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令传下,
军阵轰然而动,各处大小军阵左右分开,几百头骡马吃力的拖着一辆辆庞然大物走到了阵前。
天雷炮。
江陵城号称荆州第二大坚城,陶商就要用惯用的手段,先用天雷炮来试一试,它的城墙到底有多厚。
五百余门天雷炮,很快被部署于阵前,西瓜大小的石弹装填完毕,瞄准了北门一线。
城头上,当楚国君臣们看到天雷炮出现时,原本高涨的士气,很快便被压了下去,所有人的脸上都闪烁出心有余悸之色。
刘表,蒯越,刘琦,就连老将黄忠,也无不为之变色。
众人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石弹轰城时的可怖景象。
楚国君臣们心虚之时,陶商的战刀已狠狠划下。
嗵嗵嗵!
战鼓声,震天而起。
紧接着,天崩地裂的破风声骤响,五百枚巨大的石弹腾空而起,挟着骇人的冲击力,呼啸着倾向城头。
漫天的石弹呼啸而至,其一枚石弹,竟是直奔刘表的脑袋轰来。
巍巍而立的刘表,还心存侥幸,希望那枚石弹能够射到别处去,自己好不必躲闪,以免破坏自己高大的形象。
可惜,事与愿违,那呼啸而来的石弹,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直奔自己的脑门而来,再不躲,他的脑袋就要被轰为肉泥。
瞬间,刘表眼中惧意大作,再也顾不上自己高大的形象,急是往地上一蹲,做了一个抱头躲避的动作。
轰!
石弹从头顶上飞过,重重轰在身后的城楼上,直接就把木制的墙壁,轰出了一个斗大的缺口。
木屑与尘土飞起,溅了刘表一身的灰,呛到他灰头土脸,连连大咳,哪里还有半分伟岸的形象。
旁边长子长刘琦,谋士蒯越等人,也纷纷蹲下来躲避,个个都是狼狈畏惧之状。
就在刘表刚刚扑去脸上一层灰时,又一枚石弹从旁掠过,直接将身边一名士卒脑壳轰碎,脑浆飞溅开来,竟是溅到了刘表的脸上。
眼看着那士卒脑瓜崩碎的惨状,再一摸脸上灰黄色液体,刘表只觉胃里翻江倒海,就有一直想要作呕的感觉。
嗖嗖嗖!
轰轰轰!
数不清的石弹,如雨点般轰落,轰鸣声灌入耳中,直震得耳膜发麻。
到了这个时候,刘表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急是召唤着盾手保护自己,喝令士卒们不得恐慌。
城前,陶商却一脸悠然,欣赏着他五百多门天雷炮,无休止的轰城盛况。
此时此刻,早知天雷炮威力的楚军士卒,皆如老鼠一般龟缩在女墙之下,惶恐的躲避着,祈求着上天保佑,不要让自己不幸的被轰中。
江陵城虽然坚固,但女墙毕竟不如主城墙那般厚,在石弹的轰击下,不时有女墙被击碎,躲在下边的士卒,幸运者头破血流,骨折断肢,倒霉的则不是被砸得头颅碎裂,脑浆横飞,就是五脏六腑被撞成稀烂。
刘表躲在墙根底下,有一层层的大盾保护,自然没事,但那些可怜的士卒,却不断的倒在血泊之中,不多时,便将半面城墙染红。
“陶贼的天雷炮,威力竟然如此惊人……”刘表是又惊又怒,眉头紧皱。
先前他听说陶商天雷炮威力惊人,连育阳城墙都能轰破,却从未真正见识过,不知道其中的利害。
今天,刘表终于亲身体会到了这天雷炮的威力,才知道育阳难怪会被轰破。
刘表和他的士卒,在苦苦地支撑着,陶商和他的五万将士们,却兴致勃勃的欣赏着城头碎石横飞的壮观,享受着让敌人胆战心惊的痛快。
转眼,炮轰进行一个时辰,数万枚石弹,已把江陵城轰到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不过,江陵北门一线,表面的防御工事虽然被轰到几乎夷为平地,但主体城墙却依然巍然屹立,除了一些坑坑洼洼撞击痕迹外,甚至连一道裂隙也没有出现。
“江陵城,不愧是荆州第二大坚城,城墙修得可真他娘的厚啊……”陶商微微点头,不由也望城兴叹。
旁边后羿慨然道:“大王,楚贼已被我们轰破了狗胆,不若大军尽出,一举攻下江陵。”
后羿一慷慨请战,其余诸将也皆杀意骤起,尽皆激亢的叫战,想要破城立功。
陶商环扫诸将,却见众将中,唯有魏延这员刘表旧将,却保持着难得的冷静。
“文长,你怎么不请战?”陶商笑问道。
魏延一怔,迟疑一下,方道:“大王若是下令攻城,末将自当奋不顾身,只是末将觉的,眼下攻城非是上策。”
陶商抬了抬手,示意他说下去。
魏延便拱手道:“末将去岁曾在江陵驻防过一段时间,深知此城之坚固,乃是刘表动用万余民力,花了一年时间经过加固,其城墙厚度,甚至超过了新野,眼下我军天雷炮虽然轰的声势浩大,但也不过是惊扰敌军士气而已,若强行攻城,多半只会徒损士卒而已,毕竟,我军只比敌军多出两万而已。”
这一番话,令陶商不由点头赞许,不愧是魏延魏文长,武力虽不及后羿,但对形势的洞察力,却要超越那位箭圣。
当下陶商便笑道:“文长所言甚是,此番南征,本王所带兵马有限,每一名将士都很宝贵,绝不能浪费在没有把握的攻城战上,攻下江陵,也不在今日。”
陶商眼下粮草运输畅通,四面敌国也没有趁机进攻,有的是时间跟刘表耗下去。
当天的狂轰烂炸之后,陶商便下令收兵,五万大军给江陵留下满城的伤痕后,扬长而去。
除后的半月时间里,陶商便下令,不分昼夜的对江陵城进行狂轰,以打击敌军的士气。
半月之内,数十万枚的石弹被轰向敌城,几乎把城墙表面的一切,统统都夷为平地,只余下一道光秃秃的城墙,而靠近城墙一线的房舍,同样不幸被牵连,不仅仅是城上守军,连城中的平民也体会到了敌人的可怕。
陶商就是要让他们恐惧,让他们害怕,撕碎他们抵抗的意志。
与此同时,陶商又令黄承彦亲笔作书,写了一道檄文,抄写数万份射入江陵城中,以告戒江陵军民,不要为刘表陪葬,献城投降者重赏,继续顽逆不化者,城破之时,一律夷灭。
陶商接连几轮的强大心理战,很快就收到了效果。
黄家乃荆襄四大家族之一,如今归顺了陶商,黄承彦更是主动站出来反对刘表,凭其强大的声望的影响力,严重震撼了江陵军民的人心士气。
而刘表只注重世族的利益,却不顾平民百姓的利益,这些城中百姓们,自然不愿意为刘表和世族陪葬,畏惧陶商之威下,便是人心思变,无不蠢蠢欲动。
很快,一些不受刘表重用小豪强世族们,便不断纠结城中平民百姓,发动暴乱,试图夺下城门,迎接魏军入城。
刘表不得不花大心思,加强对城中的巡视,并用严酷的手段,镇压了几起暴乱,才勉强稳住形势。
城外狂轰不断,城内人心惶惶,刘表已是陷入焦头烂额的境地。
是日,魏军新一轮轰击结束,趁着这短暂的喘息时间,刘表带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王府,召集众文武,商议应对之策。
“没想到陶商手段如此卑鄙狠毒,眼下江陵城是内忧外患,岌岌可危,尔等就没有什么破解之策?”刘表有气无力的叹息着,期望的目光望向阶下一位位大族名士。
这些平素高谈阔论的名士们,此刻却尽皆沉默不语,无人吱声。
环视着沉默的众臣,刘表脸上流转着丝丝恼火,真想狠狠骂这群废物一顿。
几次骂话到嘴边,刘表不得不又咽了下去,此时的他已失去了平民的支持,自然不敢对这些世族大臣们太过严厉,就怕连世族的支持也失去,那时就真的完了。
“异度,当初可是你劝本王退守江陵,眼下这般困境,难道你就没什么可说的吗?”刘表幽怨的目光,看向了自己那位首席谋士。
众人的目光,也齐刷刷的望向蒯越,似乎到了眼前这个地步,他们也只能依靠蒯越的智谋了。
蒯越眉头紧锁,沉吟不语,许久之后,方是深深一叹,正色道:“到了这个地步,看来我们也只能跟吴王孙策化干戈为玉帛,请他率吴国大军溯江而上,前来相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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