、霍去病、英布、李广、徐盛、臧霸、樊哙、养由基、张绣等众将,皆晋升为了杂号将军,爵封亭侯。
陈平、张仪、陈登等谋士,也皆被封以相应的朝中文官,鲁班司职军械制造,扁鹊则被封为太医令,执掌医官之首。
大封群僚之后,陶商遂于自己的大司马府,宴请众文武,一来庆贺,二来也商讨下一步的方略。
时已入夜,就在宴席刚刚开始后不久,一名斥候,匆匆的奔入了堂中。
“禀大司马,河北急报,袁绍已于本月初二攻破易京,公孙瓒举火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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